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你说上山陷入迷雾中,后又见到杨贵妃之墓,在老衲看来这全是幻像;如若起了掘墓的心思,你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身死。”。壮汉不敢相信道“幻像,不可能是幻像,我到现在也清晰的记得那杨贵妃的容颜,终身难忘。”
“终身难忘”,这一个字好像触动了枯木的心境,他一顿道“若非触目心惊,又如何会终身难忘。这可能是狐族的幻术,你是中了幻术,只是你看到美丽的杨玉环而没有动心思掘墓,所以免遭此难。”
那壮汉一愣,又是喝了一口酒道“你是说山上有狐妖,是狐妖迷惑人,那为什么只有婴儿失踪?话说,我就奇怪了,你个老和尚抱着个婴儿到这马嵬坡到底有何事?”;迷迷糊糊间这壮汉似乎想到什么,仔细往枯木怀中的孩子看去;只看这哪里是个活物,分明是一个死婴。心思电转间,心里猛的吓了一跳‘莫非,这和尚就是这马嵬坡上的鬼狐吗?定是了,要不也不会抱着个死婴’。想到此处,心里一横,又开始去墙角拿自己酿的药酒。然后到旁边打了一碗水给枯木道“老和尚,你要不要喝口水。”
枯木见他打了水来,只当是一番好意;端起碗一看,这水竟是绿悠悠的;正要细问,却看这汉子又是一口酒喝下。枯木只当这汉子定是想起当时的事,或者是想起了杨贵妃墓上的画像。枯木放下了手中的碗道“施主莫要耿耿于怀,待老衲把事情办妥,定去一探这马嵬坡上的贵妃墓。”
觉成连日劳累,早已经睡熟。
而这壮汉看枯木端起碗后又放下,他便端起手中的酒向枯木靠去道“话说,我看那墓碑上的字迹好看,而杨玉环也并非是传闻中的胖美人,他身材较好,不肥不瘦。我一看之下也是迷醉,只是那墓中哭声把我惊醒。”说完此话又是一碗酒下肚,枯木看他喝下,也不好矫情,端起了那碗水便喝了下去;这一喝,只觉这水很是特别,入口带苦,苦中含酸。一人肚中大惊失色。
枯木瞪大眼睛看向前面的壮汉道“你下毒。”‘你下毒’三个字运足了真气,却也把床上的觉成震醒。只看这枯木脸色清绿,嘴角一甜,一口黑血流出。“师傅”,这时,觉成跑了上来扶助身子不稳的枯木禅师;眼睛狠狠的望向前连连连后退到门口处的壮汉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这壮汉呼的打开门,跑出去大叫道“狐狸中毒了,大家快来抓住他,大家快来抓住他。”,只是这一喊,却还是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人出来。觉成接过了枯木禅师手中的孩子,泪眼朦胧的问道“师傅,你怎么样了?师傅。”。枯木咳出两口黑血道“这是蛇毒,很多种蛇毒;应该是用蛇的舌头泡制而成的,毒性相互制衡,初入口不觉,一到五脏便强烈无比。毒性刚烈,想必这人早就有意准备用它对付马嵬坡上的狐狸了。只是他认错了我们,咳咳”。
两声咳嗽又是两口黑血,气息也更虚弱了。然而这时那壮汉拿着一把砍柴刀走了进来,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上山去吗?因为我的儿子也被抓去过,我恨,我恨我当时为什么这么窝囊,我恨我自己,我对不起刚生产后失去儿子而死的我妻子。我恨。”几个恨字说出,他拿起柴刀一步慢一步的走上前来。枯木禅师苦笑,‘原来,他失去了孩子;又失去了夫人;自己上山又因为害怕被吓了回来,最后还对幻境产生了感情,难怪我看他总是愁眉不展。’
枯木禅师一叹,咳咳道“你自责,因为你失去儿子和夫人;你悔恨,因为你害怕的跑下了山;你羞愧,因为你爱上了幻境中那杨玉环的幻像。施主,放下吧,我并不是你要找的狐狸。咳咳。”
似是一语道破困扰他心中的情感,只是他却把柴刀握的更紧道“不,你还想骗我,你看那小和尚怀中的孩子;他已经死了,是你,是你杀死他,然后想带他去马嵬坡上的,你就是马嵬坡上的狐鬼。就像当年带走我儿子一样。”却听觉成泪眼模糊,大声道“你胡说,我师傅怎么会是狐鬼?这孩子没死,我师傅一直在护住他的心脉,是你,是你蒙蔽了内心,分不清楚好坏;你不仅害了我师傅,还害了这孩子。师傅叫你放下屠刀,你还不放下。”
这壮汉哈哈大笑,冲了上来向枯木禅师一刀而下;只是觉成身子一晃便在这壮汉肚子处一掌击去,一掌而出,那壮汉的身子飞了出去被打的七零八落。觉成怒火中烧,欲要冲上去,却听枯木叫道“够了,回来。”觉成来到了枯木禅师的身边,留着泪道“师傅,你看这孩子。”,只看这孩子脸色难看至极,胸口处唯一的一点温热也在慢慢隐没。枯木禅师这会正在努力的护住心脉排除毒素,可是要他眼看着这孩子死去却是极为不忍,枯木禅师叹道“罢了,老衲既然遭此一劫,也是无话可说。”枯木提手运气向婴孩胸口处移入。
枯木禅师盘坐起来,一掌推出;这觉成抱着孩子被推飞了出去。之后枯木禅师一掌打向茅草屋上,烈火熊熊肆虐;却听火中声音响起道;“内火焚身,再加外火,不出半个小时,舍利便成;拿我舍利,含在精忠嘴中,能保他三月不亡,到时,你赶快上仙霞山去找梁秀英”。
觉成大惊,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哭道“师傅,是觉成不好;是觉成不好,是觉成害了您。”竟是呜呜哭出了声来。
火光闪动,枯木大师身子越来越虚幻,一粒圆润放着光芒的豌豆大小的珠子在火中闪动。觉成带着哭腔飞到珠子处,他一把抓起那里唯一的珠子给手中的精忠含下。
芙蓉镇的村民四下害怕,没有一个人敢打开门户出来看的。
而这时,一阵风吹来;风吹背凉,一股凉意自觉成背后冒出来,觉成打了个冷战,向后看去;只看暮色漆黑一片,在那黑暗的深处,似乎有什么正在窥探般。“啊”的一声,那壮汉已经是七巧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