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和王绵绵一离开,秦家就只剩下苏瑾一个人了。苏瑾原本还迷迷糊糊的,一下子安静下来她反而睡意全无了。她翻了个身,屋子里黑漆漆的,有些渗人。苏瑾拢了拢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可耳边太安静了,她总觉得背脊发凉。黑暗里有太多的未知,就好像随时能有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总是让她感到不安。
苏瑾小心翼翼的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找到手机打开了电筒。房间里有了光亮,苏瑾顿时安心了一些。她几乎用她最快的速度冲到门边,打开了灯,房间瞬时让苏瑾感觉安全了许多。苏瑾趴到窗边朝外看,外头一片漆黑。她赶忙把窗帘合上,再不敢往外看。
“你在哪里?”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仍然不是一个让人安心的决定。苏瑾打通秦先的电话,哪怕只是声音也好,起码不会让人在感觉孤单,就好像真的有个人陪在身边。
“还没睡?”
“嗯。”
“……”
苏瑾咽了口口水,说:“你就说点什么吧,随便什么都好。”
“发生什么事了?”秦先皱眉,他有些担心了,苏瑾听起来不是很好。
“没……”苏瑾咬着嘴唇,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她的情绪有些低落,秦先总是这样,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总是不在。
“……我在村北这边,你要吃什么。”
“有什么?”苏瑾不好意思说自己害怕了,只好不停的诱发秦先说话。“你边看边说吧。”
“好。”秦先站在一个鱿鱼摊子上,“这里现在是烤鱿鱼,闻着挺香的,只是他一份就是一整只,太大了,你不一定会喜欢吃。”
“嗯,鱿鱼太腥了。”
“还有,他边上的是卖烤红薯的。看着不错。”
“那你替我尝一个,好吃就一定要带一份回来。”
“嗯,他这家还有烤肠……”
两人聊着食物,隔着电话却像是站在一起。秦先吃到好吃的,会记下那家小摊,回去的时候再一起买。外面温度低,总不能拎在手上走一路,回去就该凉了。
“扣、扣、扣。”
玻璃窗户被人敲响,苏瑾吓了一跳,用手捂着胸口,浑身颤抖。她看着窗帘不敢拉开,生怕看见什么“妖魔鬼怪”。恐怕只要苏瑾不拉开窗帘,窗外的人就会一直敲下去。
“怎么了?”秦先担忧的声音在苏瑾耳边响起。苏瑾回过神,颤抖着声音说:“有,有人敲窗户。”
“深呼吸,丫头。”秦先冷静的安慰着苏瑾,“看见人了吗?”
“没有。”苏瑾声音里带着哭腔,显然已经害怕极了。“窗帘是合上的。”这时窗外扣扣声再次响起,苏瑾吓了一跳,哽咽一声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呜,秦先我怕!”
苏瑾一哭秦先就疯了,他三两步窜进了屋子里,随手把小吃放下就把苏瑾抱在了怀里。他轻轻拍着苏瑾的后背,说:“不怕了,是我。对不起我不该吓你的。没事了,没事了。”他亲吻着苏瑾的发顶,企图用这种方式让她放松下来。
苏瑾本身就被窗外诡异的声音吓着了,秦先冲进来的时候兀的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更是刺激到了正处于崩溃边缘的苏瑾。她扑在秦先怀里失声痛哭,边捶打着秦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一会儿苏瑾才冷静下来,推开秦先不愿意再搭理他。
秦先揽着苏瑾的肩,赔罪道:“不气了好不好?我错了。”秦先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他一直觉得苏瑾是很坚强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能摆摆手一脸的不在乎。无论多大的事情,在苏瑾这里就会显得不值一提。他从未想过苏瑾会被敲窗子的声音吓得大哭。“我错了,我不知道……”秦先说到一半就哽住了。这话说出来还真像是在找借口。
秦先还在沉默,苏瑾却已经缓过来了,她打着嗝捞过秦先带回来的小吃,她需要吃点东西压压惊。苏瑾剥开已经变凉了的红薯,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别吃了,都凉了。”秦先收掉已经都凉掉的小吃,连带着苏瑾正吃着的红薯。“我去给你热热。吃多了你该要闹肚子了。”
“不用。”苏瑾抢过红薯咬了一大口,还是不愿意看秦先秦先看着苏瑾红着眼睛吃东西的样子,心疼的不行。秦先起身要去厨房,苏瑾看着是饿了的,他得把这些热一遍。秦先一动苏瑾就慌了,也不顾自己是不是还在和秦先呕气了,连忙伸手拽住了秦先的衣角。苏瑾还是不愿意看着秦先,但是手上却用着十分的力气去拽秦先。
秦先看着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手指,心里软成一片。他牵起苏瑾的手,说:“一起去吧。”
苏瑾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决定是要跟着秦先去厨房,还是拽着秦先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她乖乖的下了床,埋着脑袋委屈的站在秦先身边,手里的红薯已经被她捏烂了。
秦先拿过红薯,轻声道:“没事的,我们一起。”另一只手空了出来,苏瑾果断的抱住秦先的胳膊,整个人贴在秦先身上。秦先感觉到贴着自己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心里越发愧疚。他想替苏瑾穿好衣服,但苏瑾却怎么也不愿意松手,他只好拿一件稍大些的大衣,一半穿到自己身上,另一半裹住苏瑾,把人抱在怀里。两人粽子似的慢慢往厨房挪蹭,苏瑾贴在秦先胸前,双手紧紧的抱着秦先的腰。听着秦先有力的心跳,苏瑾渐渐安下心,身体不再颤抖。察觉到苏瑾逐渐变好的状态,秦先亲亲苏瑾的头顶,再次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能再让苏瑾感到害怕。他应该是那个能给苏瑾绝对安全感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人吓得崩溃到大哭。
苏瑾吃过东西后,依偎在秦先怀里睡着了。秦先看着苏瑾睡着了还揪在一起的眉头,把人又楼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