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目送走简之言,一个人漫无目的游荡在大街上,看着初春的嫩芽都已经逐渐长出了自己的葱茏,看着极速来回的车水马龙,心里似乎找到了那么一点安慰。
突然一个电话打破了长久的沉寂。
“快,快点来医院!”
只能听见电话那头的南白上气不接下气。
“哪个医院?怎么了啊你?”
“首都远安医院,伯贤……”
医院内。
走廊上,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满脸愁容。南白握着手机不断祈祷闵恩暖快点赶到,朴灿烈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两只手不断摩挲着,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作为队长的金先生则焦虑的看着手术室的通知灯,焦急万分的等待着。
“鹿晗到了吗?”金俊勉开了口。
“刚打电话时他在车上。”
“叫他别通知其他人。”
之后便没了答话。
在我赶到之前,先给安烁拨了一个电话,叫她把我抽屉里的所有卡都带来。
就在那个时候,我好像体会到了伯贤的心情。几年前的那个傍晚,少年无助地拨打了一个电话,为正在医院里生死不明的至亲筹款。
突然想到了奶奶,瞳孔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边伯贤,你不可以有事。
“你终于来了。”
南白上前握住我的手,小姑娘身子一抖一抖的,估计被吓得不轻。
“怎么了?”我尽量控制着情绪的流露。
“伯贤胃本来就不好,你也知道他喝了多少酒,后来赶上一个主持,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就发现他满头大汗,可他硬说是自己是在上面太活跃,累出来的,后来节目结束,我到后台就看见他一个人躺在地上,脸上一点颜色都没有,白的吓人,南白在一旁被吓得不轻……”
金俊勉的手情不自禁地捂上眼睛。
“恩暖对不起,我答应你要帮你照顾好他的,对不起……”南白哭着缩进我的怀里,我用身上残存的温度抱着她。
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感。
时光深处那个带我飞向光明,挣脱枷锁拥抱自由的少年,你去哪了呢?
累了吧,是该歇歇了。
……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晃醒了正在熟睡中的我,我从伯贤的病床旁起身去倒了杯水,伸了一个不太舒服的懒腰。
因为行程安排而倒不出来时间的金队长,在昨晚得知手术顺利之后就赶紧告辞离开。看着南白瘦弱的小身板在医院走廊一抖一抖的,我便让正在一旁暗自神伤的灿烈送她回家。
鹿哥?早晨起来便没看见他,应该是去买早餐了。
我又回到伯贤的床边,看着床上那张安宁的面孔,好像时光又倒回了几年前,他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我还是可以撒娇蛮横的闵恩暖。
握着他的手,终是忍不住颤抖着开口。
“对……不起。”
就在这时,低着头愧疚着的闵恩暖,没有发现床上人儿睫毛的微颤。
“大经纪人好!”
突然,鹿哥一句话从墙壁传了过来,我紧忙放下了伯贤的手。
推门进来的已经不再是我最初见过的那个满脸笑容的大叔,而是一个一脸凶相的中年男子。
“你是闵恩暖?”
“对,我是边伯贤的妹妹。”
“妹妹啊。”他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
“对,唯一的亲人。”
他不再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我,而是把视线放在了病床上伯贤的身上。
“小子关键时刻怎么突然发病了,还有一大堆综艺呢?真是……”一阵阵牢骚声灌入我的耳朵。
我现在满心只有那四个字——贪得无厌。
“伯贤最近真的很累。”鹿哥在后面默默补了一句。
“多累也是他自愿的,大家不都是为了挣钱吗?”他一时间提高了好几个音量。
鹿哥噤声不言。
“你是,他不是。”我盯着他,好像看透了灵魂深处的肮脏。
“小丫头懂什么?”
“我说不是就不是!”
安静躺在床上的边伯贤左眼角溢出了一滴眼泪。
即使闭着眼睛,他也好像看见了曾经那个倔强的闵恩暖,为了维护他而气红了眼的模样。
她总是无条件的相信他。
迄今为止,依旧未变,一往从前。
“他是真的有梦想啊。”
一句喃喃自语却恰时闯进边伯贤的耳朵。
是啊,只有他的恩恩明白,他是真的有梦想啊。
他想要站在舞台的最中央,朝着全世界微笑;
他想要让天堂里的奶奶为他自豪;
他想要,他的恩恩像小时候一样崇拜他,永远跟在他的身后喊着:
“白白最棒了!”
他想要,唱一首只属于她,他们的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