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噼啪——”忽然一道绚烂的烟火绽放在半空中,释放出一只漂亮的‘火鸟’,刚刚煽动两下翅膀,就消失在了空气中,即使是在白天,‘火鸟’看起来也是那么的夺目异常。孩子们刚刚还在眺望远山,现在全都被烟火吸引了。
“哇——喔——”
“我看到啦!是从那边放出来的!”
“喔——喔——去看烟花咯”孩子们撇下拉奇芬多,朝着放烟火的地方飞奔着跑了过去。
“哎!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你们不想知道‘创界山’的秘密吗?”老拉奇芬多朝着孩子们跑远的背影喊,没有什么比打断他讲故事的兴头更让他扫兴的了,更何况他还准备了那么多糖果,做了那么多铺垫,还故意在故事中设置了那么多引人发问的问题,精心准备的其他道具、奖品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现在都被一簇烟火统统破坏掉了。
“哼!烟花有什么好看的,我见过比这个好看一千倍、一万倍的烟火!”
老头的胡子都花白了,可还是一副小孩脾气,说完这一句,他故意转过头去,不朝烟花那边看一眼,双手交叉,翘着腿,心里想着“看你们这帮小鬼一会儿回不回来求我讲下去!”
可是老头没想到,孩子们竟然没有马上会来。反而听到一阵阵“呲——呲——”“噼啪——噼啪——”“嗵——当——”烟花的爆炸声,还有孩子们欢快、兴奋的叫嚷声。
“给我一个!给我一个!我要那个‘火鸟’的!”小托尼争着喊,“我喜欢刚才那个火圈的”“我想看那个花蝴蝶的”“还有那个红果子的,我都要……”
老拉奇芬多的好奇心被孩子们的叫嚷声吵起来了,他偷偷转过头来,朝着放烟花的地方看了一眼,孩子们围着一个小伙子欢呼雀跃,就像是一群发现虫子的鸟儿,围在一起唧唧咋咋的吵个不停,小伙子身后背着的篓子里,好像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烟花。
老头走过去,看清了那个小伙子的脸,就是早上差点把他撞倒在地的空,老家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空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可爱”,他心里这样想,眼睛瞟着空身后的篓子,脸上却装出一副不屑的模样。
空好不容易给小孩子们分完烟花,转过头来才看见神色怪异的拉奇芬多,“拉奇芬多,你好啊!看到刚才的烟火了吗?都是我亲手做的,哈哈,我今年还做了很多新鲜花样,特别漂亮!嘿嘿!晚上一定要来欣赏啊!真的特别漂亮!”空不知道自己刚才试放烟花打断了老家伙的“故事大会”,这一句自夸更是“惹恼了”面前这个老小孩儿。“哼!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我见过更好看的!”老拉奇芬多扔下这一句,转身走了。
空愣在当地,挠挠后脑勺,猜不出这个平时爱笑爱闹的白胡子今天是怎么了。
“嗨!想什么呢?”一个女孩子突然跳到空的面前。
空瞧着面前的这个姑娘,眼睛一亮,“舞,你来啦!”
舞·克兰蒂刚刚年届二十,栗色的头发扎起来辫成一个鱼骨辫,垂在脑后,身穿着一件裁剪简约的灰色袍衣,宽宽大大,乍一看就像是一块灰布中间剪了一个洞,脖子伸了出来,仔细一看发现袍子的衣襟、袖角、下摆,都绣着装饰的图案,只不过用的线并不是那么鲜艳,袍子下摆刚过膝盖,露出一小截白白的玉腿,配上脚下的小短靴,看上去大大方方,清纯可爱。
“你背上的篓子里都是烟花吧?你说要给我的惊喜就是它们吗?”舞的声音像夜莺一样动听。
“不不不!这个还不是,嘿嘿,晚上游行的时候我拿给你好吗?”空在心上人面前卖起了关子。
“好嗒!希望你把惊喜藏好,别被我发现了,嘿嘿!”
