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林夕给我打电话,她说她感觉不是很妙,眼皮一直在跳,我责怪她不要乱说话.她问我为什么我的声音那么奇怪,我开始是敷衍的,后来.觉得不可能不告诉她吧,所以告诉了她.她过来后,脸红扑扑的沁着汗珠,仿佛怕我责怪她似的.我苦笑着说辛苦了,顺手把她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
我把林夕领进病房里的时候,莎织去打水去了,老妈很客气的喊林夕快坐,然后给她倒了杯水.我们谁也不说话,我知道林夕心里一定不舒服极了,我索性把她叫到了外边的走廊里.
“怎么这么突然?”林夕站在窗户旁边向外看着,反复斟酌着说话的语气.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我以为爸身体一直很好,只是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其实.他这个人疼也不说出来,都是表现最好的一面给我们看的.”
林夕转过来看着我好像还有话要说.
“放心吧,父亲能挺过去.”我苦笑一下.
我跟魔女正聊着,莎织从楼下走了上来.看见林夕,莎织淡淡的一笑,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莎织有些尴尬.我不做声.过了一会莎织说她要走了,我把她送到了楼下,彼此一言不发,我目送着她上了出租车,渐行渐远.
晚上跟林夕一起吃饭的时候,林夕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她赶忙出去跑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接了电话.她回来的时候脸上略带愠色,我问:“你妈妈吧.”她没有答话,我知道我猜对了.
“你还是回去吧,我一个人没事,最近可把你忙坏了,回去好好休息,免得你妈担心.”林夕最近由于睡眠不足,眼睛红红的让我心疼不已.
“我没事的,你别多心.”林夕故作轻松的说.
我知道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莎织什么时候来的?”林夕抬起头看我.
我说:“昨晚.”
“为什么不和我说?”她本来就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可怕我发火,她一直压在心里面.
我看着她怪罪的目光,呵呵笑了两声说:“林夕,你心里.现在装的,是什么呢?”
她低下头.
之后,林霸天和她的妈妈过来了,林霸天坐在父亲的床头摸着我爸爸的手嘘长问暖的,表示说无论花多少钱都治好我爸爸,要请最好的医生过来,调最好的设备过来,我看着他那个样子,感觉很虚伪,很想吐.我表示了感谢,然后说:“最好的医生,我们已经从北京请过来了,设备也来了,就等着手术了.”
林霸天没有逗留很久,因为我不想让他们打扰我父亲,所以在我委婉的说了父亲到了休息的时间后,他们走了.在他们的眼睛中,我看不到一丝心疼.我很难过.接着我看林夕,林夕自然很心疼我,也很担心,可是我怎么看到她也不高兴了呢?
麦乔打电话来一直催我上班,让我找陪护人员陪就行了,何必去日日夜夜守着.我愤怒地骂了他,并且说我要辞职,扣完了我所有的工资都无所谓!
半个月后.
医院选择采用椎间盘融合及内固定技术,历经7个多小时的手术,成功为父亲摘除椎间盘,并对不稳定的椎体进行固定.目前的父亲历经十多天的中医中药恢复治疗,已经从担架上成功地站了起来.
我们全家人,包括我妹妹们,当天已经激动得数次流泪,数度拥抱医生.
我陪父母亲回到了老家,现在是他们最需要我的时候.以往的疲惫与痛苦一股脑的被唤醒,让我身心俱疲.我不想让这种情绪让父母担心,所以每天早早起床给他们弄早饭,陪他们遛弯.我们常常一起起来看日出,枕着波浪声你会忘记许多纷扰.湖水的轻柔是它最大的魅力,无论你是灰心丧气还是激情万丈,都会被它所感染,潮起潮落让你的心也随着它的节奏跳动.
