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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落难公主,落难情(下)

陈晟赶着马车沿着溪边走了许久,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十月的天里,夜晚是很凉的,此处正是荒郊,陈晟恐怕今夜找不着投宿的地方了,于是加快了马车,在车里熟睡的成儿因为马车加快了速度,颠簸不破而醒了,成儿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问道:“爹你怎么驾的如此快?”

陈晟一边急忙赶着马一边回应道:“天马上就要黑了,再不快点,怕是难以找到住的地方。”

燕萍儿坐在车内说道:“晟哥哥,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恐怕是难找到住宿的地方了,要不然寻一处避风的地方,今晚就在外头过夜了。”

陈晟回答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前方不远处,陈晟看见一片小树林,这里的树一看就是年头不多,生的样子也好看,陈晟心想:“这里依山旁水的,景色很不一般,树又生的漂亮,应该是当年皇家的林苑,这树恐怕是给徽宗进贡用的吧,景色虽未变,君王皆北俘。”

陈晟对车内的燕萍儿道:“前方有个树林,今夜就去那里避避风了。”

燕萍儿回应道:“好吧,不过从哪里弄吃的呢?”

陈晟道:“包裹内还有些干粮,等找好休息的地方后,我在去周围看看吧。”

陈晟驾车驶入树林中,树长得并不是很高,树林看起来更像是花园,倒是避风,而且树林中的道路也十分的清晰,陈晟便更能确定是这里皇家的林苑了。

陈晟卸下车,拴好马后,就对燕萍儿道:“你跟成儿在这歇歇,我去看看附近有什么可以吃的。”

燕萍儿道:“那你小心点啊。”

陈晟提着剑变向林子深处跑去了,没走多久陈晟发现了不少的果树,这定是为皇帝的垦岳所种植的,深秋还是有许多的果子,而且这里没人,没熟透的果子就留在了树上。陈晟摘完果子,就回去了。

这个林子道路修得十分的整齐,有主道有辅路,陈晟从小径回去,避免多走路程,当他在林子往回赶的时候,发现主道上有人奔跑的声音,陈晟并没多想,认为是当地的难民前来摘果子的,但走了一会又听见嘈嘈嚷嚷的,并且从树木的缝隙间看到若隐若现的火光。他心中恐怕有变,便施展轻功赶了回去。

燕萍儿将陈晟回来,就前去迎接,看见陈晟满头大汗,就说到:“去找个吃的还弄得满头大汗,吃的找到了么?”

陈晟气喘吁吁的说:“摘了不少野果,就活着吃吧。你们没看见什么人经过么?”

燕萍儿道:“没有呀,怎么了?”

陈晟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林子中看到了不少人,可能会有什么危险吧,今夜就别休息了,快点赶路吧,以免遇上什么麻烦。”

燕萍儿道:“听你的晟哥哥,但是咱们必须尽快赶到下一个村子。”

陈晟道:“为什么?”

燕萍儿道:“没有奶水了,女娃娃可能撑不了一天。”

陈晟:“你们赶紧吃些东西,我准备马车。”

收拾好了后,陈晟等人就着月色启程了,,走了没多远,听到了打斗的声音,陈晟立即停下了马车,燕萍儿从车内探出身来,道:“晟哥哥你听到了么?”

陈晟一边观察着周围一边回答道:“嗯,不知道这跟我刚才遇到是否同一伙人?”

燕萍儿道:“咱们怎么办?驾车走么?”

陈晟道:“先等等,看看什么情况,万事要小心。”

陈晟将马车隐蔽起来,只身一人前去观察,他看见一群人急急忙忙的像南窜逃,有的像是士兵,有的是女人,有的是孩子。

那群人中有一个人对其他人说道:“看来一起跑是跑不掉了,谁跟我留下来断后?”

有几个人站了出了,对那人说:“我们跟你一起。”

话还没说完,另外的一伙人冲了上来,他们个个手持兵刃,还有骑马的,陈晟看了看发现是金国士兵。其中一个骑马的金国人叽里咕噜的不知说了什么,其他的金国士兵,就去追捕个个逃窜的人。

突然间,刚刚逃走的人又跑了回来。那些准备断后的人问道:“你们跑回回来干什么?”

