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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叁拾肆】 深巷孤荒

黑夜,寂静无比。

零散的几个星星发着微亮的光芒。

是无力的,是苍茫的!

推开的窗户吹着庞大的风,震得玻璃窗摇摇欲坠。外面是一片黑暗的。

杨一静静的站立在窗户前,脑海里是一片空白。侗语的话似乎还在耳旁响着,他觉得有些莫名的烦躁,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探出头眺望着与自己家相隔两家的乐爯家,她家的灯已经关了。

只有门口留着一盏小灯。

漆黑的房间里留着一盏小灯,学习桌上的资料翻到一半,旁边的水杯满满一杯没有动过。乐爯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侗语望着自己的那种眼神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杨一的失常令她更加的感到难过。

乐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当侗语说出分手的时候,她竟然会有深深地罪恶感,仿佛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而起的。

有种罪恶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

胸口堵得非常难受,倪乐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失眠。

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突兀的亮了,乐爯顺手的摸出手机,屏幕亮着一行字:乐爯,睡了吗?

是杨一发来的,很简单的几个字,但是读起来总感觉显得有些哀伤。乐爯点开屏幕,回了一行字过去:还没有呢。

不知道是怎么了,乐爯感觉此刻的心情无比的沉重,好像有什么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忽然很想见见杨一,跟杨一聊聊天。哪怕只是随便的聊聊也好。

手机又一次亮了起来,屏幕里浮现一行字:要不我们出来门口坐坐吧。

乐爯看着这行字笑了笑,杨一还真是与自己心有灵犀呢。

她走出房间,拿起挂在墙壁上的钥匙,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客厅,小心翼翼的开了大门,深怕露出一点声响惊扰到已经熟睡的父母。

才推开门就发现杨一已经站在门口了,杨一穿着白色的T恤衫,路灯晕染着他古铜色的脸颊,直勾勾的大眼睛上有一对粗黑的眉毛,他的眉毛微皱,似乎有什么难题困扰着他。高挺的鼻梁下两片唇瓣微微轻抿着,看到乐爯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表情才微微有了些变化。

扬起的嘴角就像此刻的月亮,明亮而灿烂,使人心中宽慰了不少。

倪乐爯在杨一面前压根没有任何形象,穿着哆啦A梦的卡通睡衣就跑出来了。杨一对于她这样的穿着压根不会感到任何的别扭,倪乐爯是一个不会注重外表的人。但是她坚持对外宣称自己不注重外表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能让自己注重外表的人出现。

离家的不远处有一块不大的草地,白天的时候草地到处都是绿茵茵的一片,但是现在是深夜,自然就是漆黑一片了。还好今晚的夜空有几颗零散的星星点缀着,乐爯与杨一平躺在草地上,对着零散的星星发呆。

凉风吹起她的发丝,倪乐爯闭上眼,感到无比的舒服。方才的烦躁似乎已经烟消云散了。

“好像很久没有大半夜出来了。”杨一忽然坐正起来,偏头望向乐爯,乐爯躺在草地上,伸出双手,摆出一个大字型。

“好舒服啊!”乐爯大喊着,杨一的话就在耳旁略过了。杨一望着她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每次看到这样的乐爯他心情就会格外好。

倪乐爯在草地翻来翻去N次之后才认真的坐起来,靠在杨一的肩膀上,自顾自得说着:“侗语真好,有杨一的肩膀可以靠。”

杨一脸上微微黯淡下来,“她现在都不稀罕我了。”

乐爯离开杨一的肩膀,很认真的凝望着杨一此刻的表情,似乎有些忧伤也有些小孩子,“杨一,今天你怎么没有追出去呢?”

“不知道。”杨一无奈地摇摇头,他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侗语在自己的心中到底占了什么的地位他也不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但是面对乐爯和侗语,他却无法知道答案,也或许他根本不敢知道答案。

他一直告诉自己,他爱侗语,否则为什么每次看到侗语他都会忍不住想要看多几眼。

“……”乐爯陷入了沉默里,她不会安慰杨一,她也没有勇气说出那些鼓励他追回侗语的话。她不知道这算不算自私,但她就是无法开口。那样的话会像刀子般在割自己的肉,她会滴血,会难受。

“也许友情比爱情来得实际些。”杨一望着零散的星星,总结出了这样一句话。乐爯脱口而出回答道:“友情只能看不能碰有个屁用。”

“什么?”杨一惊讶的扭头望向她,乐爯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尴尬的解释道:“我是说相爱的话还是爱情比较好。”

“哦。”杨一略明白的点点头,乐爯继续抓着草地的小草,忍不住的撕成几块。心中有些黯然失落,她怀疑自己是疯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今天心情有点烦躁,想和你聊聊的,可是见面了又不知道在烦躁什么。”杨一微微一笑,有些无奈。乐爯几乎把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深深的记入脑海里。

今晚的杨一有些失魂落魄,这是乐爯第一次见到杨一这样。她深深的知道他的反常都是因为那个漂亮的女孩,侗语就那样轻易的牵住了杨一的心。而此刻乐爯觉得自己比任何人似乎都要难过,这种溃烂的疼痛是不能与任何人分享的。这种疼痛是见不得光的,她无法告诉任何人,也无法去讲述。

像时光般怂恿深爱的人放手。

“杨一,你一定很喜欢侗语吧。”乐爯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她能感受到喉咙哽咽得在反抗,但是终究还是问出了口。杨一轻微的沉默了一下,这个问题也困扰了他很久,很喜欢或者说喜欢,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侗语在自己的心中还是有占了一席之地吧。

“乐爯呢?有喜欢的人吗?”杨一找不到答案来回答乐爯,只好反问道。倪乐爯静静的凝望着杨一,月色的笼罩下他的五官分明,轮廓精致,鼻梁高挺着。虽说还是高中生,但是杨一已经发育得非常好看了。他短短的碎发陪着乐爯度过了无数个夏天。杨一在自己的心中似乎一直都没有变化过。

“我才不要喜欢别人。”最后乐爯回答了这句话,杨一摸摸她柔顺的发丝,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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