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两人在年幼的时候,就不知道相互笑闹着亲过多少次了,这都已经是记忆之外的事了,也无关乎爱情。
许韦慕真正有印象的是八年前,他去郁瑾家,她还没起床。郁妈妈正在做早饭,让他上楼喊郁瑾起床。他和郁瑾的关系本就是熟悉到了彼此不分性别的地步,所以当时脑子里也完全没有什么男女之别的概念。
他推开郁瑾卧室的房门,她房间的布置跟一般女孩儿公主式的梦幻不同,也是简约大方的,更没有什么粉色蕾丝。不过他也没见过别的女孩儿的房间,只不过书上都是这么形容的。
郁瑾的睡相极差,他几乎是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一双雪白的长腿,就这么暴露在他的眼前,她的双腿把被子夹在身下,睡的野蛮。
她从来都不穿短裤、短裙,所以他是第一次知道,郁瑾的腿这么细长,也这么白嫩。一时之间,竟然会让他心神荡漾。
他把眼光硬生生从她的腿上移开,走近她的床边。不是没见过郁瑾起床时候不加打扮的模样,只是这样近距离看睡梦中的她,还是第一次。
她的胸,饱满浑圆,就这么挺立着,平日里她穿衣随性,所以也看不出身材。他只觉得自己的目光太赤裸裸,暗骂自己色。
她脸上很光滑,小脸白白嫩嫩的。她就这么躺着,均匀地呼吸。她的眉头是微皱着,他不自觉地伸手抚平。郁瑾似乎感觉到了,微动了一下,他立刻把手拿开,站直了身子又整了整神色。
不过她只是翻动了一下,没有转醒。许韦慕看着她的脸,目光集中到她的唇上,郁瑾的唇看起来很嫩,嫣红的,很诱人。
他想起班上有个男同学说:“郁瑾那小嘴粉嫩嫩的,吻起来的触感肯定很好。”
他觉得这样的话是对她的亵渎,是污秽之词,他的郁瑾可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觊觎甚至意淫的对象,所以那是许韦慕第一次动手打人。
可是现在,她就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嘴唇微嘟着,似挑衅更似勾引。许韦慕一时脑热,直到她嘤咛一声,他才清醒过来。
郁瑾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就看到许韦慕站在了她的床边,还一脸嫌弃之色地说:“一个女孩儿,睡相怎么这么难看?”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睡裙都已经到腰上了,双腿都露在外面,大叫一声:“色狼,滚出去!”
他却轻笑一声:“脱光了我也没兴趣。”
许韦慕下楼之后对李心说了再见,
而郁瑾呆呆地坐在床上,怎么总感觉自己刚刚梦到了许韦慕,而且在梦中,他还吻了自己。想到这里,她又晃晃脑袋,他怎么可能会吻她?他甚至说就算她脱光了,他也没兴趣,她恨恨地咬牙起床。
那才是两人的初吻,只不过只有许韦慕一个人是清醒着的。他那段时间见着郁瑾都是躲着的,因为觉得自己太下作了。不过他可不打算告诉她这段插曲,难以启齿,也怕她知道以后太过得意。
一晃到现在,两人都已经二十六岁了。这么多年,才说清了彼此的感情,一时之间,不禁有些唏嘘。
他不想去追问原因,也不想深究谁是谁非,最重要的是,一切都还不晚。
许韦慕想起什么,问她:“你赢了赌局,说吧,想提什么要求?”
郁瑾居然红了脸,现在说,应该是个恰当的时机吧?
她低声开口:“我想要求你娶我,你要是拒绝我,我就骗你我是开玩笑的。你要是答应我,那我就捡到宝了。”
许韦慕低笑一声,郁瑾推他,嘴里嗔怪:“你笑什么!”
他抬起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说:“要是我赢了,你猜我会提什么要求?”
郁瑾撇嘴:“还不就是趁机整我?”
他摇摇头:“我想要求你嫁我,你要是拒绝我,我就骗你我是安慰你而已。你要是答应我,那我就捡便宜了。”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居然和自己想的是一模一样的,他们俩是有多蠢又多自以为是?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样的结局是意外的惊喜,这么多年的感情居然得到了他的回应。
她又问:“那你平时怎么总跟我作对?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哄哄我?也许我就能看出来了。”他们也不至于耽搁这么久,而且他还一直伤她心!