一个妇女声嘶力竭的喊道:“前面让金国人给截住了,咱们死定了,根本跑不出去了!”

那些装束像士兵的人说道:“妈的,今日死在这儿了,这帮畜生般的金国人,跟他们拼了。”

金国的士兵不管男女老少,是人便砍,近百名金国人团团围住这二三十人,其中有一名女子,身穿的衣服比较华丽,而且逃亡的士兵有意想保护她逃出去,金兵一点点逼近,这些汉人即将被屠杀殆尽。

燕萍儿这时也摸了过来,对陈晟道:“晟哥哥还不出手么?再不出手人就被杀光了。”

陈晟其实是怕招惹麻烦,但这个情形下恐怕不能只求自保了。陈晟一跃便冲了出去,一招秋风落叶将五个金兵砍翻在地,接着有十来个金兵为了上来,陈晟又是一招龙飞九天将四周的金兵砍飞,这时一名骑兵手持长枪便向陈晟刺了过来,陈晟身子一转,躲开了长枪,然后顺势将长剑上挑,一剑将长枪劈成两节,然后一掌连人带马劈倒在地。金人眼看来了高手,领头的金兵便下令放箭,陈晟必然不怕箭,但是那些无辜的百姓被金人的弓箭射的东倒西歪,一阵降雨后几乎没有几人了。

陈晟看到金人如此野蛮,心中顿时火冒三丈,大孔一声,一步就冲入金人阵中,一手逍遥剑使得是眼花缭乱,金人的阵型也被陈晟打乱,这时的金人欲要四处逃亡,燕萍儿赶到,使出她的绝技梅花针,将一大半的金兵杀死,陈晟也将逃窜的金兵砍死,月光下,金人和汉人的尸体满地都是,陈晟和燕萍儿在寻找有没有幸免的汉人。

陈晟粗略的查看一下,这些逃难的汉人没有生还的,就在二人准备回去的时候,细心的燕萍儿发现在一堆尸体里有轻微的动静,燕萍儿以眼色示意陈晟,陈晟走上前,将上方的尸体搬走,一个幸存的女子在一具尸体下面,第一眼看去此女子穿着一般,但要比其他的逃难者要华丽些,而且此女子容貌娇美,眼眉间略带英气。陈晟见此女子,心中暗道:“此女子不同于其他逃难者,容貌颇美,且衣着正式,不像其他人。更奇怪的是,此女子见到我后,从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惊慌,但身子并未有大的反应,定是见过世面的人。”陈晟看了看周围的尸体,心想:“从这些人中箭的部位,而倒下的位置,这些人应该是有意要保护此女子啊,难道其中有什么原因?”

陈晟将那女子扶起,作了揖,道:“娘子莫怕,在下陈晟,江湖中人,见金人行凶才出手相助,没想到出手太晚,才使大家命丧黄泉。”

那女子听到陈晟的话后,才放下了心,向陈晟二人行了礼。

陈晟虽然是江湖人,但曾出入官场,想到当年梁姐姐也是这样向韩大哥这样行礼的。因而断定此女必是官家女子。

陈晟想要用言语试探一下这女子的反应,便说道:“娘子生的相貌不凡,想必不是平常百姓家子女吧?”

那女子道:“这位官人说笑了,奴家只是小户人家女。”

陈晟接着说道:“娘子为何被金人追杀呢?”

那女子道:“我们皆是金国俘虏的汉人,趁着金人疏忽因而逃离金地。没想到金人竟派骑兵追击,这一路来几经凶险,最后还是被金人撵上了。”

陈晟愤愤不平的说道:“这金人甚是可恶,就连这手无寸铁的妇孺皆不放过,真是禽兽啊。”

那女子却意外看得开,道:“这两国交战,相互杀戮是常有的事情,我等皆被金人俘去,能活命也是金人仁慈了,想想靖康之前,百姓的苦难又何尝少过呢?只不过今日死在外族的金刀之下,而昔日死在朝政的昏暗之中。”

陈晟被此女子的从容淡定和无所谓的态度所震惊,他万万没想到这女子的一番话却将宋王朝如何沦落至此的原因道出,这更让他怀疑这女子的身份了。

陈晟向那女子问道:“不知娘子将有何打算?欲往何为?”

