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落地窗边的小爱手里轻轻的抚摸着那个淡蓝色的盒子,十年的流逝并没有在它身上留下太大的痕迹,足以看出它的主人把它保护的很好,里面还是安安静静的躺着那张可爱的授权书,“马小爱”三个字不知什么时候也被它的主人添在了“孟宇川”的下面,六个字,三上三下,就这么永不分离了十年。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被乌云遮挡,微亮的屋子里没有任何灯光,小爱把头耷拉在膝盖上,眼睛一瞬不差的盯着手里的东西。熊一直在追问她是什么动力可以让她在没有回应甚至是负回应的感情中蹉跎了一年又一年,以前她总是面无表情的回答说,没有在等谁,只是目标还没发现。
熊一向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事实上就算是她自己也是不信的,这么多年硬件软件上和她合适又追她的人不是没有,只是都被她或明令拒绝或答非所问后或黯然离开或伺机等待。
她一直暗示着自己,拒绝别人只是因为家境很好的人性格不好,性格不错的人又不够帅,够帅的人却对玥玥不好,又帅又对玥玥好的那个人.....不适合她。总之任何接近她的异性都被她极致的挑剔大法全部阵亡。
她就这样用可笑可悲的借口挽回着自认为的那点可怜的自尊,她把打工和学习挤满了她的时间使得自己每天沾床就睡,她说她很久都没想起那个人,却没发觉思念却每分每秒的侵蚀着她的细胞,还固执的说早已忘记。
很久之后才发现,以前那个敢爱敢恨整天死皮赖脸的跟在宇川后面毫不知羞的说着总有一天你也会爱上我的马小爱已经被掩埋在那段她抛弃所有的骄傲自信全身心追逐的感情里,后来的她被宇川毫不留情的刀枪剑戟刺的伤痕累累后捧着自己仅剩的懦弱,自卑狼狈离开。
现在回想起来才惊觉这自欺欺人的十年竟如此荒诞,当初为什么要逃跑?因为宇川说的“你只是我家请来的玩具”还是那句“武梓瑶和你不同”?
她明明知道宇川不是那种玩弄感情的纨绔混蛋,她明明知道武梓瑶对宇川除了伤害早已经是回忆里的人物了,她明明知道宇川对她的好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她不傻,分得清真情和假意,更清楚那么骄傲的宇川是不屑假装的,可她还是离开了,没有质问一句。
亭轩的话让她知道她被宇川骗了,有她不知道的原因欺骗了她十年。
可是欺骗她的真的只有宇川一人吗?不是。
她很清楚,还有她自己。
那颗一直追逐把自信扔掉的卑微的心,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就摈弃到所有宇川对她的好,自以为是的以为被伤害,被戏弄不想面对自己脑中构想出来的悲惨的结局所以一跑为妙。
其实内心深处她就一直以为宇川是那样的吧,所以“东窗事发”她才问都不问的毅然离开。
是她骗了自己,然后宇川才能骗了她。
可笑的是她居然以被害者的身份伤害了自己十年,把一切错误的源头归咎到别人的身上,然后自以为坚强的活了十年。
她痛苦吗?痛苦,那宇川呢?
她的伤痕可以推脱到宇川身上,可是宇川的痛苦可以推到谁身上?于是所以人的指责加上自己内心的压抑才造成了如今的宇川吗?
才发现最自私的原来是她。
大三那年的圣诞节奶奶去世的时候她伤心,愤怒,埋怨老天不公把她最后的亲人夺走,就连宇菲来找她却被她拒之门外,她以为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却不知大洋彼岸的另一端的他也在心痛流泪。
原来是她抛弃了世界,屏蔽了一切来自别人的关心和包容。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还好,这一切都还来得及,小爱微笑。
月光把乌云推开透过玻璃窗温柔的披在了小爱的身上,宁静,安详,正如她此时的心情,世界一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