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自从踏入孕心境六重天修为,多年来再无进展的凤歌,无时无可不想着更上一层楼,这是她对证得无上大道的执着与信念,本以为乐菩提也许在天歌曲境中领悟了什么绝世奥义,自己或许也能从中所有感悟,触摸到孕心境七重天的那层门槛。
可是,她如何能想到,自己已经尽快赶来,得到的却是乐菩提竟然死了的消息,这无疑与阻她修行无异,而造成如此一切的源头就是此时眼前的风断情,她心里何止想直接灭了对方,简直恨不得将其拔骨抽筋,灭其生魂。
此刻正用天道之心沟通大道的凤歌脸上,眸光冷冽,气势慑人,浓烈杀意不言自明,哪还有一点平日里的那份淡然与洒脱。
“吾!以道之名问你,今日来此究竟有何目地!”
风断情此时的身体与灵魂,已被大道威压彻底接掌,双眼如同一个人偶般无知无觉,当听见凤歌如同大道神音的威严之声喝下,当即便将心中对乐菩提的各种怨念,和欲借空空之死诱逼对方主动拼命的诡计,统统交代了出来。
当在场所有听完风断情的话后,皆忍不住脊背发寒,都想不到今日之事背后,竟还藏着如此阴险歹毒的真相。
风小珠被自己幼稚的想法狠狠抽了一记耳光,她现在才明白,风断情原来今日前来,并非只是报复这么简单,竟然从开始就抱着要将乐菩提置于死地的心思,而对付空空只是其中的一环而已。
要说此刻震惊的就是凤歌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堂堂一位风家的掌家,竟然会对一个连修为都没有的凡人,使设下如此险恶的阴谋,不但要名正言顺的杀了对方,还想给对方扣上一个以下犯上,欲杀掌家的大罪名。
“说!为何身为堂堂掌家,竟会对一名毫无修为的凡人如此重视?!”
此时就是以凤歌的聪慧睿智,也实在想不通那个乐菩提为何会令一位掌家做到如此地步,于是再次发声喝问。
“此人令我于家主面前颜面尽失,阻我来日坐上家主之位,不杀他难平我心中之怨!”
此时在大道威压的掌控,风断情平日里的掩饰之色荡然无存,本性更是暴露无遗,不但毫无隐瞒的袒露心中所想,竟还不由自主的面目瞬间狰狞起来,可想而知她对乐菩提究竟恨到了何种地步。
“家主之位?!”身为风家大小姐,当代家主之女,凤歌在听闻风断情此刻言论之后,全身散发的惊人气势,瞬间暴涨了数十倍,眼眸中更是当场流露出几分少有的杀意,厉声喝道:“你算何物!区区一个铭法境九重天的掌家,竟也敢生出此等觊觎家主之位的痴念!”
面对此刻,简直被看作一只蝼蚁的目光,风断情的情绪当即又激动了起来,颈间无数青筋突然暴涨着吼道:“何为痴念?!今日风家,除却家主与你二人,谁人修为在我之上?世人皆知,你终日沉溺闭关之所,一心只为求证大道,从不过问凡俗之事,来日家主退位之时,除却老妇,谁人还有资格接掌家主之位?!”
看着眼前如同癫狂般的风断情,本已心有所决,直接将其镇杀的凤歌,被此时所听到的连番质问,问得一时哑口无言,无意间感到心中竟有些动摇了。
作为一个终日只懂闭关修行之人,她不得不承认,对方此刻话语虽显得痴狂,甚至十分忤逆,但是确有道理,每一句都令人无法反驳。
自母亲问鼎至强以来,风家虽在外人看来,威望非但未减,反而比上几代家主掌位之时更加令人忌惮与敬畏,但唯有风家内部清楚,虽有至强坐阵,但与其他道家相比,无论是如今年轻一代还是掌家一代中,皆多年未曾出过一个同代天骄,若是照此下去,母亲退位而自己又不愿接掌家主之位,风家必将慢慢沦为历史的尘埃。
凤歌一时心有所感,眼眸中不禁流露些许悲哀之色,风家将来若想还有机会存在下去,竟然真的只能靠眼前这个心胸如此狭隘之人。
“为饱一己私心,残害设计风家弟子,依照家规,本该将你直接镇杀,但念在你多年以来也为风家立下的苦劳,今日暂且留你一命。”
左右权衡之下,凤歌终究还是改变了主意,虽然这么做令她心里有种说不出十分无奈和憋屈,但为了大局和风家的将来考虑,只能暂时如此,除非来日风家除了自己,又有一位能与同辈争雄之人出现,或许风断情的生死便变得可有可无了。
“老妇就知道,如今的风家怎能没有老妇!”