那女子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欲归去,但不知何处是家?曾经的繁华,如今已浸入黄尘,昔日的烟火,今日都随风飘散。”

女子话音刚落,陈晟已是瞪目哆口,然后顽皮的说道:“娘子在金国考得是策士进士?”

女子笑笑道:“哪有什么进士,官人说笑了,只是奴家小时候阿爹曾教过些。”

燕萍儿笑道:“妹妹是女子,我也是女子,但论文采,论学识我定是没有妹妹的十分之一啊。”

女子微微一笑,谦虚的说道:“姐姐的武艺高强,这天女子恐怕是难再找出一个了。女子的命不过是相夫教子,这书读多了,不知是福是祸?”

燕萍儿道:“这书读多了还能有错么?”

女子道:“那可不一定,虽然说书是好东西,但只是读书,不干正事,搞得自己和周围的人整天只知道吟诗作对、书画琴棋,那天下都会遭殃的。”

陈晟听到此话,不由得便联想到了宋徽宗,他心想:“这女子对前朝还是抱有怨言的,也难怪,好好的美娇娘,不知多大就被金人掠走了,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啊?”

燕萍儿对女子说道:“妹妹在南方还有亲人么?有地方可以去么?”

女子道:“我家原本在东京城内,但现在的东京已非昨日的东京了,如果可以,我想去临安。”

燕萍儿道:“临安?你家人去了临安?”

女子道:“靖康之变后,北方人丁大批难逃,下江南者,十之六七,其悲壮甚比永嘉。奴家的亲人也去了临安,想必生活的应该不错吧。”女子话落,眼神中略带着些许额的忧伤,长吁一口气,微微将头低下。

陈晟道:“我们要去汴梁城,然后回去江南,你与我们一道吧。”

女子向陈晟做了礼,道:“那真是太谢谢了,奴家正愁怎么去南方呢?”

陈晟道:“娘子客气了,我们也是顺路,再者说一路上好有些照应。还不知娘子的芳名?”

女子微微犹豫了一下,道:“奴家小名媛媛,至于姓氏么,年头长了,忘记了,在五国城也没人会叫你的姓氏,你们就叫奴家媛媛吧。”

陈晟道:“在下陈晟,她是我的内人,燕萍儿。”

女子接着向他二人行了礼,道:“陈晟大哥,燕萍儿姐姐。”

燕萍儿道:“妹妹真是好名字啊。”

陈晟挖苦得道:“好名字,你能说出哪里好么?”

燕萍儿怒道:“去牵马车去,哪都有你,讨厌!”

陈晟被燕萍儿一训,灰溜溜的走开了。

陈晟走后燕萍儿挽着媛媛的手,说道:“妹妹在金国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

媛媛道:“一开始挺难的,金人动辄打骂,身上没有一天是完好无损的。但是后来日子久了,习惯了,同在浣衣院的姐妹们也照顾。”

燕萍儿道:“问妹妹一个尴尬的问题,妹妹可不要怪姐姐啊。”

媛媛道:“您问吧。”

燕萍儿道:“妹妹姿色颇好,再逼在金国没少受凌辱吧?”

