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自天下第一名医被请自丞相府,与太医院研制出抗疫配方,每日一服。
配方的存在,只有少数人知道,不知为何却传了出去,满城达贵日夜聚在相府门前寻医求药。
相府管家出来驱散众人,凌烟从人群中冲出,跪在管家面前求诊。
管家不耐烦的唤人来赶,推拒中一个手劲过大,凌烟从台阶上向后倒摔下去,眼看救不及,一女子赶出来扶住。
“白姑娘!”凌烟喜出望外,都已经忘了白药二人。
白药扶起凌烟,如不见其他人般说道:“这等疑疫恶疾,岂是庸医能治。你放宽心。”
白药便要扶凌烟离开,管家突然拦上来讨要说法:“姑娘可知口中说的庸医是谁?”
“医者本分乃救死扶伤,身为医者,不去治理天下之病,却是费心去钻研一些保命丸,此等声名,我又怎会知?”
“好大的口气,华云乃天下第一名医,神医之后,你如此诋毁,可否掂量过自己几斤几两?”
“川贝四钱、枸杞二两、藕粉七钱....”白药一一默背出一堆药名和剂量。
管家的脸色渐渐变化,待不到全部念完,已是忍不住插问道:“你怎么...你是从何处听来的这药方!”
“这便是那位神医给你们开的续命丸的药方吧。这药方已经旧了,你若把木耳四钱改成黑鹿茸二钱,白参六钱改成二钱,加入芍药一两...日久减服,便能将每一日一服改为十日一服......也剩了浪费的那些药材。”白药丢下话,便带着凌烟离去了。
来到戴沽的驿馆,整座驿馆已经人去楼空,仅留下戴沽一人。
白药为戴沽诊脉,眉头渐渐邹紧。旬又抚平,起身看到凌烟一直盯着自己看:“怎么?很好奇。”
凌烟点点头,白药走过去,为自己斟一杯茶,凌烟赶忙阻止道:“不能喝!”
白药明白了她的考虑,微笑道:“不用担心,按此地人所述,这疫疾通过排汗和体液传染,他现在进入生斑期,斑块已经透绿,马上就要进入石化期,这个阶段是不具备什么传染力,所以你才能这么安全的待在这里,而没有被感染。”
“你能治好他吗?”凌烟紧张的盯着白药,生怕错过一个表情。
白药突然沉静下来,眼神变的清洌而透明,脸上表情静如止水,声色平静的说道:“这种石头病,以排汗、生发、脱发、生斑、硬化、脱斑、排汗...循环往复蚕食尽人的生命力,戴沽正经历的是至少第三轮循环,已经进入晚期...”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不能治他?”凌烟一紧张,口不择言的直问道。
白药并不动容道:“今晚我要试一些针灸引毒法,你代我去客栈取来我的包袱,随便帮我接来姑姑。”
是夜,凌烟不离左右,白药劝说明日有事要凌烟帮忙,需得养足精神,才得让凌烟睡下。
戴沽的身体已经进入石化期,针扎不入,一些能入的地方,皆不在穴上。
白药在茶桌前苦思,姑姑醒来,到茶桌上自沏一杯调饮。
白药无奈,询问姑姑的意见,小女孩童稚的嗓音反问道:“病人体如刚石,针不能进,药不能食,当如何才能吸收药性?”
