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走进黑色殿堂,众人立刻感觉到四方八方都涌上来一股热浪,把他们夹在中间,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内衣里便已全是黏浊的汗液,一股焦躁之意瞬间冲上了心头,几个人都将内衣的扣子解开,不停地抖着衣襟,期望凉快一些,反正都是男的,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岂料不这样做还好,越是如此,心中的烦躁之意越重,林繁倒还可以忍受,那几个公子哥一个个却是呲牙咧嘴,好不难受。这其中,尤其是那个胖公子哥,其余之人虽说汗如雨下,但尚且还可以忍受,唯独他,此刻身上的内衣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活脱脱像是洗了个澡一般。
胖公子哥不停地抹着头上的汗水,内心的焦躁感越来越重,终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喊道:“不行了,太热了,我受不了了!”
众人都被他突然间的大叫给惊了一下,走在前面的两个中年汉子闻言停了下来,装过身望向众人。
细心的林繁注意到,在这种温度如此高的地方,面前的二人除了脸上有些泛红以外,额头上居然没有一丝的汗液,甚至连大口的喘息也没有。
盯着胖公子哥,那满脸络腮胡的汉子问道:“刚才是你说的?”
胖公子靠着墙壁,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道:“是,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要回家!”
汉子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一般,他转过头望了望那面向清秀的汉子。清秀汉子会意,他朝前者抱拳行了一礼之后,便越过众人,带着那胖公子哥往来之前的路上走去。
剩下几人都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一个个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咳,”一声轻咳,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眼见那络腮胡汉子已经缓慢的朝前走去,众人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四周的温度变得越来越高,林繁的脚步也越发感觉沉重起来,每走一步便感觉如同是踩在棉花上一般,不止是他,就连那些比林繁年长些许的公子哥也是如此,一个个几乎都是手扶着墙壁向前行走。
就在众人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前面那络腮胡汉子低声说了一句,“到了!”随即便向右一转,众人跟着也是一转,一副令他们震惊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厅堂,厅堂之上整齐的排放着数十个巨大的铁匠炉,每个铁匠炉之前,都站立着一个上身裸露的精壮汉子,随着手中铁锤的不断敲打,古铜色的肌肉也在有规律的抖动着,不时还能听到汗水滴落进烧红的铁器中所发出的的“嗤嗤”声,而在铁匠炉的正前方,有一处巨大的白色屏风,上面用黑色的毛笔写了一个大大的“静”字。
“我们的测试不会跟这有关吧?”也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听那络腮胡汉子缓缓说道:“在进行铁器堂的测试前,你们还有一次反悔的机会。”言毕,他等了一会,见无人作声,便自顾自的继续讲到:“好,既然你们没人退出,那我们的测试现在开始。待会你们每个人随意选择一个铁匠炉,谁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将我手中铁片的杂质打压的最少,谁就能进入铁器堂,成为五岳门内门的弟子。”
“那进入铁器堂以后,有机会学习内功心法吗?”这次发问的是老叶,他的眼中露出几丝期许!
“当然,毕竟我们铁器堂的弟子好歹也算是内门弟子,如果不学习内功,将来岂不要被其余的江湖门派耻笑?”
老叶听到这话,顿觉心中有底,脸上似乎多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络腮胡汉子扫视了一眼众人,“若是没有问题,你们就自行选择吧。”
“等等,我想问一下,成为铁器堂弟子后每个月饷银有多少?”问这话的,是一直默不作声的林繁。
几个公子哥虽然没有当面耻笑,但脸上鄙夷的神情却是赫然在立,心中不由地想道:“就这种一直惦记着银子的乡巴佬还想通过测试,简直是做梦!”
络腮胡汉子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林繁,然后口中说出了一个数字,这个数字足足是林繁他爹两个月饷银数字的总和。
林繁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想要进入内门的心思更为强烈。
“现在你们过来领取铁片,然后自行寻找一个铁匠炉吧。”
众人一个个上前领取铁片,然后自行选择起了铁匠炉,几个要好的公子哥迫不及待的选中了厅堂中间的位置,这里光线好视线开阔,甚至连那些打铁用的炉子也是全新制造的。而林繁依然是最后一个,望着手中需要两个手掌才能捧起的铁片,林繁心中皆是忐忑,他不知自己是否能行。
用眼一扫,他并没有与众人争抢,而是选择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那附近空荡荡的,连铁器堂的人都没有,甚至那些铁匠炉看起来都极为破旧,似是用了很久一般。
这时,那络腮胡汉子不知从何处拿来一个紫色的香炉,香炉里面插着一枝已经被点燃的香,淡淡的白色烟雾从香头上徐徐冒出,“测试开始。”
这句话出口,众人都忙碌了起来,虽然没亲自打过铁,但打铁的样子还是见到过的,那些公子哥学得还算是有模有样,用左手手中的钳子夹着已经被炉火烧红的铁片,右手手中拿着锤子用力地敲打着,汗液顺着脸庞一滴一滴的滑落进炉火当中,不时发出声响。这其中最为卖力的当属老叶。
打铁这个差事看起来简单无比,实际做起来却难如登天,只不过右手才挥动了十几下,立刻就感觉一股酸麻之意上涌,连挥动一下都显得无比困难。好在老叶先前在家中的时候,跟随一些武师练习过几天拳脚,因此咬咬牙倒还能坚持。
老叶心知肚明,这次的测试是他唯一的机会了。虽说老叶也是个富家公子哥,但近些年来叶家的生意大不如从前,一些曾经和他们叶家交情颇深的商家,一个个明面上说自己的经营不善,因此无法再继续和叶家合作了。但背地里,他们却和叶家的一个大对头形成了生意上的联盟。叶家老爷子暗地里调查许久,才知道原来是那对头的独身子拜入了一个江湖门派之中,相比较之下,人们当然愿意选择更高更大的靠山了。
这也就是老叶想要成为五岳门内门弟子的理由,这个机会他也必须要争取到!
念及此处,敲打铁片的力道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