媛媛一笑,道:“被金人掳去的时候,我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是很懂,在去北方的路上就被金军将领给凌辱,在汴梁被俘时,奴家是处子,原本四王子想把奴家献给金国皇帝,后来四王子就杀了凌辱我的金将。到了金国,因为奴家的身子已经不净了,所以就被金太宗打发到了浣衣院,日日******不完的活,而且有时还遭到金人的欺辱。后来被完颜宗贤看中,但是奴家不擅风月,完颜宗贤也厌倦了,就把我许给一户汉人,到此我才结束了人尽可夫的日子。”

燕萍儿听完一栏的凝重,说道:“妹妹真是可怜啊。”

媛媛道:“这些事情说出来挺痛苦的,但是在那个地方,那个环境,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向我们这种女子,说白了就是男人的物件,喜欢了就把玩一番,玩腻了就随手一扔。”

这字字如钉的话语,让媛媛说出来竟如此的轻描淡写,这未免让人不得不感到心酸和无奈。又让人不禁的去遐想,在此女子身上到底发生了多少世人所无法承受的事情?

燕萍儿听到媛媛的话心中无比的悲伤,她一把搂住媛媛,因为燕萍儿个子高于媛媛,媛媛的头正好倚在燕萍儿的肩上。燕萍儿轻轻吻过媛媛的额头,然后说道:“媛媛,只要从今以后姐姐在你身边,就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除非姐姐死了,否则没有人敢碰你。”

可能是好久没有受到了温暖,原本什么的无所谓的媛媛这时却抵在燕萍儿的肩膀上,眼中流出泪水,双手紧紧的抓住燕萍儿的后背的,像个孩子似的在抽噎,好像将所有的委屈都诉说出来,这一刻原本刺骨的夜风也停止了,原本寂静的月空,被啼哭声染得更加的凄凉。

陈晟牵着马车在远处望着,不忍心前去,依靠在车旁,低下头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望着北方,眉宇紧锁,面色凝重。

夜间不宜行车,陈晟一行人走了一个时辰,刚出林子,在朦胧的夜色中,陈晟发现前方有一间屋子,想必不是猎户就是守林人的住所,但这里离刚才打斗过的地方不过几十里,骑马不出半个时辰就能赶到这里。虽然陈晟明知危险,但是此时众人已经是困得不行,空拍再难以前行。于是陈晟对燕萍儿和媛媛说道:“这里有间屋子,我看屋内无人,今夜就先在此住下了。”

因为两个孩子都已经在车内熟睡,燕萍儿便小声道:“晟哥哥,在这里过夜会不会有些冒险?”

陈晟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了,若不在此过夜,恐怕在没有地方供我们歇脚了,不知道媛媛妹妹有什么建议?”

媛媛道:“这夜色已深,再去寻往他处恐也是徒劳,二位是怕那金人追上来么?”

燕萍儿道:“是啊,金人若从树林中突然杀出来我们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陈晟面色沉重,想了想,道:“行了,今夜就住这里吧,出来走江湖有的时候就得赌一把,你们先睡吧,到了天亮我再休息。”

十月的夜晚还是很凉的,小屋内铺着厚厚的一层尘土,想必是很久没有人住了,炉灶旁倒是有一堆柴火,共有两间屋子,外屋是做饭的地方,有个灶台,里屋是火炕,陈晟想拿起柴火把火炕烧热,他刚要点火,被媛媛制止了。媛媛对陈晟说:“这烟囱是通向屋外的,如果生火是会暖和,但升起的白烟会招来金人的。”

陈晟笑笑,道:“妹子的警惕性还挺高,你说的对,生火是容易把人招来,但是我进屋前看了一下天气,风渐渐的大了,烟到了屋外是会被吹散的,再者说,现在刮的是西风,我们是从东北方过来的,金人要追来也是从东北方追来,即使风小了,他们也看不到烟,除非他们就在屋外的一百步内。”

这在这时候,陈晟和媛媛听到屋内一阵啼哭声,二人干了进去,问燕萍儿怎么回事?燕萍儿道:“可能是屋子和炕都太冷了,孩子放在炕上被冻醒了。”

陈晟道:“我这就去生火,说着便出去生火了。”

燕萍儿抱着女婴,可是女婴还是不停的啼哭,弄得燕萍儿也是没有了办法,无奈的说道:“都说女儿难养,我现在才明白,这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娇气,当年我们家成儿也哭,可没有像这女娃娃似的,天天哭,时时哭,哭的我头都大了。”

媛媛笑笑,索道:“也许这娃娃是饿了,姐姐你喂她点奶水吧。”

燕萍儿一脸无奈,道:“我也知道这女娃娃饿了,但我没有奶喂她。”

媛媛诧异的问道:“没有奶?”

