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妮看到妈妈吞吐哽咽的样子,确实显得十分难受,她裤兜里有爸爸给的零钱,就连忙跑到路边一个小商店里去买水,妈妈林德青却跟在在后面大妮后面追着说:“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不是很渴,你只买一瓶就够了,只需要买一瓶呀!”
于是,大妮就真的听了妈妈的话,只买的一瓶水,她回头把水递给妈妈,妈妈喝了两口,就说不渴了,已经喝好了,又把水递给大妮,让大妮喝,大妮用自己干涩的舌头舔了舔干枯的嘴巴,但她看到爸爸花长开满头大汗,也是口渴难耐的样子,就把水递给了爸爸花长开,花长开一把拧开盖子,将瓶口送到嘴边,仰着头咕隆咕隆一下子就将大半瓶水一饮而尽了。
喝完了还说:“买个水舍不得,不知道你这点像谁?”
说完,他随手扔了瓶子,幸亏这是九十年代的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要是在大城市里,肯定会被人指责批评没环保意识,再不然还要受点教育罚个款什么的。
他丢了水瓶,又从胸前口袋的钱包里拿出两块钱来,说道:“五角钱一瓶的水,还舍不得,去,再买三瓶水来,多出的五角钱,给你算了。”
这话是对大妮说的。大妮只好又跑到小卖铺里去买了三瓶水,她心里也是懊悔不已,怎么刚才就听妈妈的只买一瓶水呢,明明三个人都很口渴的。这花钱这方面,大妮还真的不如爸爸那般洒脱爽快。
三个人在街上转了一圈,已是下午两点多了,就这样随便对付了午餐,大妮就说老师说了下午两点钟要上课的,她想赶快回学校去,爸爸花长开却说:“今天第一天报到,看那样子都不会真正上课,你没注意看吗,各个班上还有好多学生都没来学校报到呢,不急,还转一下!”
于是,花长开又领着林德青和大妮在镇上学校周围的地方小转了一会儿,爸爸的理由是,要大妮跟着他一起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其实,他自己也是在熟悉环境,这小镇他好几年前来过,但最近这几年小镇的发展变化太快,新修了水泥大马路,又新建了不少厂房,连路边的住户也基本上都是楼房了,所以他对这小镇周围的环境的改变大为惊讶,没想到一个小镇的发展都有如此之速度。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花长开一家三口才又返回学校,爸妈就没再进学校大门,只在门口的林**上和大妮分别,花长开手里推着自己的那辆红旗牌旧自行车,却在嘱咐大妮要时刻记得将停在女生宿舍院子里的那辆飞鸽牌自行车上好锁,还说这辆自行车虽然是托人从旧货市场上买回来的,但成色还比较新,要好生保管。
妈妈林德青则是啰里啰嗦千叮咛万叮嘱,不知道说了多少要注意那个注意这个之类的话,才依依不舍得离开了,还让大妮转先回学校,她要看着大妮进学校大门了再走,大妮听了妈妈的话就往学校门口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到爸爸妈妈果真还站在那里,她的眼睛忽然有点辣辣的,泪珠子差点掉下来,就不再回头一路小跑进了学校径直去了教室。
花长开让林德青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然后推着车子一路滑行自己从前面将腿跨过自行车三角架,蹬着脚踏板奋力力前行起来,这林德青胆子可是真小,上个自行车后座都怕,花长开每次载她,都要让她先坐上后座,再推车骑行,要是花长开先启动了车子,林德青都没办法追赶轮子在跑的自行车,她不敢自己跳上后座,怕赶不上车子坐不稳摔了跤。
花长开曾经教林德青学自行车,林德青学得到是蛮快,就是不太会上下车,但只要坐上车坐子,她就能自由的骑。可是有一天她大着胆子在碎石子路上骑了两圈,迎面看到一辆拖拉机过来,吓得慌了神,又不知道怎么下车子,她将车龙头使劲一扭,准备来个急转弯,结果急转弯没转好,自己从车子上摔下来膝盖和胳膊肘上的皮都被碎石子给挫破了,鲜血直流,从那里以后她再也不骑自行车了,这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今天来送大妮上学,她又非要跟着一起,也不会骑车,又说三个人坐汽车,花钱划不来。
一路上,花长开只好叫大妮骑着驮行李的自行车走在前面,他就驮着林德青走在后面,林德青手里还拿着脸盆和桶,就这样来送女儿上学,花长开心里是不愿意这样子送女儿来上学的。
其实到校了学校门口,林德青也发现学校门口啥都有卖的,但她还是不后悔,因为她在校门口问了桶啊盆啊毛巾呀牙刷之类的价格的,发现这几样东西的价格都比家里卖得贵一些,所以她心里就觉得,这肩挑背扛的劳累之苦是值得的,或许有很多家长也是这么想的吧,要不然,学校门口怎么有那么多行李包裹呢?
当然,也不排除有少数家长不介意多花点钱,觉得省这点小钱又能省出什么来呢,至少花长开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但他拗不过林德清,在女儿读书这个问题上,他要听林德青的。
花大妮回到教室,发现教室里靠中间靠前排的位置已经被先到教室的同学抢占了,这一点和初中开学时是一样的,大家都是抢最前面最中间的位置坐,但高中三年下来,到后来就没几个人会想抢最前排的座位了。
大妮看到靠墙边的一小组里前边有一个位置,就抢在那里坐下了,花长开说的没错,下午根本就没有上课,老师也没来教室,黑板上到真的有几排字,是几项通知,大致内容是学校临时课表及作息时间安排,教室清洁卫生,开学报名收费等等之类的。
但此时竟没有一个人主动拿了扫帚去做清洁,大妮也不想出这个风头。
所以教室里依然是乱哄哄的,几个大方一点的女生在和班上的男生互相打招呼认识,还有几个一看就是调皮捣蛋的,在教室里疯逗打闹,看情形和初中学校生活并无二样,大妮心中不觉涌起一丝情绪,不知道是厌倦还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