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
李刚对他的献媚不屑一顾,“我看你精神也养足了,待会就你留下来搞卫生吧。搞不干净下星期接着搞!其他同学放学回家吧,好好调整一下状态,高三了就得拿出点高三的样子。”
孟烨一脸的挫败感:”老师,别介啊,我错了。“
然而,却没有人再去理会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好好干吧。”就背着书包走了。
孟烨转过来梨花带雨地看着我,“季默,你最好了,帮帮我吧,我请你吃饭。”
我把我通红得右手举到他面前晃晃,“抱歉,爱莫能助。”
他拉过我的手摸了一下红肿起来的地方问:“你手怎么了?”
我不习惯异性的触碰,心里一惊,忙抽回手说:“刚刚拍苍蝇用力过猛,没事,回去冰敷一下就好了。你好好干吧啊,下次没事我再帮你扫,先走了。”
孟烨看着我的背影喃喃自语:“这是用了几成功力啊!”
我懒得理会他,脑子里都是程冀源那张欠扁的脸。才到校门口就看见蒋蔚然和程冀源两人在聊着什么。他背对着我,我没办法看清他的表情。但我看着蒋蔚然的样子,分明很激动。然后,两人就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我无心去关注他们二人的恩怨,只想回家洗个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我家住在海边,但不是那种豪宅。而是类似一个村落的地方。有很多人一起住,倒也其乐融融。我家是一个狭长形的二层小楼,面积不大,但在二楼阳台可以看见大海的波澜壮阔。
我家就我跟我爸两个人,妈妈她早在我八岁时就病逝了,倾家荡产都没能换回她的生命,这给了我爸很大的打击。我还记得他在我妈的葬礼上说的话:“以后我要是病了,千万不要管我,更不要想法设法去救我。也许早早的走了才是对我和对你们的解脱。”
第二天,我爸一半的头发都花白了。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岁,也就是从那时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一夜白头。爱得太深,才会如此痛彻心扉。我羡慕他们的爱情,但是却不敢爱了。当一方走了,留给活着的人才是无尽头的伤痛。
我爸靠做一点水果生意维持生计,事实上,住在我们这一片区的人都是以小本生意为生。日子不好也不坏,倒也逍遥自在。
我打开门说一声:“爸,我回来了“这似乎成了这十年来的一个习惯。
然后我爸就回从厨房探出头,笑得特傻,露出一口白牙对我说:“默默回来啦?快,洗手吃饭。“
饭桌上,他把唯一的一个鸡腿夹我碗里,“默默,多吃点。高三了,也不用太紧张。最主要是自己开心就好,不用太逼自己,来日方长嘛,全天下又不是只有读书这一条路。”
我忙把到眼眶的眼泪忍了回去,点点头说:“知道了。”
大概每一个高三学生的家长都会这样安慰自己的孩子吧?明明自己担心得要死,紧张得不行,但还是会把高考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吃过饭后,我拿着一个冰袋回房间敷手。又想起了程冀源那张满是威胁和警告的脸,然后就杵着桌子开始犯愁。
“天啊,你为什么总是跟我开这种玩笑?都高三了,你还不让我安生,把那尊大神弄来我旁边是要闹哪样啊?啊~~好烦,不管了,睡觉。”我竟一夜无梦睡到天亮。
NO.6
今天星期一,第一节课是英语课。我们英语老师姓马,是个特别温柔的年轻老师。讲话柔声细语,婉转动听。最主要是,两年来她从未对任何人发过火。我们全班同学都很喜欢她。
她今天穿着一件黄色的衬衫,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把她披了两年的短发高高扎起,前面的刘海也被她梳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整个人看上去特别有精神,也很有吸引力。然后,我就看呆了。
我也是披肩短发齐刘海,遮掉了三分之一的脸。看着她我突然在想,要是我也把头发扎起来,会不会也像她那么有精神,让人耳目一新呢?
马老师微笑着走上讲台看着我们:“同学们,时间过得好快啊。你们转眼都高三了,也都成年了。”
同学们也连连附和:“是啊,老师,好快啊。”
“对呀,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她点点头,“别说你们,老师也还没反应过来呢。”
孟烨抬起头大声说了一句:“老师,你今天好漂亮啊。“
我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说出了我的心声啊。
马老师脸红了一半,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吗?谢谢。”沉默了两秒又接着说:“同学们,你们知道今天距高考还有几天吗?”
“280天。”这一声回答得很齐。
她在黑板上用粉笔郑重地写下280这个数字说:“280天,刚好是孕育新生命需要的时间,换句话说,同学们,恭喜你们,都怀孕了。”
显然,这句话成为了笑点。
她站在讲台上没说话,等大家笑停了才开始说:“难道不是吗?现在你们所孕育着的是你们的成绩和梦想,等时间一到,它们不就生出来了吗?是让它健康茁壮还是发育不全,亦或是过早夭折,难产而亡,决定权都在你们。”
这一次没人再笑,而是都陷入了沉思。我也像一个待产妈妈一样开始好奇自己的骨肉是个什么样的。
我转过头看着从早上来一直到现在一言不发的程冀源,他这么优秀,将来生出来的,也绝对会是一个优质品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