燕萍儿道:“这女娃娃根本不是我的,是有人将其托付于我夫妻二人,我们也正是因为这个女娃娃才打算去江南的。”

媛媛道:“莫非这个娃娃也是金人的俘虏么?”

燕萍儿心中一惊,心想:“我还没有说什么,媛媛就已经猜出来。”然后问道:“这娃娃确实是金人的俘虏,妹妹怎么猜到的?”

媛媛道:“北方之地,除金国以外,就是伪楚政权,刘豫此人贪得无厌,百姓不堪赋税,大多都流亡南方了,若是北方汉人的子女也不会由您二人护送,而金人的娃娃自由金人养,就剩下这金人俘虏的后代,我们当过俘虏的人是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是俘虏的,所以我猜测着是金人俘虏的孩子吧。”

燕萍儿道:“妹妹真是厉害啊,不仅人长得好、学问高,而且心思细腻。”

媛媛笑笑道:“姐姐过奖了,我只是一个命苦的人啊。”

燕萍儿道:“妹妹有什么办法让着娃娃不哭呢?”

媛媛道:“您给我吧。”

媛媛接过孩子,用左手抱着,然后用右手来下衣服,将白皙的胸脯露了出来,然后让女娃娃吸允自己的奶水。

燕萍儿看到这里十分的惊讶。媛媛看出了燕萍儿的疑惑,便说道:“姐姐有所不知,我在金国曾有过孩子,就在几个月前,但不幸的是,那孩子在不久前夭折了,也是个女娃娃。”

燕萍儿听到这里心里一酸,道:“妹妹真是经历的太多了,若是常人恐怕都要自寻短见了。”

媛媛微微一笑,道:“我有何尝没想过呢?虽然是是解脱了,但是心中的那份执着却从没放下,若是人死后还有灵魂,那么内心不还是一样的痛苦么?”

燕萍儿也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看着媛媛,看着她那张单纯的面庞,这张面庞长着一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这双眼睛里透出无尽的忧伤和悲凉。

女娃吃饱了,便很快的入睡了。这时的炕已经烧得很热了,虽然夜里冷,但是火炕却可以给他们提供足够的温暖。陈晟一人在外屋烧炕,虽然疲惫,但却不敢入睡,只是围着热腾腾的灶台,也是十分的困倦,不由得便打起了盹,渐渐丑时刚过,朦胧之中陈晟听到了马蹄声,寂静的深夜马蹄声会显得格外清新,陈晟意识到这声音距此地不过一里地。这时炉灶的火已然熄灭,只有些余燃,陈晟吹灭了屋内的蜡烛,提起长剑走出房门。

他出去后,发现马蹄声停止了,接着伴随的是一阵沙沙声,根据经验陈晟断定是有人前来,但距离尚远,摸不清有多少人?此时此刻正值月亮西落,是夜晚最黑的时刻,陈晟利用这个条件,钻进了身后的小树林中,少顷,一些人来到了小屋周围,陈晟估摸着有二三十人,手持兵刃,因为天黑,所以陈晟并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武器?这些人一言不发,通过拍肩膀拍脑袋来传递信号,陈晟心想:“这些人不是善类,定有过训练,在黑夜里一语不发而交流无碍,想必长期在黑夜作战,莫不是金人派来的杀手?若这些人真是金人的杀手,那一定是知道昨天傍晚在树林中的遭遇,但若是为了替那些死去的金兵报仇,不一定要夜间行军,这样会多了不少的危险,嗯,要是我没猜错,他们是赶着来寻那娘子的。”

一群人相互暗示,准备搜索房子,这些人将小屋围上,准备一拥而上,这时陈晟从树林中出来,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走到俩个离自己最近的杀手身后,手中长剑一旋,抹了两人脖子,两人顿时毙命。陈晟迅速用左手接过两人武器,又扶住两人身体,轻轻放下,以免出一点声音。陈晟拿过那两人武器一看,大为吃惊,心中暗道:“这是钩镰刀啊。”这钩镰刀形似农用的镰刀,但更加的长且更为的锋利,是暗杀最顺手的武器,易于隐蔽而且勾住目标的脖子,便十有八九会夺了人的性命,在燕赵之地流行,曾在记载于《闫家刀法》。陈晟见到这武器不由得一惊,心想:“这群人竟然用这么狠毒的武器,不杀了他们空怕以后不知要有多少人被他们害死!”

