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低头,并摇头,“说起来那孩子也是命苦,听你父亲说,现在元大人爱女失而复得,自然是疼爱的不得了,对于当年的事,现在也没有说什么。只想好好的补偿那孩子,不让她再受到什么伤害。”
云望月沉默,那个‘她’会是那个‘她’吗?
见气氛有些沉闷,云氏莞尔一笑,起身将桌子上摆放的一个锦盒拿过来,坐在他对面说:“月儿,这是你祖母传给你母亲我,你马上就要成家室,这对玛瑙玉镯子就应该传给你未来夫人,”伸手拿锦盒里面的镯子拿出来。
“月儿,这对镯子在我和你爹成亲的时候,你爹亲自给我戴上的,到时你也要给你媳妇戴上,”说完将镯子收回锦盒之内,满脸笑容的递到他跟前。
云望月看着面前暗红雕花锦盒,心中感到一阵堵,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受。
见他一直愣愣的看着,却没有伸手来接,云氏起身,“月儿,怎么,害羞了吗?”
“……娘,这事操之过急……”
“呵呵,你这孩子,总是这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执起他的手,将锦盒放在他手心,“月儿,这个不是旁的东西,迟早都是要这个下数的,好好收着吧。”
云望月手一抽,‘哐啷’锦盒应声落地,将里面的一对镯子摔出外面,原本晶莹剔透,毫无痕迹的镯子,此时上面多了一条细细的裂痕,就像漂亮的美女现在多了一条伤疤。
“……”怔怔望着地上的镯子,满眼愧疚的瞥了一眼母亲。
云氏顿时僵住了,瞪大了眼睛,望着地上的镯子,慢慢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镯子拿起来,“……居然裂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
“……娘,我……不是故意的。”
云氏眼里含着泪水,抿着嘴对他摇了摇头,“这不是月儿的错,都是娘太心急,镯子还是先放在娘这里吧。”收起东西,擦掉流出的泪水。
云望月看着低头的母亲,犹豫了一下,微微起身,“娘,婚事还是算了吧,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已经时间不多,不要因为而将和悦郡主害了……”
“月儿,你胡说什么,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不许胡说……”
“娘,你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可能今天可能明天……和悦郡主还小,以后还有机会,我怎么能这么自私,让一个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这一切就让她凋零呢?”
云氏早已崩溃,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泪流满脸,心疼的抚摸着儿子的脸,“月儿,那你呢?和悦郡主本来就是你的,就算此时不成亲,那以后她也嫁不出去的,到时她摇背负着被人丢弃的名声,那岂不是更害了她吗?”
“那就退婚吧,放她自由。”
“月儿……”抱着他哭的泣不成声,“……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你,还是我做错了什么,现在抱负在我儿子身上……”
云望月不想母亲伤心,可如今却让她更伤心,似乎也断了她的失望,默默闭上眼睛,只等着慢慢那天的到来。
……
董府,下人们都提着嗓子眼在伺候,因为整个府上都迷茫着压抑的气氛,个个都不敢大气喘一下……
董氏紧绷着脸,双手不断捏着手绢,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心里便憋着一股气,此时无处可发更多的着急,眼看婚事一天一天近……
“老爷,他现在去哪里?”
旁边伺候的丫头顿时抖了身躯,抬头看了看王妈妈,只见她对自己挥了挥手,示意可以下去,便松了一口大气。
“夫人,老爷在苏姨娘房中。”
本来就憋着一股气,此时更是火上浇油,随手将桌子上的茶杯一扫,‘哗啦’杯子摔个粉碎,“他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急,都不为然儿好好想想,现在还有心思去苏姨娘房中。”
王妈妈叹了口气,看着如此生气的夫人,想到董祁阳的做法,可自己也无可奈何。
“夫人,这事老奴也听说了,老爷今天在朝堂之上也提过此事,只是皇上似乎不放在心上,这也不能完全怪老爷,看来只有想另外的法子。”
“想什么法子,这日子越来越近,我今天去看然儿的时候,她哭的那么伤心,她哀求我,不想嫁给云家的病秧子,我怎么忍心我的然儿去为一个死人守一辈子……”
“……既然这样行不通,可不可以从别的路径救小姐……”
董氏起身对王妈妈吼道:“现在还有什么法子,那个野蛮小姐回来了,可皇上和皇后对于此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似疼爱然儿,其实,还不是将然儿当成牺牲品。”
王妈妈听闻此话,立即看了看门口,“夫人,您可不能这么说,要是被外人听去了,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果。现在然儿小姐只有靠您,您可不能乱了阵脚呀。”
听到王妈妈的劝告,董氏惊醒,用手绢擦了擦脸,“是,我不能乱了阵脚,然儿还等着我救呢……好好想想,现在该怎么办……”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夫人,奴婢有事禀告。”
董事疑惑,看着王妈妈。
王妈妈便对她说:“夫人,是花园后面照顾尼姑的清莹。”
“让她进来。”
随即,一名丫鬟低头恭敬的进来,身穿淡黄色罗裙,头上插了一直镶有珍珠的珠钗,脸上略施粉黛,摸样清秀,也算是一个清秀美人。
“夫人,后院的尼姑似乎没气了。”
“什么?!”震惊的望着丫头,又看了看王妈妈。
王妈妈被她眼神一瞪,有几分心虚,但是回想那时为了撬开她的嘴,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住,可老尼姑还是没有说什么。
“夫人,这尼姑是不是?”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董氏看后,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她还有什么人,到时候里长查起来,或是被那丫头知道,可就麻烦。”
“夫人,那清心庵地处偏僻,一般人都不知道那里,那时我们回去那里不也是因为有人指点吗?就算那里人不在也不会有人知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处理干净,省的留下把柄,担心不已。”
董氏挥了挥手,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慢着,留着她有用,这样不仅可以不用将她除去,而且还可以帮然儿摆脱那个病秧子,一举两得。”
“夫人,想到了什么好计策吗?”
王妈妈的话说完,准备上前听董氏说时,外面传来一声花盆落地的声音,随即听闻疾步的脚步声。
“什么人,”打开门,外面什么人也没有。
董氏望着外面,“清莹,这件事你去办,务必要找那个偷听的人,”吩咐完清莹之后,然后对王妈妈说:“你去……”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声。
两人同时出去,董氏瞥了一眼打碎的花盆,露出一块白白的东西,上前一看,竟是一块白色的绢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