这是这对小恋人经常玩的游戏,舞天性活泼,喜欢浪漫,作为男友的空,总是能够变着法儿的让女孩儿高兴,每到重要的日子,空都会给舞·克兰蒂准备一份惊喜,舞每次也会像寻宝一样,迫不及待的把空藏起来的礼物找出来,想到即将找到的礼物,舞调皮的笑了笑,就像一朵刚刚盛开的兰花,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好像晨光下花瓣凝集着的晶莹剔透的露珠。
越来越接近傍晚了,小镇的节日气氛也越来越浓了。人们纷纷走出自己的家门,融入到欢庆的人群中。夜幕刚刚降临,整个傲来镇早已灯火通明了,各家的‘圆顶小屋’门前、街边分享小蛋糕和果子酒的小木桌上、游行的队伍中,到处都是灯笼,各式各样的灯笼,烛火透过彩色的玻璃,把五彩缤纷的光影映照在人们欢乐的脸颊上。
人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丰收广场’,和亲人、邻里一起跳着欢快的舞步,喝着甘甜的果子酒,孩子们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一会儿拿着小蛋糕冲向东边的草垛,一会儿又跑到西边燃放焰火;节日里女人们也难得的穿起粗布长裙,挽着胳膊、提着裙摆跳在一起,笑在一起。
“咚——咚——咚——”当月亮升到当空的时候,远处幽幽的传来三声炮响,欢快的人群突然都停了下来,拉着同伴的手,兴奋的齐望着西北方向的‘创界山’,这是三圣节最重要的时刻,‘旋转光墙’就要出现了。
只见创界山的山顶突然一道光射出来,金光璀璨,直冲云霄,好像直达月亮一样,“哇——”在人们的惊叹声中,这道光柱突然向南北方向延展开来,就像孔雀开屏一样,形成了一道‘光墙’,把整个中洲大地分成了东西两半,当人们还在远眺‘光墙’的尽头在哪里的时候,这道金光璀璨的‘光墙’开始以创界山为轴心顺时针旋转了,就像是旋转门一样,扫过中洲的东区、南区、西区、北区还有中区的每一寸土地。‘丰收广场’上的人突然眼前一亮,“呼——”的一下,‘光墙’已经从北到南‘扫过’了全镇,全镇的居民不论男女老幼齐声高呼,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充满着对居住在创界山上的中洲统治者们的敬意!
四百多年来,灾后的阿尔法星不再有电视频道、收音广播、网络节目,为了节约稀缺的能源,人们早已舍弃了享受式的生活方式,节日聚会就是最隆重、最盛大的娱乐性庆典。统治者们也不会出现在电视画面里(当然也没有电视),他们偶尔通过释放‘旋转光墙’的方式和统治下的子民们进行一个‘非见面’的互动,仿佛在宣示着“嗨,中洲的子民们,我们神圣的光芒遍布每一个角落,我们与你们同在”,中洲的二十万人民则通过最原始的呼喊的方式,来表达对统治者们无上的敬意。
‘旋转光墙’转了29圈,代表着创世五世纪走到了第29年。
之后‘旋转光墙’收缩成一道光线,最终消失在了创界山的山顶。傲来镇的居民们显然还处在刚刚的兴奋当中,呼喊声又持续了一会才渐渐平息。人们又跳起了欢快的舞蹈,并且随着人群移动,从广场涌进街头和小巷,去分享每家每户小屋前的美食和美酒,庆祝活动进入到gao/潮。
舞·克兰蒂拉着空的手,自己兴奋的就像一只刚学会奔跑的小鹿,跟着人群向前跳动。空刚才呼喊的时候有些用力过猛,脑子缺氧,还有一些迷糊,被舞向前拖拽着,有些跟不上脚步。
舞跳到一家工匠铺子的门前,拿起了小木桌上的一杯果子酒,木头杯子里的酒闪着琥珀光,一股清香先钻进了鼻子里,舞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琼浆顺着喉咙一直流进胃里,把几种果子的美感运送到了全身,这股清凉游遍全身,最后又回到大脑,说不出惬意。舞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这次和刚才喝的那口感觉又不同,玉液滑过味蕾入喉,清香却是从下往上,从口腔到鼻腔翻上来的,感觉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果实成熟的味道,单单是这股味道,也足以让人迷醉了。
舞连喝两口,心里说不出的舒畅,这才想起空来。
“你尝尝!喝喝看!特别好!”
