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犯傻——”没等我说完,她已经跳了下去,我急忙跑过去,看见楼下的安烁,才放下了心。
其实来之前,我是做了准备的。
在赶来见简之言的路上,我拨通了安烁的电话。
“安烁,去学校美术楼天台下,用尽一切办法,在周围铺上极厚的海绵垫,50kg的重物在12m的高空落下,一定要毫发无伤。”
“姑奶奶你吃差药了,当我是机器猫啊?”
“安烁,帮我。”
仅仅是这几个字,足以让安烁豁出去。
这就是友情,不多讲,不多问,只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一只手。
但她们的友情,可以豁出一切。
……
不过我确实有点后怕,她爱伯贤,但她爱的理智,爱的令人胆寒,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想的,也可以包括一切。
这里是美术楼,而不是楼层极高的教学楼,美术楼只有四层而已,如果控制好下落方向,并不会致命,如果她真的一心寻死,不会选择在这里。
她只是想要陷害我,想要陷我于不义,还真是处心积虑。
不过你低估我了,我不是从前那个傻傻的闵恩暖了。
可是她的话仍然在脑海徘徊。
边伯贤,能让你不顾一切守护的事实,能让我为之崩溃的事实,究竟是怎样大的秘密?
顶着一脸无所谓的姿态,又重新踏上了高三的征途,所有的一切好像都结束了,又好像,不仅仅是这样。简之言没有再去打扰伯贤,我的生活也没有因此改变。如今开学的第七天为止,一切都风平浪静,没有改变。
只是,最近总有些人不安生。
午饭时间,我去了学校餐厅,因为不和伯贤一起走,不回家,所以从那以后一直都是在学校餐厅吃。
端着打好的饭菜,我没有理会安烁的叫喊,径直向前方走去。
他没有抬头,仍旧安静地低着头吃饭。
“南风,你看着我。”
我冲着他开了口。
“嗯?恩暖,有事吗?”
“你最近总是看我,无论什么时间,无论是在哪里。”肯定句,绝对的肯定句。
每次我都被他那温柔的快要掐出水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今天实在忍不住了,秉着‘死也要一探究竟’的信念,才鼓起勇气来问他。
“是。”
丫的还理直气壮,我能告你你信不信,告你扰乱女学生私生活、行为不轨你知不知道?
不过这些都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为什么啊?”我咬着筷子无视他专注的目光。
“看来你真的忘了。”他笑着摇了摇头,端起饭菜离开了位子,只是临走之前丢给我两个字,却让我的心从死水微澜顿时惊涛骇浪。
“暖暖。”
暖暖啊,他叫我暖暖。有多长时间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久的我都快忘了,那个在我童年时代留下许多欢乐的邻家男孩。
回忆突然涌出脑海,不受控制一般直泻,让我好不容易封锁起来的内心再一次狠狠撕开,鲜血淋漓。
开心的,难过的,痛苦的,美好的。
所有的回忆,都在上空盘旋,叫嚣着自己的存在。
曾几何时,在那条阴暗的小巷里,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苦苦等待来解救我的人,却始终未出现。
我也曾心心念念的想的都是你,想你带我离开那里,可你始终未来。或许只是命运的安排罢了,我接受。
南风,原来你叫南风。
他找她,苦苦找了十年,终于等到可以把她抱在怀里。那日的酒吧,他抱着她,看着怀中安分的人,小手还紧紧地握着他的衣角,他苦苦找了十年的人儿啊,终于在自己的怀里,可是口中喊的,再也不是那声软糯糯的“哥哥”。
早已经错过了,本不该再打扰她的。
可是还想要忍不住多看几眼,想要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把她过去十年里的所有笑容镶在心上。
可一切早就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他变了,她也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任家里摆布的小少爷,她也不再是身后那个只想要抱抱的小妹妹。
“好吧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
你的誓言可别忘记。”
……
晚霞染红了整条街道,老街繁荣的景象又一次映进我的脑海,看着来来回回忙碌的人们,我的心突然安静下来。
边伯贤,我,究竟要怎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