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有了规律的日子,就总会觉得时间走的特别快。转眼,就到了殷豪舞蹈系开PARTY的周末。
殷梨照例还是每天都来回奔碌于凌桐和KEN之间,偶尔,会抽个间隙的时间到排练室里探望欧阳震言。他还是那样很不要命的练舞,虽然殷梨心疼,但劝到不要劝了,她也就由着他了,也许他觉得那是他的快乐。她只有每次去看他时,都捎带一些按摩油或是快速补充体力和能量的饮品,叫他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而他,就总是默默地望着殷梨,要拉着她的手跟他一起听一段音乐,然后到她要走的时候,他就会要求她让他亲一下。殷梨每次都故意不给,他就每次都偷袭,然后笑着跑开,像极了一个得意的孩子。
无法见面的日子,欧阳震言总是会给殷梨发微信:
“梨,在想你。”
“梨,晚安,做个好梦。”
“梨,你现在好吗?”
……
虽然总是短短的几个字,殷梨也会看到一脸甜蜜。原来,爱情是可以这样淡淡的又浓浓的,让人的整个世界都像那冬日里的暖阳,那种恰到好处的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心情影响了她的眼睛,殷梨甚至觉得这些天她看到的身边的每一个人,也都那么地快乐和充满喜悦,包括殷豪、凌桐,甚至还有凌榆和寞寞!
只除了秦霄天。
殷梨以为,大概是为了那些特殊的嘱托,所以KEN最近脸上总是一付凝重的表情,显得心事重重的吧。他们在一起工作的时候,KEN常常会抱着吉他,手里拿着那些孩子的原稿,坐在那里一想就是半天,然后才在吉他上拨几个音,兀自地摇摇头或点头,偶尔会记录点什么。殷梨则大部分时间是在脑子里搜索着当时孩子们跟她说的那些句子,努力地去感受那种感情,寻找感觉类似的心情汇编成词,偶尔也会抱起吉他尝试几个和弦,在手稿边做些只有她和KEN看得懂的标记。所幸的是,尽管很不易,但他们也总算是渐渐地找出了一些头绪,有了一些方向。
只是为了这项工程,他们常常会工作到忘记时间,就像今天,明明已经答应了殷豪参加系里晚上的PARTY,结果最后还是爽约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殷梨和秦霄天从各自的冥想中给惊了回来。
“KEN!梨子!你们在不在啊?开门啊!”殷豪在门外很不客气的高声大喊。
屋里面两个人同时惊觉想起答应赴会的约,一起看看表,然后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一付犹梦初醒又准备被人臭骂的表情,KEN赶紧放下吉他冲过去开门。
“你们怎么搞的嘛,不是说好了会来的吗?给梨子发微信怎么也不回,阿KEN你的手机也打不通,非要我们来请啊?”殷豪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殷梨正准备好了一张鬼脸等着他来骂呢,却听到他说“我们”?
正猜着,KEN将来人从玄关领进了客厅,出现在殷梨眼前的,除了殷豪,还有欧阳震言。
殷豪一看到她训上了:“你的手机呢?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
殷梨赶紧从包里翻出手机,一看,手机竟是被关成了静音状态,估计是在包里被压到了音量键吧。殷梨垮着一张脸把手机递给哥哥看,伸了伸舌头。
秦霄天也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竟也巧合的没电关机了。
殷梨没去管哥哥怎么样了,美美地就笑着看向震言去了,心想,他也一起来了,一定是想我了吧。
可是,欧阳震言的脸色却有点臭臭的。是在怪她爽约生气吗?殷梨这么想着满脸抱歉地正要从沙发上起身走去他身边道歉,这才发现身上还披着KEN的外套。
原来夏末初秋的时节,晚上渐渐变凉与白天温差拉大,KEN这边又是小区里的排屋区,周边绿植多,更加阴冷,之前她打了两声喷嚏,KEN便随手给她披上了他的外套。
殷梨把KEN的外套取下放在沙发上,才走过去,拉起震言的手,用满是抱歉的眼神看着他。欧阳震言却动作很快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笑笑,轻轻地说:“我身体好,不冷,你不要受凉了。”顺势就一把把她搂在他身边。
