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太阳已经有些灼人,苏瑾躲在树荫下看着篮球场上来来去去的人。球场上正进行着一场两个班之间的对垒,苏瑾一开始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本以为会有多好看,可才坐了不一会儿她就开始走神。
说真的,苏瑾一直都看不懂名为篮球的运动竞技到底是怎么个玩法。比起看这种无聊的竞技,她倒是更乐意看她的小说。
苏瑾掏出手机慢悠悠的拨出自己记忆力最深刻的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微沙哑低沉的声音,苏瑾有些怔愣。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人隐隐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就是好无聊啊!老秦,我去你那里找你玩好不好,我还没去过济南呢。先别否决啊,你听我分析啊。你看我学的专业无聊吧,无聊死了!你看我哪都没去过可怜吧,好可怜啊!你看我一个人去哪里都不安全对不对?对啊,太不安全了!你看看,济南我好歹有你这么个老熟人,多安全啊。”
“……完了?”
“呃,完了。嘿嘿。”
“你选了那专业就好好学,没去过的地方可以约同学、朋友陪。这样你既可以出去也有安全保障。”
“……”
“问题解决了没?”
“哼!”
“那我挂了。”
“算你狠!”凸
苏瑾不甘的挂断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也总是对她不冷不热。说起来这还是苏瑾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苏瑾在第十五次“告白”失败后非常认真的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这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嘛!”
苏瑾恨恨的踢了踢身后的树干,虽说不甘,但她一直自诩是个决伐果断的人,既然决定了放弃就一定能放下的……虽然这个决定她花了半年才最终拍板定论,花了三年才做到了心如止水。
说起来这段单相思旅程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结果了不是吗。
半年前。
苏瑾只是背了一个包,包里只装了几件日常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品和她的日记本,虽然是冬天但她穿的并不多。由于碰上春运的关系,即便她提前两个月买了去哈尔滨的车票她还是只买到了座票,但是现在本该属于她的座位上躺着一位看起来有些落魄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衣服有些脏,他一个人横躺在双人座椅上,嘴角疑似是口水的不明流状物体滴在了他头枕着的座椅-苏瑾的座位-上。
苏瑾默默的把车票塞回口袋,靠在身后的座椅的椅背上,僵硬着脸努力让自己无视对面睡的香甜的中年人。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猛地转过身,把背在背上的包抱到身前捂住口鼻。
她有点想吐……别乱想,她没有别的想法,仅仅只是单纯的晕车。
苏瑾体质差,只要是在任何封闭式的并且高速运动的交通工具上她都会吐,只是分个轻重缓急。
这身子不转还好,一转就给她找到了帅哥一、二、三、四枚。
她在这个年纪并不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个人对于自己来说,不遇则已旦遇误终身。
座位上的四个人几乎毫无瑕疵的标准坐姿让伪军迷的苏瑾都能一眼看穿身份。左手边的两人如果褪去军人的那股气势,单看五官的话只能算是偏于普通的相貌了。而右手边的两人,里座的那位让自认为阅人无数,即使看见帅哥都只是心里赞叹一下长得不错,就不再在意的苏瑾,只看了那人一眼就差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说帅的惊天地泣鬼神纯属瞎扯,但那人就是有这样一股魅力让苏瑾挪不开眼,就像是瘾君子看到了罂粟嘴巴就下意识的开始分泌口水。
秦先敏锐的感觉到了苏瑾的视线,当即就转过头和苏瑾对视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转回去。除了军人本身就具有的敏锐感以外,最主要的还是苏瑾的视线里有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狂热。苏瑾被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当即就懵了,等她回过神来那人已经转头向着窗外像是睡着了。
苏瑾没办法形容在那漫长的呆愣中她的脑袋里闪过的无数的画面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事不妙!尼玛一个一直像濒死的人一样活着的人突然充满活力那能是好事吗?尼玛,回光返照啊!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留个联系方式吧,要不你留我的也行。不过要是你以后不联系我我就亏死了所以我还是留个你的电话吧。”苏瑾也不看那人是醒的还是睡的语珠连炮似的说了一通,另外三人都见鬼似的看着苏瑾,看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许久没得到回应,苏瑾才像是刚发现那人睡着了一样,转过头换了个人称又问了他身旁那人一遍才算是知道了男人的名字,秦先。
苏瑾用余光看见秦先下意识动了一下的耳朵,心里不禁偷笑。小样,还装睡。
旁坐的人刚把秦先的电话报了一个数,就听见秦先咳嗽了一声,堪堪住了嘴。
“秦先,帅哥,我喜欢你诶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我们在一起吧。”苏瑾脸色僵了一瞬又恢复如常,她怎么就没忍住说了这么不过脑的话,她后悔了怎么办!
秦先身边的鲁放生看出了她那一瞬间的不自在。鲁放生用手肘拱了拱一旁装睡的秦先。其实鲁放生不叫他他也装不下去了,他是有女朋友的人,本并不想搭理苏瑾的,可不做声未免有些伤人家小女孩的心了,反正说清楚对大家都好。
最后到他们下了火车分道扬镳苏瑾也堪堪只是拿到了秦先的电话号码,秦先在苏瑾的粘人攻势下,也退了一步,没能和苏瑾此后形同陌路,答应两人只做普通朋友。
三个月后,苏瑾第一次打通了秦先的电话,那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电话通时苏瑾也吓了一大跳,心说她打了五十多个都是正在通话中的语音提示,怎么这下说通就通了?
“喂。”
电话那头明显疲惫的声音让苏瑾顿时哑了声,她其实这几个月只是偶尔想起来才会打这个电话,只是每次都不是正在通话中,就是您播的用户已关机,她都听烦了。今天也是突然福至心灵,想着反正也打不通她打多少个都是无所谓的吧,反正秦先即便看到了也不会回电话。她听着接线员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相同的话觉得像是在恶作剧一样,虽然她知道只是电脑自动语音,但仍然有一股相当大的成就感!当即苏瑾就一遍遍打电话,听了一半就挂,挂了再打。最后玩得有些乐不思蜀了,显然忘记了电话总有打完的时候。
“喂?那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