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鸭子上架的百里琚表示很无辜。
他现在被两个卫兵压着跪在郡守府的大堂之上,虽然极力想抬头看看郡守老爷长啥样,可脑袋被压得动弹不得。
早知道会这样,他刚才就不该答应腾冲的要求。
被家里人找到又怎样,不就是头上一刀的事儿吗!
凌歌倒不知道师父在想着什么,只见着他一张脸皱成麻花样。方才被卫兵按着跪在地上时,他的膝盖甚至发出了扑通的一声。
她很想问问师父,疼不疼。可她现在也被按着跪在地上,虽然头没被压在地上,但也是极难受的,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高堂之上,郡守正襟危坐,皱眉端视着堂下两师徒。
他右下方坐着个威武的将军,想来便是那个多管闲事的子轩将军了。
郡守沉默许久,与子轩将军对视一眼之后方才威严发问:“堂下二人,可是装神弄鬼扰乱治安谋害郡守的百里琚师徒?”
凌歌:“……”郡守大大你为何一出场就冤枉我们师徒?
百里琚也被惊了一瞬,还好反应快,连忙喊了声冤,又义正言辞深情款款地倾诉着自己对陈国的热爱。
“郡守大人,我百里琚自出山以来,勤勤恳恳收徒,认认真真传道,将传播爱的哲学这一事业贯彻始终,坚定不移地向各国百姓、有才之士推荐我陈国。如今陈国人才济济,其中不乏几人是我的徒弟。试问,如此忠心的我,又怎会是装神弄鬼扰乱治安谋害郡守之人呢?请郡守大人明察!”
凌歌一愣,只觉着自个儿师父今儿口才特别好。为了让他的话更具可信度,连连点头:
“是啊是啊,师父一向兢兢业业收徒,守着自个儿的一亩三分地,连吃饭都不会抢宝宝碗里的菜!这么好的师父怎么会是招摇撞骗之人呢?”
说实话,师父真的抢过她碗里的菜!
郡守皱眉思忖一阵,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旁边的子轩将军。
两人眼神交汇,子轩将军暗暗点头,转头看着被卫兵压得死死的百里琚,肃容问道:“你说的陈国弟子,可是敖轩、剧猛、蚊不叁等人?”
百里琚眼睛一亮,大喜:“是是是,此三人的确是……”
“一派胡言!”
子轩将军一拍桌案,厉声喝道:
“此三人分明宣扬,你百里琚是坑骗他们拜在你门下,甚至签订了极不平等的协定。若非如今能人异士以尊师重道为根本,他们早便叛离师门了。你还有何话可说!”
凌歌闻言一惊,微微转头看着身旁被紧紧压着的百里琚,只觉得心中那个光辉的师父形象,摇摇欲坠。
百里琚冷汗直冒,牙齿因紧张而打颤:“我……我承认,那些徒弟都是我骗着拜在我门下的。可是……可是,我也并非不学无术之徒,我、我也是有真本事的!”
“真本事?”
黑脸儿将军轻笑一声,讽刺道:“除了坑蒙拐骗?”
百里琚有口难辩。
虽然他出山十三年,一直都是骗着别人当徒弟。可他除了坑蒙拐骗,也有别的本事。
只是这本事,他不得在世人面前使用罢了。
郡守一撩眼皮,抬手制止了还想教训百里琚的子轩将军,淡淡说道:
“百里琚,我不知你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说动了腾冲让他帮你。腾冲的面子,我给了!他说你有求雨只能,我信。”
子轩将军皱眉看着他,面色不愉:“净止兄……”
郡守抬手示意:“莫要多言。”
随后又给压着百里琚和凌歌的卫兵一个眼色,“放人。”
待到这师徒二人自由之后,郡守又恢复了威严的模样,命令道:
“百里琚,我且不论你以往行事如何,如今诚心将沭阳城求雨之事交托予你,限你半月之内求得雨水。若成,则按照规定赏你三十金;若是不成,便等着五马分尸!”
郡守做了决定,黑脸儿将军心中纵使不快,也没说什么。
只是,他那双怒气未消的眸子,远远地望着离开的百里琚师徒,飞快地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