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的心理素质还是十分强大的,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立刻恢复了正常,面不改色得道“抱歉,我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不小心打扰了你们,还请不要见怪啊,你们聊你们聊。”
阿碧忙向鸠摩智道:“大师父,你勿要生气,老黄伯伯是个老胡涂。他自以为聪明,不过说话总归要得罪人。”
这时木婉清偷偷的拉了拉王越,低声道:“这大和尚不是自称是慕容家的朋友吗,但这儿明明没将他当贵客看待啊。”
“嘘,不要问,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对于木婉清的疑问王越并没有做什么解释,只是让她好好地看完这出戏,毕竟能看到鸠摩智被耍的团团转的机会可不多。
询问无果,木婉清也只能抱着一肚子的疑问继续看下去了。
因为在说话时王越用念力遮掩了一下的原因,导致鸠摩智并不知道王越与木婉清的交谈内容,否则让他因此起了一新的话就不好玩了。
过了半晌,只听得脚步声响,内堂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瘦子,脸色焦黄,亥页下留一丛山羊短须,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身上衣着颇为讲究,左手小指戴一枚汉玉斑指,看来便是慕容府中的管家了。
这瘦子向鸠摩智等行礼,说道:“小人孙三拜见各位。大师父,你老人家要到我们老爷墓前去拜祭,我们实在感激之至。可是公子爷出门去了,没人还礼,太也不够恭敬。待公子爷回来,小人定将大师父这番心意转告便是……”
鸠摩智叹道:“我和你家老爷当年在川边相识,谈论武功,彼此佩服,结成了好友。没想到天妒奇才,似我这等庸碌之辈,兀自在世上偷生,你家老爷却遽赴西方极乐。我从吐蕃国来到中土,只不过为了故友情重,要去他墓前一拜,有没有人还礼,那又打什么紧?相烦管家领路便是。”
孙三皱起眉头,显得十分为难,说道:“这个……这……”
鸠摩智道:“不知这中间有何为难之处,倒要请教。”
孙三道:“大师父既是我家老爷生前的至交好友,自必知道老爷的脾气。我家老爷最怕有人上门拜访,他说来到我们府中的,不是来寻仇生事,便是来拜师求艺,更下一等的,则是来打抽丰讨钱,要不然是混水摸鱼,顺手牵羊,想偷点什么东西去。他说和尚尼姑更加靠不住,啊哟……对不住……”他说到这里,警觉这几句话得罪了鸠摩智,忙伸手按住嘴巴。
木婉清因为王越的话一直在注视着在场的众人,突然斜眼瞧阿碧时,见她唇角边露出一丝狡狯的微笑,当下心中更加奇怪了。
鸠摩智叹道:“世人险诈者多而诚信者少,慕容先生不愿多跟俗人结交,确然也是应当的。”
孙三道:“是啊。我家老爷遗言说道:如果有谁要来祭坟扫墓,一慨挡驾。他说道:‘这些贼秃啊,多半没安着好心,定是想掘我的坟墓。’啊哟,大师父,你可别多心,我家老爷骂的贼秃,多半并不是说你。”
王越虽然看着阿朱几乎是指着鸠摩智的鼻子开骂感觉十分好笑,但对鸠摩智竟然毫不在意的样子,也觉得鸠摩智实在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对于这种人除非一棍子打死,否则后患无情,心里对鸠摩智也更加警惕了。
鸠摩智道:“你家老爷这几句遗言,原很有理。他生前威震天下,结下的仇家太多。有人当他在世之时奈何他不得,报不了仇,在他死后想去动他的遗体,倒也不可不防。”
孙三道:“要动我家老爷的遗体,哈哈,那当真是‘老猫闻咸鱼’了。”
鸠摩智一怔,问道:“什么‘老猫闻咸鱼’”?
孙三道:“这叫做‘嗅鲞啊嗅鲞’,就是‘休想啊休想!’”
鸠摩智道:“嗯,原来如此。我和慕容先生交好,只是在故人墓前一拜,别无他意,管家不必多疑。”
孙三道:“实实在在,这件事小人作不起主,若是违背了老爷遗命,公子爷回家后查问起来,可不要打折小人的腿么?这样吧,我去请老太太拿个主意,再来回复如何?”
鸠摩智道:“老太太?是那一位老太太?”
孙三道:“慕容老太太,是我家老爷的叔母。每逢老爷的朋友们来到,都是要向她磕头行礼的。公子不在家,什么事便都得请示老太太了。”
鸠摩智道:“如此甚好,请你向老太太禀告,说是吐蕃国鸠摩智向老夫人请安。”
孙三道:“大师父太客气了,我们可不敢当。”说着走进内堂。
过了好一会,内堂走出一位老夫人来。只见她身穿古铜缎子袄裙,腕戴玉镯,珠翠满头,打扮得雍容华贵,脸上皱纹甚多,眼睛迷迷蒙蒙的,似乎已瞧不见东西。
对于阿朱一连几次变装,王越竟然一连几次都除了喉结外竟没有发现半点破绽,王越对阿朱和她的易容术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当然他也对之后鸠摩智到底会不会在自己面前跪下磕头很有兴趣,虽然已从书中得到了答案,但王越还是一副兴趣勃勃的样子。
王越只见阿朱扮的那老夫人撑着拐杖,颤巍巍的走到堂上,说道:“阿碧,是你家老爷的朋友来了么?怎不向我磕头?”脑袋东转西转,像是两眼昏花,瞧不见谁在这里。
阿碧向鸠摩智连打手势,低声道:“快磕头啊,你一磕头,太夫人就高兴了,什么事都能答允。”老夫人侧过了头,伸手掌张在耳边,以便听得清楚些,大声问道:“小丫头,你说什么,人家磕了头没有?”
鸠摩智道:“老夫人,你好,小僧给你老人家行礼了。”深深长揖,双手发劲,砖头上登时发出咚咚之声,便似是磕头一般。
“大师,你可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难道你不知道吗。”王越笑盈盈的说道,确实要诚心给鸠摩智一个难堪。
“你!你....”鸠摩智没想到之前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王越竟然会突然发问,一时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