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夜,张忘赶上关城门前的最后一刻入城,在街上寻觅着晚上的住所,身上的几文钱,却连最便宜的柴房都住不起。
...
“咦?”一座楼台上,一个女子惊疑了一声,招来一旁的老板娘。
女子招来老板娘侧耳细说,老板娘点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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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前走过大城相比,八荒城夜晚相对没那么热闹,虽然也是酒肉楼馆,但路上却不会见那般拥挤。
“哟、客官,可把你盼来了,今天要找那位姑娘阿~”
张忘皱眉,从一旁绕过去。
老鸨着急绕过来,拦道:“这是怎么了?昨儿还好好的,今个怎么就不认人了~”
张忘停住,不悦道:“您认错人了,在下今夜刚进的城。”
“哎呦~这是哪儿的话。一会生,、两回熟,今儿个来了,明儿个不就都熟了吗~”
张忘头痛,从没见过这么缠人的人,无意间,张忘憋见楼台上的一道身影,身体一颤,不再搭话,径自往楼中走去。
“这就对了吗。来、我给前面带路~”老鸨自说自道,走在前面,往楼上带,一路上却并不见叫姑娘。
老鸨引到最靠里的一间厢房,一下安静下来,将房门推开,将张忘带入屋里,恭敬鞠一身,退出屋子,关上房门。
厢房里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只有一名女子坐在坐起窗台前,望着下面的街景。
女子将茶杯放下,回眸一顾,那熟悉的容颜,明明只是一面之缘,却好似已相识了一世。
“咻!”木剑极快的挥出,指在女子眉心上,剑气四溢,却感受不到丝毫杀气。
“你是房鸿的女儿!”张忘怒问。
“房鸿?”
“别装傻了,原来调查三鼎教的时候,就听说教主房鸿有一独女,但一直打听不出名字。我一直当作那只是一个巧合,可在见过房三月后,我就一切都明白了!房鹕,你是房鸿的女儿,房三月就是你的亲姑姑。”
女子摇摇头,叹道:“公子认错人了,小女子并不认识什么房鹕。公子怕是把我错认成了其他女子。”
张忘凝目细察,确实不一样,不论是从言谈、气质,都和房鹕的精灵作弄不同。可,世上怎么会有长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张忘收回木剑,犹豫了一下,作鞠歉道:“先前误认,给姑娘带来惊扰,这里道歉。”
“无妨。”女子一笑抿过,“只是公子不要再叫错咯,小女子姓黎,名晨初。”
如一道晴天雷劈下,张忘脑袋上一麻:“黎晨初!黎问天是你父亲?”
“你已经见过他啦!”晨初惊愕的捂嘴,“他跟你说什么了?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他、他脑子不好。”晨初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两下,若有其事的说着。
“说起来,我也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他近来可好?”晨初问询道。
“他老人家现在在山谷里过着猎户的生活,不过以他老人家的本事,说打猎更像是玩乐。”
黎晨初听了,不禁掩嘴偷偷笑。
“姑娘即然不认识在下,为何由故,要把在下引上来?”张忘话锋一转,突凸的问道。
黎晨初也不做计较,回应道:“公子可还记得,早前在城外黑枯岭上,公子剿灭山贼寨,救出一屋少女。”
张忘惊疑,心中估量,回答道:“在下并不记得,里面有晨初姑娘。”
晨初摇摇头:“并不是我,里面有我的一个婢女,她刚在窗前认出了公子,对我说起。”
“这么说,晨初姑娘引我上来,是为了道谢?”
意外的,晨初摇摇头:“道谢便免了,我与公子会面,是想与公子商议一事。”
“何事?”
“结盟。”
......
“结盟?”张忘重复了一遍,不明所指。
“公子初到此地,可能还未知晓。在八荒城最大的门派属八极门...”
“你这么说...”张忘打断,疑问,“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不是帮我。”晨初停下话头,回答道,“公子在找当年的五兽行者,其中老大牙狼本名杨承,正是八极门掌门。”
张忘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人?”
“不瞒公子。公子所救的那个丫鬟,天生生有一双灵耳,能听一里之内叶落之声。当时公子在屋内与那人交谈时,整个山寨出奇的安静,所以她听的内容无比清晰。”
木剑的剑柄握的紧了紧,张忘心里生出一丝警惕:“有这样的奇人,之前未能记住,能否让在下见一见。”
晨初不无意外的摇摇头:“这样的异人,自是见不得人的。还请公子打消了这念头。”
张忘也不在勉强。晨初转而回到话题:“即是利害关系一致,公子...”
“我并未知道晨初的利害在哪里。”张忘摇摇头打断道,“晨初姑娘看似对城中形势已很熟悉,却又不似本地人。在城中居留这些日子,其中曲折又难以言明。”
黎晨初叹了口气,知道不把这份猜疑解开,是难以继续交谈下去:“公子可还记得刚刚说到的,八极门在城中一手遮天,乃八荒城最大的势力。这句话并无夸大,从钱庄、货运、衙门,再到先前城外的山贼,八极门无不有延伸。
“晨初一介女子,实在无力抗衡,公子能在山岭上,以一己之力倾翻山贼巢,已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公子若要找当年的五兽行者,晨初这里倒有些情报,无论公子最后答应还是拒绝,晨初都会给公子。至于晨初的目的...说白了,是为一架琴。”
一架琴?几乎反射性的脱口而出:“九铉琴!”不知为何,知道黎晨初的目的时,张忘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失落、或失望。原来她也是和其他人一样,为了那样的神器。
“看来公子事前,也做过不少功课。”晨初并未察觉张忘的异常,循序道,“为了销毁本不该属于这个世间的琴,我需要借助到公子的力量。所以,我要先确认一件事...”
张忘听的惊愣,竟是为了销毁...
“我想知道公子的心里话。公子,是否对九铉琴抱有怀璧之心,收囊之意?”
张忘不自觉的微笑,道:“现在,我们的利害关系一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