周末的时候莎织会过来看我,带几本我喜欢的杂志或者CD.有次她嗫嚅的向我询问可不可以留点钱给我用,我固执的拒绝.她没有坚持,只是紧紧的抱着我一言不发.我说,真的对不起让你担心.她说,我是相信你的,不会让我失望.我怕让她失望,她对我越好我就越发的愧疚和担心.也许我的一句动人的情话会彻底打破她心底隐隐的担忧,以至于会回到以前的语气命令我做些什么,但是我却是在不断的患得患失.从某种角度上讲我是个懦弱人,而且很在意别人对此的看法,痛苦的时候我通常选择逃避,因为我总认为自己是无路可走.
林夕知道我父亲在养病,渐渐恢复,她依旧扎进去了繁忙的工作中.我爸妈也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们跟莎织在一起,很明显,比跟林夕在一起更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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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的一天晚上,少扬跟刘晓东出人意料的出现在我家的门外,同来的还有江小英.他们非要拉着我去喝酒,我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就随他们一起过去饭庄喝酒.
少扬递给我一根烟,拍怕我的肩膀说:“你怎么这么消沉呢?”
我笑笑说哪有,只是有点累.
“就是嘛,听说你工作出了问题,工作可以再找么,反正你现在是个精英,做什么不行呢.”晓东让小英先点着菜,接着对我说:“要我说,你丫的套个西服扎个领带也算人模狗样的,自己开个公司算了吧.”
我对晓东说:“咱们也有好一阵没见了吧,你丫的现在怎么样啊,是不是又换女朋友了?”
“瞎说什么呢?我现在可是正经人儿了,绝对专一.对李珂很专一呢!”晓东一本正经的说.
“滚蛋,给你丫整几个大靓妞你丫腿还不软.”少扬嬉皮笑脸的说道,一旁的晓东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这话就不对了,咱们都多大了,哪还能胡搞,找个差不多就结婚了.”晓东下了一口扎啤,肚子略显发福:“对了,殷然你还跟鑫皇总裁老婆好着呢?”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少扬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你丫的火星来的,咱们然哥现在那个亨通公司的老总傍上了他.”
“是么?谁呀,这么不开眼.”晓东一脸莫名,小英一旁乐呵呵的说:“永芳芳总啊,你不知道啊.”
“她?!”晓东见我不说话默许,十分惊讶的说道:“行啊你,怎么又联系上了.”
“偶然遇到的,就联系上了.”
“我现在超崇拜咱们然哥,然哥你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呗.”晓东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指着少扬:“问那人去.”
我们都笑了起来,不知不觉推杯换盏,桌子上摆了一堆空杯子.晓东脸蛋通红,这是这厮的典型特征,他大着舌头说:“听哥一句劝,芳总以前跟你好是你的福气,将来跟你好那是你的瘤子,弄不好还是个恶性的让你痛苦一辈子.”
我脸色有些不好,低头喝了一口酒,不再说话.晓东装作没看到接着说:“她现在开心了回来找你,哪天又不开心了呢?结婚跟爱情是两码子事,这么多年孰轻孰重你还掂量不出来.”
“去你妈的,你是来寻不痛快的吧.”我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晓东也红着脸跟着我站了起来,不落半分.
少扬赶紧过来拉开我说:“何必呢,大家哥们不都是为了你好么?”
小英也赶忙站起来说:“你们都冷静冷静.”
我跟晓东都坐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怒火中烧.酒局顿时气氛尴尬,我看着晓东跟少扬在那大眼瞪小眼的愣着,突然感觉滑稽极了.我举起杯跟晓东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要我说人家芳总对然哥还真是不错呢,你们就别多想了.”小英打破了沉闷.
“好了好了不说了.”少扬接过话来说“殷然还是谈谈工作的事吧,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先找着工作吧,总得有点钱.”我叹了一口气.
“这像个爷们,努力赚钱.”晓东赞同道.
我们四个人左摇右晃的从饭店里出来,“哥们我先走一步.”少扬转头对晓东说:“宝贝走着,咱们开房去.”
我说:“这里就有客房!”
“对对对,忘记了呢.”
半夜我醒了过起来,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跟着莎织一起走着,转眼就再也不见了.
回来后,我去鑫皇找了林夕,她已经站在门口左顾右盼.想想我还对她发了火,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正想给她道个歉.她挽着我的手臂说,今天实在太忙了.