殷梨还有些不好意思在殷豪和KEN的面前,跟他那么亲昵地在一起,无奈震言的力气比她大得多,她也不好挣脱,只能有些脸红的看着他们。
殷豪只是戏虐地冲她挤挤眼睛,但秦霄天则看不出什么表情地和欧阳震言对视着,殷梨有些奇怪地抬头看看言,他的神情也跟KEN差不多,殷梨小小地纳闷了一下。
不过,阿KEN很快就做回了主人的角色:“既然来了,就坐一下吧,别客气啊!我这儿除了乐队那帮兄弟,平时还很少有其他客人来,难得今天你们都来了这么热闹。对了,你们喝什么?啤酒怎么样?”说着,他就转身去了厨房。
欧阳震言还是那样搂着殷梨,在就近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也不说话。殷豪看着小两口笑笑,很自觉地主动提出去帮KEN的忙。
欧阳震言没有理会殷豪的离开,只是看着殷梨,看得她觉得有点不太自在。
“梨子,以后不要补课补到这么晚好不好?天气开始越来越凉了,你晚上一个人回家也会不安全啊。”震言的语气里充满着担忧和不安,殷梨被他的眼神摄住了,不由自主地就点了点头。他也很容易满足地笑了起来,一扫刚才的阴郁。
震言的笑象个孩子,一个惹人疼的孩子,也是一个能够感染别人跟他一起笑的孩子。
所以,当阿KEN和殷豪两人各抱着一打听装啤酒进来时,就看到两个傻呼呼对着笑的孩子。
一人抱一打?!OMG,你们这是打算喝成怎样?殷梨不可思议地瞪着KEN和殷豪,然后就听到他们说:
“震言,来!刚才我说因为总挂念着他们两个,害我们都没有好好地享用PARTY,半途放弃了跑来这里找他们,阿KEN说他现在赔偿我们,咱们就在他这里重新开PARTY,他陪我们好好地喝个痛快!”
“是啊!我这里虽然平时都当工作室用,但吃的喝的一应俱全,开我们四个人的PARTY是足够的了,今天怪我爽约,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不醉不归吧!”说话间,KEN已经拉开了一罐啤酒递给了欧阳震言,“震言还是第一次来我这儿吧,给,别客气。”接着自己也拉开一罐。
殷豪也拉开一罐,递给了妹妹;“梨子,你也喝一点吧!陪哥哥,就喝一点?”
自从事故后,殷梨就再也没有碰过酒了,不论任何一种酒,但是今天——殷豪的期待都写在了脸上,殷梨一下子想起很多往事。想起事故前,一家人其乐融融地陪爸爸小酌;想起每次出席宴会殷豪总是被她设计罚酒罚到醉;想起兄妹两个半夜起来偷爸爸的藏酒品;也想起出事当时的那种剧痛在喉咙处燃烧;想起自从医院醒来后开始对酒的恐惧和抗拒……当这些都在脑海中闪电般地略过后,殷梨意识到,这些真的都只是过去了!
过去的当然就让它真正的过去啦!
殷梨微笑着,接过哥哥手里的易拉罐,和他们一同举杯。
“Everybody,Let’sParty!”殷豪宣告了他们私人聚会的开始。
“来,让我们先祝贺一下这里的两位小情人吧!”KEN把啤酒对向殷梨和震言,“祝你们幸福哦!”
欧阳震言很快地又把殷梨搂紧了紧,仰着头微笑着对KEN回应着:“谢谢!我们会很幸福的。”
殷梨则很羞涩地也朝他举起了啤酒,笑笑地示意谢他的祝福,她想起他原来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心里满是感激。
殷豪马上提出要KEN弹奏助兴,KEN也很爽快地抱起吉他玩起了即兴的布鲁斯,殷豪则是动感十足地一边用手打着响指,一边舞动着身子。殷梨听着听着也情不自禁地在茶几边缘随着旋律打起了手鼓的节奏,就连欧阳震言也和着KEN的词小声地跟唱着。
大家的兴致都很高,KEN是一首接着一首地串烧下去,殷豪更是HIGH到干脆站起来跳了,最让殷梨惊讶的还是震言,他竟然会唱那么多歌,几乎每曲KEN弹奏的歌曲他都会轻轻地跟唱,声音低低的却带着一丝磁性。
整个晚上阿KEN都是用他那一贯亲切又温文尔雅的笑容对着他们,可是,殷梨却时不时地感觉到他看向她和震言的笑眼中,还隐隐约约地有点其他的什么,一点说不出的什么。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又怎么会影响现在的欢声笑语在空气中荡漾,和那动人的音乐和着浅浅地吟唱在房间中流动,穿过窗户,飞向无垠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