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来他是打算去接苏瑾的,苏瑾乘坐的去北京的高铁发生事故,被迫停在了济南。
车上那么多的人都滞留在济南,无处安身。苏瑾慢性子不说,身上还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的柔弱气质,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一众同列的车友,都赶着投胎似的往宾馆的登记处般入住手续,本来苏瑾都和前台的小姐眼对眼了,嘴也张开了一半,人家也聚精会神的看着她,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中年女子,力道之大,愣是一把把苏瑾推得在挤挤攘攘的人群中倒到了地上。这时候那里有人会理会倒在地上的苏瑾,都巴不得会缩骨功,或像章鱼似的没骨头,一下子挤到最前排去。苏瑾被连踩好几脚,疼的她眼前一片金芒。她把身子缩成一团,双手护在头上,有个人踩在她的脚踝上,苏瑾只听见咔嚓一声,脑门上顿时疼的冒汗,她“啊”的的一声惨叫出来。她可是真的忍不住了,嘴里一阵血腥味,刚刚忍痛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前台小姐刚一见她倒下去就慌了神,急急忙忙的要那些旅客们散开,可她人微言轻的,现场又吵成这样,哪里有人听得清她的声音。一旁她的同事也看见了,赶忙叫来保安,硬生生把人群分开。
这时候,苏瑾一身狼狈的样子暴露在众人面前。苏瑾额角被人踢了一下,现在正是一片青紫,嘴角流着血,嫩白纤细的手臂上也是好几处青紫。苏瑾右脚脚踝已经肿了一大块,呈一个诡异的形状扭曲着。保安们看到的时候心下都是一颤,这脚肯定是断了,得立马送医院去才行。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
人群一见苏瑾伤成那样,心里也是慌的不行。
“诶,我刚刚可一直站在最后一排,这可没我什么事。”
“行了吧,你这住房手续都办了一半了,还最后一排呢。我可是真的在最后一排的。”
“得了吧,你最后一排的又是怎么知道我住房手续办一半了的?尽瞎掰扯!”
“我眼睛好,就是看到了,怎么着!”
苏瑾忍着痛,听着这帮人叽叽喳喳的推卸责任,心情差的想破口大骂。
“小姑娘,我们可没踩你,你可千万别把责任推我们身上。你不是来碰瓷的吧。”
“我看像是,好端端的怎么就躺地上去了?不是自己故意躺地上让我们踩,要来讹我们吧?”
“小姑娘,这可不厚道了,年纪轻轻怎么就不学好呢!”
这帮人越说越来劲,最后说的有模有样的,就好像真是她要碰他们的瓷似的。苏瑾愤愤,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她还没来怪他们,反倒被他们怪了。苏瑾气的心口都疼了,悲愤的指着那群人,手抖的停不下来,嘴里说着“你你你”,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苏瑾这会儿就盼着鲁放生叫来的朋友能快点到,她心里窝着火发不出来,眼神像刀子似的剐着身前的这帮人。
可惜了,苏瑾没能等到鲁放生的朋友,倒是先等到了救护车。
秦先着急的在手术室前打转,心里一边担忧着手术室里正在生产的黄琳,一边又挂心着估计还在街头飘荡的苏瑾。他接到鲁放生打来的电话,说是让他给苏瑾定间宾馆,免得她一小姑娘露宿街头。他电话刚挂,黄琳那边又出了事。黄琳下身淌着血倒在地上的场景,哪怕秦先见惯了人断胳膊短腿,一身血淋淋的样子,他还是止不住的心慌。本来还好好的,产检结果都显示母子都很健康,按理说两个月后预产期来临,他们家就会迎来一个新的生命。可偏偏这时候黄琳滑了一跤,早产了。
就在秦先焦灼的等待着黄琳母子脱离险情,这边半昏迷状态下的苏瑾被送进了医院。
医生给苏瑾最近一次通话的人打去了一通电话,大致上说了一下苏瑾的情况。脚踝骨折,身上多处受伤,所幸没有伤及内脏,头上最重的一处伤就是额头的那块青肿。
鲁放生焦心不已,又有些奇怪怎么会打给他。但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要紧的还是为什么苏瑾会被踩伤?而秦先又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和苏瑾在一块儿?
“秦先,你在哪儿呢?苏瑾被踩伤去医院了,你知道么?”
“什么?苏瑾,哎,这都什么糟心日子!我之前刚挂你电话,黄琳就出事了,早产,这会儿还在手术室呢。没来得及联系她。她在哪家医院呢?”
“我去,嫂子没什么事吧?怎么就早产了?之前产检不是都说好好的吗?”
“她是踩着水滑到了,地上那摊水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苏瑾哪家医院?我一会儿去看看她。”
“在济世。别太担心,嫂子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嗯,对不住了,兄弟。”
“没事,医生说她只是脚踝骨折了,没什么生命危险。你安心守着嫂子和孩子吧”
“说起来你们也有三年多没联系了吧。”
“是啊,三年多了。丫头这次去北京是去找工作?”
“嗯,说是想当当演员,过把演戏的瘾。”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追着她?”
“嗐,她说打算工作稳定了再考虑谈恋爱的事情。这丫头,别看她平时没头没脑的,却是个有主意的。”
等到黄琳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了,生的是个女孩儿,不过因为意外早产的原因,小小的像只猫似的。
安顿好了母子两,秦先就去找了个护士问了苏瑾的病房。还真是巧合,黄琳和苏瑾住在同一家医院。
秦先轻手轻脚的走到苏瑾床边,看着苏瑾额头上的青紫,说不心疼是假的,如果要是他能在一切发生之前找到苏瑾,大概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哪怕只是打个电话给她订间宾馆,也不会发生这么多。在秦先心里头,苏瑾这样的女孩儿,是不该受这样的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