陈晟接连使出青龙转身、浮云孤蓬、摘星换斗又杀死了三人,当他杀死第四个时,陈晟从身后一剑刺入一名杀手的胸腔,不料鲜血贱了出去,贱到一人的身上,这时那群杀手才注意到陈晟的存在,然而这时的杀手们并没有慌乱,而是全部面向陈晟,摆出阵势,并且整个过程一言未发。

陈晟看到那群人在一言未发的情况下竟然能如此迅速的摆出阵势,不由得一惊,然后讽刺的说道:“我了个乖乖,你们都被偷袭了,结果连个‘啊’都不喊出来,你们是不会说话呀?还是脑子有病啊?”

那群杀手面对陈晟的调侃仍然无动于衷,陈晟冲着他们呵呵一笑,突然间一名杀手直冲陈晟而来,陈晟刚要出剑刺他,发现左右两侧有两名杀手也向他扑来,陈晟只好用右腿发力,向后一窜,躲过了这三人的围攻。陈晟不由得心中大惊:“这些人配合的十分默契,原本想利用夜黑偷袭这群人,没想到却被这些人围攻,要不是刚才发现的及时,恐怕我已经死掉了。”这时的陈晟渐渐的紧张起来,他在慢慢的移动着,找寻这些人的破绽。

陈晟心想:“他们利用天黑来围攻我,我也可以利用天黑,敌人看不清我的剑路来破他们的阵型。”陈晟心中有了主意,一步上前,一个浮云孤蓬,那三人躲开了,接着陈晟一个反手的浮云孤蓬,这次的浮云孤蓬带着剑气,虽然三人都躲开了,但左右的两人却被剑气所伤,陈晟接着他们缓神的一瞬间一招青龙摆尾砍倒一个,接着一个野马跳涧,高高跃起,顺势劈一下,又砍倒一个。这时只剩下中间那人,陈晟一招白蛇吐信,那人慌张的向后一退,陈晟转身接着一个凤凰点头,刺到那人的后脖颈,那人应声倒地,当场毙命。

这时众杀手心中暗自害怕,不由得退后了一步。他们当中有一人站出来,向陈晟问道:“你是北人还是南人?为什么要与我们过意不去?”

陈晟哼了一声道:“不管北人还是南人都是我宋人,尔等蛮夷在我宋地放肆,岂不该杀?”

那杀手道:“这位兄台难不知,靖康之后,宋朝衰败。以把这黄河以北的天下尽输给金国了么?”

陈晟哈哈一笑,道:“宋朝衰败,输城输地,那都是宋朝官家的事儿,我就是江湖浪子一个,没事时,要么就调戏调戏别人家的美娇娘,要么就去杀几条金狗解解闷。”

杀手道:“这位兄台好大的口气啊。想必也是一豪杰,然而宋朝能有多少英豪?即使英豪有百人千人,也难敌金人的十万铁浮屠。想当年四皇子搜山检海抓赵构,逼得这位南逃的皇子逃到了海外”

陈晟笑笑道:“那也未必,你们当年气势汹汹的渡江擒王,不也险些命送黄天荡么?你们金人在北方得到了这么多的便宜,别再得寸进尺了,以免赔了夫人又折兵。”

杀手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金人呢?”

陈晟道:“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你们不是金人难道还是宋人?”

杀手哼了一声道:“我们就是宋人!”

陈晟怔了一下,心中充满了疑虑:“这些人是宋人为何要与我们过意不去?”陈晟接着问道:“大家同为宋人,为何要与在下过意不去?”

