“上人大恩,小子感激不尽!”魏神听到老者首肯,立刻长鞠一躬。自己心里所想已被看穿,没有必要再隐藏心机,干脆就坦诚相待。
“不错,没有下跪,好歹没被仙族压出奴性。”老者见到魏神举动后颔首,微微赞赏。
忽然,外方的冰冷黑暗迅速被昏黄烛光吞噬着,古殿开始显出形态。
魏神见怪不怪,百无聊赖等着老者取出自己的梦寐以求。但紧接着,再次将魏神包裹的古殿开始发出金属噪音,“嗡嗡嗡”的怪音十分刺耳,魏神的神经仿佛被猫爪猛挠一般痛苦不堪。
老者神色漠然,不为所动,转身走向地上正中的椭圆形。
古殿随即开始剧烈摇晃,魏神本来就已经被折腾得十分衰竭,现在又被折磨。他胃部抽搐,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老者身体仿佛不受影响,平静地站在椭圆上,阵阵玄黄道纹浮现,古朴得就如洪荒开辟。一颗晶莹剔透、温润如珠的紫色圆球自虚无中浮出。紫珠婴儿脑袋那么大,看上去软软的,娇嫩得仿佛轻柔美人,深紫色衬托出其的高贵,但美丽的外观与站在一旁的老者格格不入。
魏神在极强的呕吐感中看到了这枚超凡脱俗的紫球,虽然不知是何物,但总感觉不凡。
老者向后退了一步,露出了椭圆天眼中央的铜绿色圆球,紫珠顺势而下,钻入了其中,古殿立刻停止晃动,金属音收敛。
感受着难得的平和,魏神终于忍受不住开始呕吐,一边呕一边对老者举手拜道:“上人宽怀,小子我只是凡夫俗子,受不了颠摇,有污殿堂还请宽恕。”
老者听闻此话,带着少许惆怅道:“你哪里是什么凡夫俗子,老夫才是真正的凡人,不过造化垂怜,才有今天的田地。”
魏神默默无言,感到古殿开始下降,速度轻缓,如小溪涓涓细流,没有出现一丝身体不适感。
山林中夜晚的寂静被一道闷响划破,许多蜷缩成一团的小动物听到响声后立刻机警抬头,待察觉到无恙后才放心地重新开始享受美梦。
魏神拿着一颗绿色、墨绿色、黑色交相辉映的丹药,一对幽若深潭的黑瞳仔细打量着,想要看出这枚还不如婴儿拳头大的东西怎么会蕴藏着人族修行的奥义。
但研究了半饷也没得出个所以然。魏神不得不请教道:“我记得您老姓钧,我就斗胆称您为钧上人。敢问钧上人,这么一颗小东西就藏着人族的修行法?”
老者似笑非笑,道:“如果是别的人给你这个东西,说里面有上亿卷道藏,那必欺人。但唯独老夫有独门手段,你小子就放心吧,吃了就可以了。”
魏神听完解释,看着手中这颗饱满的迷你丹药,在其上方缭绕着三色浓郁的清气,让人闻了心旷神怡。
“第一个吃螃蟹的都是勇士,我就去了!”魏神心中鼓气,一口就将这枚神秘的丹药吞下,一股清新净化的美妙感受立刻从魏神心底生出,之前在身体上留下的各处暗疾开始缓缓修复。
“这是?”魏神在心神中发现了一朵绿色盛莲婷婷而立,它不妖不媚,宛若清灵仙子般,散发着清新的香气滋润着魏神身体上的多处创伤。
“此丹的绿色代表大界本源道派中的生之一道,生道可以改善生灵的体质,甚至在关键时刻吊回一命,老夫将它用在此丹内就是给服丹人一条最后活路。”老者傲然解释,看来此丹乃他得意之作,“当然,除了护人性命外还可以无时无刻滋润肉身,提升资质。不过要记得定时向外界吸纳精气,不然此法就走不通了。”
魏神听到老者的解释,心道:“上人之前说大界本源乃是道,现在他竟可以运用道的力量,看来修为不低。”
仙子般的莲花继续无私释放着自己蕴藏的生机潜能,莲瓣飞舞,花姿令人如痴如醉。
少顷,莲花不再释放自己的生机,柔若秋水的花瓣款款收拢,墨绿色的潭水此刻浮现在魏神的心神中。
“墨绿溪潭乃是凝聚此丹威能的媒介,墨绿色代表炼之一道,炼道便是将一切万物重新合炼,诞生出全新的事物。这枚丹药就是老夫利用炼道炼成,并且炼道还要继续运转,否则此丹的功效将会被釜底抽薪,彻底化为俗物,再无一点造化之妙。”
“原来如此,看来大界的道还可以组合运用,那之前丹药上内蕴的黑色在哪儿?”魏神得知了心神中绿色盛莲与墨绿水潭的来历作用,却独独不见黑色的踪影。
“丹药上最后的黑色,不在心神之中,而是位于大脑深处。此乃老夫独自寻出的道派,此道既存,就可以让亿万字的人族道经嵌入脑海,并且可以随心调动。”老者接着解释,魏神的疑惑顿解。
“此三道蕴藏丹中,可护佑人族修行的前期一路顺畅,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老者语调中夹杂着沧桑与希望,对着魏神叮嘱,似乎到了分别的时刻。
魏神听出了将分别的意味,张口想把一肚子的疑惑全部倒出,“为什么你会在山林突兀出现?”,“仙使在何方?”,“之前在古殿中的奇异空间怎么回事?古殿虽然可以飞升至太空,但其中过程的颠簸为何那时没有感受到?”,“还有,奇象中那三个眼睛一样的白光球撕裂了宇宙苍穹,但后来古殿化去顶盖时,那里却完好无损······”
数也数不清的各种谜团交织在魏神嘴边,但他一个都没问出,只是对着老者道:“为何如此助我?”
老者听到后,又开始捋须,白蒙蒙的杂发混着灰色显得黯淡无光。
他沉默半饷,才悠悠道:“毕竟你能引动法天异象,又是我人族同胞,今后你的日子将会渐渐走向一条不归路。你我既然正巧相遇,能帮一把就帮了。”
魏神深切感到了老者话语中的惆怅,于是不再多言,对着老者长长鞠了一躬,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把他也带走吧。”老者叫住魏神快要离开的背影,大殿上方砸下了一名黑袍人。
“仙使果然被他带走了!”魏神刚顾身就看到了仙使落在地砖上,早已不省人事。
一道漆黑如魔的梵文圆咒自老者身上射出,正好镶在了仙使的后脑勺上。圆咒魔纹几颤,便彻底消融了进去。
“好了,这下他关于这件事什么也不记得了,他醒后还会以为刚带徭役出来在山上休息。”老者做完这些后转过身去,似乎不想再说一句话了。
魏神赶忙过去背起仙使,只感觉后者轻如鸿毛,仿佛自己拥有无穷力量。他一步一步迈向那幽寂的长廊,昏黄的烛光将他的背影拉得老长。
在魏神快要踏入黑暗时,老者的话又从缥缈间飞出,烙在了他的心里。
“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走了,人族······”
“人族······”魏神再暗廊中咀嚼着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