说完,自回到床上,又睡去了。
第二日早晨,凌烟醒来,白药趴伏在桌上就这么睡着,面前压着一张写的满满的药方。
凌烟摇摇头,将白药架到一旁的躺椅上盖好被毯,拿上药方出门。
凌烟一路数着药方,上面细数有近数十种药材,不是小药铺能收集到。
城内,一路找遍城内的大小药铺,城内所有的药铺统统断货,闭门的药铺老板说,这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疫疾刚刚开始传染的时候,城内就到处收购药材,民间大多的药材,现在多聚集在相府里。
凌烟失望的走在大街上,不知所向,若是找不到药材,便是白姑娘圣手回医,也治不了戴哥的病。
心不在焉的凌烟,撞上一人,退后两步,抬头去看,是那日在相府门口的管家。
管家从昨日起,已在寻二人,一早见到凌烟在路上,一路跟随,想要找到昨日那名女医。跟了半个城区,只看到女子进出各大药铺,便心生一计。
近晚,凌烟带着足足的药材回来,白药已经醒了,上来清点,发现一样不落。
凌烟到柴房烧热水,白药挑敛药材,开始研磨。两人把浴桶抬到房里,将药材依序混入。
白药言医者无心,不视外物,无避讳。凌烟再三要求下,白药嘱咐下浸浴事项和注意,便退出房间。
接下来几天,白药夜时便翻看医书,大多是看一目便扔,白日便到城里各个疫灾区探病,免费诊医。
凌烟每日一早,便在白药醒来前带回所有药材,白药的药方每日的剂量都有偏动。凌烟每日服侍戴沽浸药浴。
几日后,戴沽进入脱斑期,面色渐渐好转,体质还是很虚,在屋子里走要扶着桌延,不再冒绿汗,凌烟便整日陪着戴沽,搀扶他上下楼,日所好转。
“包围这里!”外面突然传来人群沓杂的声音,脚步却又整齐有序。
两人面面相视,凌烟去打开门,外面一队伍士兵,将整座驿站围的水泄不通。
从领头将领身后走出一人,凌烟怒质问道:“你不讲信用!”
管家看来更是生气,怒道:“庸医乱诊,还敢胡言,限你立刻把那个昏医给我交出来。”
这里还在争执,白药出外复诊回来,穿过兵队进来:“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来的正好!把她抓起来。”管家一声令下,几个长枪队纷纷将矛头指向来人。
凌烟上来护在白药前,白药疑惑,询问什么事。
“对不起,白姑娘,我瞒了你,那****上街去寻药,可城内的药材都被垄断,这管家说可以提供给所有的药材,只要知道你医戴哥的过程,我答应了他。可他现在出尔反尔,带人来抓你!”
白药初时思索,突然瞪大了眼睛惊问道:“你们不会把那药浴药方用在了别人身上了!”
捕捉到管家表情变化,白药知道自己所猜没错,怒道:“那药浴之方是按人控制,药材、药量皆因人而异。那药方用的是至阳烈之药,药浴刺体,由以幼牛血,是康复后为固体所用。忌讳体弱,阴性,尤以女子体更不可浸浴!你们到底用在了谁身上!知不知道病者医嘱,胡乱用药会害死病人!”
这一下,凌烟也吓到了,这么久相处,凌烟是第一次见到白药生气,印象里一向乐观,自由自在的白药,第一次见到发脾气。
管家恼羞成怒:“一派胡言!身为医者,乱开药方,还在这强词夺理!”
“谁说她是乱开药方!”驿站里传出声音,戴沽从驿站里出来,已换了一身衣服,英气逼人,眼神凌厉。
“戴探花!”管家见来人如见了鬼,脸色一下青一下白,“您不是、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吗?”戴沽笑问道。
管家长呼了一口气,笑道:“您没事就好,陛下寻了您这么些日子,您没事陛下也可以放心了。”
“这位白姑娘乃化世神医,治好了我的疫疾,乃我的救命恩人,我正打算引见给皇上,不知是谁说,怀疑她的医术?”
“这...”管家进退为难,金科探花,只按探花来说,捏死他犹如捏死一只蚂蚁,当初更是因为据婚,险些被暗箱落榜,听闻是皇上密旨授封的探花郎,大殿册封之日,更是当众独留下他一人,无人得知前因,但毫无疑问,这位探花郎已成皇帝身前的红人,加官晋爵只待功成名就便可封户。
“你带我去,可是要去见那位病人?”白药突突的插话道,凌烟开口阻止,被白药摆手制止。
管家异宅之外,还是点头。
戴沽上来:“白姑娘,你若要去,戴沽自不会拦你,只是请你记住,你对我二人有恩,日后若有险难,有用得到我戴沽的地方,白姑娘一句话,只要不违背国家,伤害民生之事,戴沽取绝不做二问。”
白药点点头,道谢,对管家道:“走也可以,但你也要达成我一件事。”
“姑娘请说。”
“这件事,现在还做不成,待日后我自会说,放心,定不是为难之事。”
“好,我答应你。”
白药待要前往,驿馆里传来一个童稚的声音:“我也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