许韦慕说:“书上说,男人无缘无故地对一个女人挖苦讽刺,极尽毒舌,都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我要是对你太好了,你也许就真的只把我当哥哥看,发我一张好人卡了。”
她听了之后,调皮地笑笑,逗他:“韦慕哥哥。”
许韦慕眉眼一跳,伸手就去挠她的痒,郁瑾被他挠得根本没地方躲,扭来扭去。
他注意到她的胸部随着她的动作一跳一跳的,不觉眼角一抽,停下了动作,别过了头,轻咳了一声:“好好说话。”
郁瑾却还不打住:“你不是还跟柯舜言说你是我哥哥吗?”
他冷哼一声:“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男朋友,让哥哥见鬼去吧!”
许韦慕在她面前一向是冷静自持的,一直以来,只有她才会被他的三言两语就气得跳脚。而现在,他完全失了风度,这样的他,更具真实感,也让她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他的心跳。
不过,提到了柯舜言,许韦慕出声提醒:“那个柯舜言,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主,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郁瑾不是随便能被命令的人,往常她一定会跟他对着干。但是现在,她只当这是吃醋,他的表情虽然严肃,却透着可爱。
她的心情一下子晴了,揪住他的耳朵:“我们韦慕哥哥在吃醋了呢。”
“郁瑾!你要是再叫一声哥哥,我就……”
她更靠近她,扬起下巴:“你就怎样?”
许韦慕凑近她的耳边,魅惑地说:“我就会对你做一些,哥哥永远都不能对妹妹做的事情。”
这样明显的暗示,他本来是想吓她,也是在逗她。哥哥两个字,实在是太讽刺了,他急于摆脱。
谁知郁瑾一点都不怕,反而还说:“那正好啊,你不是嫌我会变成老处女吗?”
“……”
许韦慕算是明白了,郁瑾含蓄起来,是笨的可以。一旦高调起来,简直色的可怕。
他定了定心神,以往开这种玩笑,都只能一笑置之。现在身份不同了,他抑制不住脑海中的遐思。他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我送你进去。”
许韦慕下车之后,走到郁瑾身边,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牵手,似乎已经是遥远得不可追溯的事情了。许韦慕的手掌厚实,握住她的手,她感觉到了满满的安全感。她抬眼望他,而他也正望着自己。
这种感觉,大概就叫心动。
到了家门口,她挣脱开了许韦慕的手,他不认可地带着疑惑的眼神询问。
她只弯了嘴角,说:“你不怕我妈妈误会吗?”
郁瑾是在调皮,许韦慕算是知道了,一揭开两人之间的纱,她就又恢复了那个心性高、不受一丝欺负的大小姐脾气,她是要把他欠她的都补回来。
他虽然无奈,但也觉得这样的她,实在是可爱。许韦慕牵起她的手,耸了耸肩:“我没打算谈地下恋情。”
郁瑾跟在他身旁偷笑,不过还没进门,身后就传来一个男音:“小瑾?”
她和许韦慕同时回头,是她爸爸。郁瑾带着小惊慌,而身边的许韦慕倒是理直气壮的,一直都没有放开她的手。
“爸。”郁瑾低低地叫了声。
郁国平的眼神都集中在了他们十指相握的手上,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喜是怒,只说了一声:“跟我进来。”就先进了家门。
郁瑾腹诽,他们本来也是要进去的,是她爸跑出来吓人的。
她担心地看向许韦慕,虽然她妈妈好像很喜欢他,但是爸爸口中一直是叫他“那小子”、“臭小子”的。
许韦慕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笑容,牵着她进去。
郁国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旁的李心看着丈夫进门之后就不愉快的模样,还没问明白,就看到女儿和许韦慕跟着走了进来。
李心问:“你爸爸这是怎么了?”
看到女儿支支吾吾的样子,李心这才注意到,她和许韦慕的手,竟然是牵着的。
李心没吭声,只是跟郁国平一样,脸色顿时变得严肃,分辨不出意味,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着,等着他们主动开口。
郁瑾想,这下完了,本来还以为妈妈这边有些指望,现在他们好像都被遗弃了。
她硬着头皮想开口,却被许韦慕拽了一下手,然后听见他说:“郁叔叔郁阿姨,我和小瑾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