我说:“你每天都忙.”
“老公,不好意思嘛.”她嗲着说道.
我心头一热:“我都快饿死了,你想吃什么?”
魔女俏皮一笑说:“我想吃大餐.”
我呵呵乐了起来说:“好啊.”
没想到,开车过去的时候她又说不想在外边吃,于是我们一起去超市里买了点菜,而且她竟然破天荒的买了点猪大肠.我说你不最烦这个么?
魔女说:“你不是爱吃这个么.”
我搂着她的腰说:“我怕你不会做啊.”
魔女不以为然,说:“这有什么难的啊,你就等着吧.”
我诡秘一笑道:“给我这么补,怕是要让我干体力活吧.”
她抓了一把韭菜打在我头上说:“你想干什么活?”
我说:“这个你还不明白.”
魔女一脸恍然大悟的说:“好吧,刷碗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虽然魔女的溜肥肠做的口感有点咸,色泽不太好,大肠的香味全无,其它也再没什么缺点了.她紧张的问我好不好吃,我赶忙说好吃好吃.魔女会心一笑,把一盘子推到我面前说,那你全给吃光.我尴尬的陪笑道,这么多,下顿再吃呗,好饭不怕晚.
“不行,你必须在我面前吃完.”魔女气势汹汹的看着我,多了几分俏皮.我悻悻点了点头,低头吃了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那盘溜肥肠吃完,我摸摸了肚皮总觉得从嗓子眼里冒油.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在一边嘿嘿直乐.我使劲向后挺着肚子,端起盘子要去洗碗.
我在厨房里洗碗,魔女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吃了起来.我抱怨说:“太不公平了,哪有你这样的媳妇.”
“你是在说我在虐待你么?”魔女狠狠的白了我一眼说:“殷然同志,你怎么能昧着自己良心说出这样的话呢?遇到小小困难,你就开始怨天尤人,革命道路任重道远,这分明是小布尔什维克主义的抬头.”
“林夕同志,你做了这么好吃的溜肥肠竟然逼着我一个人全吃光,充分显示您舍己为人的高风亮节,什么是活雷锋?”我伸手指着她说:“这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哪.”
“恩,看在你良好的认错态度,我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原谅你了.”魔女走近厨房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明天再给你做一盘,给你解解馋.”
我不禁伸伸舌头,照这吃法,不把我撑死也得腻死.赶紧给她打了个岔说起了我工作的事.
魔女说:“你别太着急,大不了别为人家打工了,自己去LIJ去吧.”
我叹了口气说:“不赚大钱也不是回事啊,不怕我没钱养你啊.”
魔女走到我的背后,双手环抱着我的腰说:“我不怕,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
我想立马转身过去,想说什么,可终究没说出来,两个人只是一如往常的沉默.
我抚摸着林夕的脸颊,吞吞吐吐地说:“林夕,不如我们那个吧.”
她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了激动,正如我也知道,此刻她的心情绝不宁静.林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我说:“先别这样,我想和你谈谈你的事业的事.”
我皱着眉头,心里渐渐焦躁起来,为什么一定要谈这个,为什么?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尽可能用最平静的音调说:“为什么要谈这个呢?”
魔女正视着我的眼睛说:“我只是觉得,你该有些出息了.”
我握着魔女肩膀,焦急道:“什么叫更有出息,像你爸爸一样说的,一个月五百万?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爸这句话我就恼火?”
“巴不得他死了对么?”魔女冷不丁的问.
我竟然张嘴就接道:“嗯.”
话出口的第一秒,我就开始后悔了;再下一秒,啪!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我左耳轰鸣,两眼直冒金星,左脸在一片火辣辣里,像发酵的面团一样快速膨胀.事情是这样子的,我挨了她的第N记耳光.电光火石之间,剧情已经急转直下.上一刻还是阳光明媚,突然间一道晴天霹雳,然后跑起了许多猫和狗.男女主角站在当地,脸上表情各异.我捂着迅速增肥的左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魔女;她则紧紧抿着嘴唇,跟我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