“哈哈哈哈……”
风断情闻言,当即狂笑起来,丝毫没在顾忌凤歌的情绪。
作为掌家,负责平日风家大小事务,她比谁都清楚,如今的风家,人才凋零,若是再少了一位铭法境九重天的掌家,将来必将沦为其他道家征伐欺凌的对象。
听闻如此决断,在场的风小珠和两位亲近弟子,起初都感到十分意外和不解,但当几人静下心来一想,便都想明白了大小姐的苦衷。
即便再不问凡俗杂事,终日闭关悟道,但说到底,终究也是风家血脉,做人处事还是难以抛去为家族设想的基准。
“为何不杀了此人?!”
正当众人沉默之际,此刻显然想明白过来的空空,当场朝着风断情扑了过去,一双不再木讷的火目中瞬间充斥着一股慑人的杀意,他要为小祖报仇,即使自知不是对手,也难以克制此刻心中的复仇之火。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尘土散去,众人眼中已是空空一副暴走癫狂的模样。
由于身体和灵魂还被大道所接掌,见到空空扑来的风断情,根本就无法动用任何道行进行反抗,只能任由对方此刻将自己骑在地上,用牙齿疯狂撕咬着每一处血肉。
“啊!”
血肉一块块被撕离身体的痛苦,让风断情不断发出阵阵哀嚎与尖叫,炽热的鲜血随着空空每一次甩头,恍如倾盆大雨般落在石室的各个角落。
“啊!大小姐为何还不出手镇压这只畜生?难道是想借此羞辱老妇吗?!”
面对血肉模糊的风断情尖声质问,凤歌神色冷漠的将头撇去一边,不再看着对方。绕对方一命已触碰到她心中底线,此时又怎么会阻止空空发泄主人被杀的怨气。
“好好好!”
“啊——!”
“今日之辱,来日老妇定当讨还…啊……”
如此血腥的画面,整整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期间石室内不断有风断情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震彻耳边。
……
石室远处,风家众弟子聚集之地,所有弟子都被风断情的哀嚎声,吓到心神寒颤,惶惶不安。
此刻木子潇正低着头,双眉紧皱着,一只未拿羽扇的五指,疯狂的来回掐动,仿佛正在推算着某种天际。
“嗯?”一声轻疑落下,突然停下推算的木子潇,霍然抬头看向苍穹之巅,眼中闪烁着震惊之色:“为何我竟算不到关于那位弟子的丝毫天机?”
对于此时所遇到的这种情况,木子潇心中实在难以保持平静。身为一名准至强,虽然实力与真正至强之间,还有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但若是光论对大道的感悟,两者间的差距其实并不大。
所谓至强,并非指修士的修为,而是指一个介乎与此界至极破天不足的特殊领域。
有人往往耗尽一生,也无法触碰那个领域的边角,而有人眨眼之间便可跻身其中,一切只因缺少一个契机。
正因如此,连木子潇都推算不到的人,就算请来一群至强推算,所得到的结果也会与他一样。
一个连至强都推算不到天机的此界之人,可想而知传出去,会惹起多少人物的兴趣与惊讶。
“风家所藏的这位弟子,究竟是谁?为何身上会有如此多奇异之处?”
待木子潇冷静下来后,心中对那位之前从眼前闪过的弟子,好奇之心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甚至当下就想去找风家家主直接问个清楚。
……
经过短暂的适应与磨合,此时已能熟练调动和操控初始之源的乐菩提,终于重新回到了石室门外,但当他踏入大门的那一瞬间,却被眼前所看到的画面给震惊了。
“空空!你这是在干嘛?!”
一道突然在石室内响起的怒喝,瞬间令空空和众人的心神剧烈一颤,寻声望去,所有人都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僵在了原地。
“小祖!”“乐菩提!”
……
朝着此刻全身已经没有一处好肉的风断情看了一眼,乐菩提脸上并未出现一点众人所期望的重逢之喜,而是对着满嘴是血的空空,当场投去了两道泛着盛怒的冰冷目光。
“这都是你做的?”
空空万万没想到小祖竟然还活着,短暂愣神之后,脸上瞬间布满了泪水,可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小祖刚一回来,就用如此令人惊悚的目光,指着地上那个杀人凶手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