杀手道:“我们并不想与这等高手过意不去,只是我们受人之托办些事情,在此遇到你,便动起了手。”

陈晟问道:“你们受谁之托?去办什么事情?可否说来听听,也许在下能帮上什么?”

杀手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岂能随意说出上家姓名?英雄若不阻拦,今日的之事全当个误会。”

陈晟心想:“这些人心狠手辣留于世上恐对他人不益,但今日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先打发这群人吧。”于是陈晟对他们说道:“那好吧,你们走吧,我不拦你们,祝你们早得贵子啊。”

杀手道:“这位英雄若不阻拦甚好,但是我们要进那屋子搜上一搜,英雄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陈晟道:“那屋里只有我的内人和儿子,有什么好搜的?”

杀手道:“我们也只是受人之托前来办事,还望英雄行个方便。”

陈晟心想:“这些人非要进屋,肯定有所察觉,今夜一场恶斗恐怕难免了。”陈晟对那杀手讽刺的问道:“这屋只有妻儿二人,我的儿子尚且年幼,你们也不像儿童贩子,所以定不是来寻我儿子的。我的内人长得美丽,十里皆知,莫非是为了我那貌美的良人?看不出来啊,你们是花贼啊!”

杀手笑道:“英雄真是风趣啊,我只想问英雄一句,行不行方便?”

陈晟冷冷说道:“行怎样?不行怎么样?”

杀手道:“行,一切好说,不行,拿命来!”话音刚落,那杀手边提步上前,一刀向陈晟砍去,陈晟身子一转,另一个人又从右边扑了上来,陈晟无奈后退几步,这时又上来一人,形成三面包围之势。

陈晟心中暗自叫苦:“这些并非善类,若是全部为了上来,我恐怕难以招架啊。”正在陈晟思索的时刻,另有三名杀手准备冲进屋内一探究竟。陈晟明白这是他们的缓兵之计,但是自己却分身乏术。这是陈晟决定放手一搏。陈晟垫步上前,一招浮云孤蓬,剑封人眼,三人眨眼之际,陈晟从他们头上翻过去,大步流星,追上准备进屋的黑衣人,陈晟高高跃起,一招龙飞九天,那群黑衣人慌乱之际,中间那人被陈晟砍死,但是这些人配合极其默契,陈晟面前的二人与身后的三人瞬间转换阵型,形成了一个五人包围圈,这时的陈晟更是危险了,谁若先动手,便可能会被杀死。

陈晟一边看着他们一边心想:“这些杀手与我僵持着,若是另外几人再去袭击屋子,我可就真的没办法了。”接着陈晟拿眼瞟了瞟,除了围攻自己的五人外,还有十人,而这时杀手们都知道了陈晟武艺高强,对他也是谨小慎微,谁也没有贸然动手。

大约相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十月的夜晚还是很凉的,一动不动的陈晟心中也是暗自叫苦,心想:“这帮家伙真是沉得住气,一动不动的,也不光是这五人不动也就罢了,那边上的那十来位是个什么情况?这天气再这样耗下去,我就不被杀死也要被冻死了。”

而杀手的气功内法跟陈晟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陈晟觉得冷,而这群人更是冷的要命。这五人心中知道:“若是先手,漏出破绽,定要死于面前这位高手之下,若能等到对方先动,便可以五人之力合而围之。”而旁边的十人不动,是因为陈晟的武艺着实的高,怕是动了,分了其他同伙的心,被这位剑客杀个七零八落。

正在大家都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从屋内飞出三颗银针,这便是燕萍儿的梅花针,梅花针极快,最独特的是无声无息,黑夜之中,银针本来就小,月光昏暗,旁人定是分不出来的,这三根银针飞过,陈晟身旁的三人惨叫一声,便瘫倒地上,众杀手惊愕,这时陈晟长剑一出,面前的两人也是匆忙应对,俩人见伙伴忽然倒地也是十分的惊恐,便退了回去,十二个人紧紧的缩在一起,想搞清楚三人为何倒地?

