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嗙’一声,端着好好的杯子却突然掉入地上,被打的粉碎,颜然儿顿时花容失色,急忙向后退了几步,惊慌的看着那些碎片。
正在往这里走来的人,在门外听见里面的声音,不由加快了脚步,“然儿,怎么?”
颜然儿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进那人的怀里,颤抖着身躯,双手紧紧拽住她的衣服,嘴里不断的呢喃着:“好可怕好可怕……”
皇后看见她此时的表情,脸上顿时浮现一丝不忍,还这么年轻的孩子,就要去失去自由,独自空房,想到这不由更加对不住眼前的孩子。
身后站在的宫女和太监,此时恭敬的弯腰侯着,不敢抬头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唯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余光瞟了几眼,立即低垂着头。
“然儿,不哭不哭,母后不是在这里吗?”扶着她在宫殿里面的榻前坐下,伸手捋了捋她两鬓的头发。
这么小的孩子,而且还是亲外孙女,她董惠如又怎么忍心,可奈何这局势,不得不这么做。这时想起线人打探回来的消息,如果真是事实,也许眼前的女孩可以躲过一劫,可她一劫是躲过去,后面会发生什么事,自己也无法想象。
“母后,我不喜欢云望月,他会害了然儿的……”
“然儿,休得胡说,”怒声呵斥了她一声,注意到旁边还好没有什么人,那云正卿岂是那么好惹的人,如果是这样,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步,她这个做皇后的也不会去拉下脸去提醒云正卿那些事情。
颜然儿身体突然抖索了一下,眼泪还挂在脸上,只是愣愣的望着身边的人,以前不管怎么她怎么闹,也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呵斥过自己。此时,不由想起生母董氏的话,最疼爱自己只有生母,现在这个似乎不是真心疼爱自己。
皇后回头瞥见她惊讶的神色,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激,对于她来说,刚才的情况她还不能理解。
“然儿,云丞相家的公子,母后见过,生个一表人才,相貌有几分相似云丞相,然儿云丞相你见过吗?嗯,”对她问道,只见她点点头,继续道:“云丞相人品相貌在西进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你还担心云公子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云家云公子在九年前病魔缠身,前些天更是半夜从国社回家,惊动了太医院的大部分御医,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这样的云公子,光有相貌人品有什么用,关键是他将命不久矣。
皇后劝说了一番,从郡主宫殿里出来,刚才耐心十足的摸样,此时眉眼出露出一丝不耐烦,只是一闪而逝,别人来不及注意。
“好好照顾然儿,千万别让她受什么委屈,有什么事直接来禀告,”对然儿身边的两个宫女吩咐道。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回到,恭敬的低头,直到皇后没有了身影。
御书房内,一人面容威严,气势逼人,端坐在书桌前,脸色有些不悦的望着下面站着的人,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他。
“云爱卿,和悦郡主未到出阁的年纪,爱卿如此之急。”
云正卿长出几步,弯腰颔首,抱拳说:“陛下,和悦郡主和犬子早已定下婚约,他们俩早晚都是夫妻,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分辨,况且他们早点相互认识,也好相互了解,毕竟是相守一生的人。”
皇帝颜赢此时无话可说,他说的句句在理,并且当初是他颜赢自己下的圣旨,他一直都没有做错,现在只是想要提早举行而已,还能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只是可怜了那丫头,小小年纪就要和一个九年病魔缠身的男子在一起,虽说不是亲生,可毕竟从小养在身边,又是皇后的亲外孙女,不免多了一丝怜惜之情。
云正卿见他没有说话,如今这样的情况,也就只有进行下去。
“云爱卿即已决定,朕自然是不会阻止这段佳缘,虽说和悦郡主是包养,但她也算是朕女儿,爱卿可不能亏待,也不能过于仓促。”
云正卿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是在提醒自己,不要丢了他的颜面,不能亏待了颜然儿,可在云正卿心里却有些不屑于他们的做法,越来越看不明白上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何会这么糊涂?以前他皇子之时,云正卿还只是一个书生,没有钱势,面对逐渐腐败的朝廷,心里满是恨意。
国家战事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家不成家国不成国,而因为机缘巧合,认识了颜赢,那时他只是一个皇子,那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两人的想法和思想却有着惊人的相似,一来二去便就熟悉,在他告诉他云正卿他是皇子之时,那时惊讶、震惊同时还有愤怒。
相处了多次,对于他的想法也了解,也认识他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后便一直跟随着他。平定祸乱,造福百姓……
可如今呢,他却做出这样的事情,在他宣布董家女儿为郡主,赐予国姓,随即和自己的儿子云望月下旨伺婚,那时就明白往日的兄弟不再是。
“这是自然,和悦郡主是高贵的郡主,微臣自然是不该怠慢,陛下,微臣告退,”弯腰颔首退出后,回头瞥了一眼御书房。
……
消息犹如空气一般,还没有到晚上,就传到了董家,董氏听着顿时感到一阵惊慌,抖索着手,“竟然这么快,那然儿不是……”
“夫人,您别伤心,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董氏满眼怒气,恶狠狠的盯着那王妈妈,“还有什么转机,那云正卿现在都准备筹办婚礼,然儿还有什么希望。”
王妈妈看着如此伤心的董氏,心里也满是着急,从小便看着她长大,然后生颜然儿,本来她就是晚来得女,疼爱的不得了,如今知道女儿要受苦,她还怎么受得住。
“夫人,这件事还得老爷出面。”
一语惊醒梦中人,董氏仿佛看见了一丝希望,感到一阵欣喜,“王妈妈,那尼姑她说了吗?清心庵里面有没有搜出什么可疑的信物?”
王妈妈想了想,“尼姑只是说那女孩确实她捡回来的,至于信物现在……”就在这里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看见董氏也在,黄三急忙赔上笑容,犹如哈巴狗一样,“夫人,好消息。”
“什么消息?”看见黄三那副嘴脸,董氏眼里浮现一阵厌恶。
王妈妈瞥见董氏眼里的情绪,“黄掌事,吩咐你办的事怎么样?”
黄三看了看四周,从宽衣袖里面搜出一包东西,便小声说:“夫人,这是从清心庵里面搜出来的东西。”
其实,那东西根本不是他黄三搜出来的,只是在搜查的过程中,突然杀进一个蒙面人,用剑指着他,随后丢给他这包东西,并告警不许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王妈妈接过黄三手里的东西,并从衣袖里拿出一锭银子,“黄掌事,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要是让别人知道,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看王妈妈说的,我黄三决口不提,刚才我不知道夫人吩咐我做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