陈晟这时松了口气,梅花针在这漆黑的深夜,即使是高手也难以躲掉,黑夜之中,发出的针谁也看不到,即使功力再高,只能听声分辨,而梅花针快而无声,就连陈晟自己也无法躲过。

众杀手这时也是一头雾水,他们认为是眼前的这位剑客使出了什么绝技,在毫无预兆的前提下将三人杀死,他们也清楚若是逃走不一定能走得了,若是拼死一搏还有一线生机。

这时陈晟心想:“这些杀手为人狠毒,定不能放走,我在明处,萍儿在暗处,定能一举歼灭这帮歹人。”

但是陈晟万万没想到的是燕萍儿的梅花针只有两支了,此时此刻燕萍儿也无法告知陈晟,而燕萍儿打算在最危机的时刻使出这两根针。

陈晟双脚一发力,飞了出去,一招野马跳涧,向第一个人砍去,那杀手抬手一挡,虽然用刀挡住了陈晟的剑,但剑气却将其砍伤,随后陈晟又是一记青龙摆尾,身子一转,将剑横着劈出,将众杀手的阵型打乱,接着一招镜花水月,一招浮云孤蓬又砍倒俩人,九名杀手,顿时心生恐惧。

陈晟对他们吼道:“你们这群浑人,刚才让你们走却赖着不走,现在后悔不?”

带头的杀手已经深知这九人恐怕难以敌过面前这位剑客,便想讨个方便,说道:“英雄果然好武艺,刚才是我们多有得罪,不知英雄可否让我们离去,大家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可好?”

陈晟笑笑,道:“你觉得呢?”

杀手道:“难不成英雄不给个方便?”

陈晟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们这些家伙,穷凶极恶,用的武器定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江湖中人以仁义为首,而你们却无半点侠义,丝毫怜悯,若留你们在人世,不知多少无辜要葬送于你们刀下。我也是个道义之人,你们若是自尽,我还有些许的敬重。”

带头杀手哼了一声,道:“这个吃人的世界,那还有什么道义?你若不肯行个方便,我们就只能以死相逼了。”

说罢,众杀手齐上,这些人虽然武艺不及陈晟,但九人之力也绝对会给陈晟为难的,陈晟自恃有萍儿相助,也无丝毫畏惧之色,持长剑而舞霓裳,卷秋叶而影孤月。

陈晟一边战,一边问:“你们真是南人么?”

杀手答曰:“南人称不上,但我们祖上确为宋人。”

陈晟道:“既然为宋人为何要为金人做这肮脏的勾当?”

杀手笑答:“宋人如何金人如何,那宋朝官家可曾真为宋朝的百姓想过?”

俩边且战且答,已有俩人有死于陈晟剑下。陈晟叹了口气,道:“兴旺不过官家事,自古苦难皆百姓。”

不知什么原因,众杀手越战越勇,陈晟久战,体力也不如一开始,虽然只有七人,但却比刚才的情形更加的恶劣。七人中有三人已被陈晟的剑气所伤,但却依然奋勇,陈晟渐渐也认真了起来,几个回合过后,还能战斗的杀手只有五人,带头杀手从胸口摸出两支飞镖,向陈晟飞去,陈晟闻声,急忙闪躲掉一支,接着长剑一横,挡掉一支,突然间,有两名杀手从陈晟背后跃出,说时迟那时快,镰刀就要砍倒陈晟时,萍儿的最后两支梅花针即使赶到,二人应声倒地。

带头杀手,眼见既要命丧与此,不由得叹了口气,对陈晟说道:“你知道么,这些人都是我的乡人,他们的儿时都是大宋的孩子,而如今,却不得不做杀人的买卖。我的这帮同乡,多是有家世之人。可惜呀,这肮脏的勾当,总有一日会遭报应的,能死在剑仙之手,我们也无怨了。”

一阵秋风袭过,这夜,更冷了,陈晟擦拭了剑上的血,缓缓的走进屋里,喧闹过后的深夜更为寂静,连死亡的声音,也消寂了。(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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