“嗯嗯,我试试!”
空接过杯子,看了一眼,杯子里摇曳着灯笼烛火的光彩,和美酒原有的琥珀色混在一起,特别诱人,空捧起杯子,“咕咚——咕咚——”忍不住把一大杯酒喝的干干净净。
舞看着空空的杯子,瞪了空一眼,微嗔道:“哎呀!怎么不给我留点儿!”
“嘿嘿”,空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我再去拿一杯!”
“我帮你倒一杯吧,空!”工匠铺的伙计畈走了过来,接过空手中的杯子,“真高兴你们喜欢我做的果子酒,我做的果子酒和我铺子里做的其他东西一样棒,哈哈!”
畈看着空的眼睛,朝着舞的方向努努嘴,意思是“今天你托我做的项链是送给她的吧?”
空微微点点头,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告诉死党“嘘!保密,我还没送给她呢!”
畈坏笑着把盛满酒的杯子放到空的手中,眉头微蹙一下,又朝着空眨眨眼,好像在说“好小子,什么时候把这么漂亮的女孩追到手的,居然不告诉我,还让我帮你一起做礼物,你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空有点不好意思的避开了畈的目光,转过身来把酒递给舞。
这些小动作却被舞看在了眼里,直觉告诉她一定有古怪,“嚎!我说刚才在你身上都搜遍了,也没发现你藏起来的礼物,一定是藏在你好朋友这里了!快拿出来!”舞摊开右手,把目光指向了空的死党。
畈楞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嘿嘿,真不是我藏起来的,不过呢,我可以给你一点点提示……”
“快告诉我!”舞有些急不可耐。
“礼物应该就在游行庆典的终点,我猜的对不对?”畈转头询问空,他自信还是很了解空的,大致能猜到死党的惊喜计划在哪里实施。
“好吧,被你猜中了。”空肯定了畈的猜测,他的计划可能瞒过自己的恋人,却满不过自幼一起长大的死党。
“哼!算你老实!还不快走!”舞放下杯子,拉起空就走,有了礼物的线索,连美酒都顾不上喝了。
畈看着老友被拖走的背影,真不知是该羡慕他,还是该同情他。
节日游行庆典的终点是“蓝水湾”,那是傲来镇最美的地方。
说起“蓝水湾”,还有一段故事。傲来镇在中洲东区的最东边,靠着大海,本来这里没什么特别的,都是绿色的、没有生命的海水,27年前的一个夜晚,也就是创世402年,突然“哗啦啦”一声响,在离岸边大约六七百米的地方,一座大山从绿色的海水里伸出了水面,人们从睡梦中惊醒,纷纷来岸边观望。
远远看过去山上绿树成荫,有叫不上名字的参天大树、花草灌藤,花底叶间隐隐还有鸟兽飞虫的影子,人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没人能解释这座从海底钻出来的大山是什么名堂。这座“神秘山”和傲来镇的海岸之间,隔着一道海湾,海湾里也是绿色的死亡之水。
中洲的人没有人敢轻易下海,绿色的海水会在顷刻间把‘人族’和动物的皮肤、血肉腐蚀掉,掉到海里的人,即使被打捞上来,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一副白骨,现在的阿尔法星只有河水里才会有鱼,绿色的海水里是没有生物的,这也是为什么整个中洲在四百多年间,从来没有‘人族’出过海的原因。‘人族’对绿色的大海充满了恐惧。
当时傲来镇只有五六个不怕死亡海水、敢于冒险的年轻人,驾着小木船,去“神秘山”一探究竟,他们在“神秘山”的山脚下徘徊了好一会,才驾船回来。他们去“神秘山”探险的故事,一直被傲来镇传诵。
“神秘山”出水不到三天,创界山的统治者们封锁了傲来镇整个海岸,颁布了最高级禁令,拉起了铁网,派卫兵驻守在海湾西岸,不允许任何‘人族’再到“神秘山”上去。
就这样过了27年。“神秘山”没有一片叶、一只鸟、一条小虫飞到傲来镇,小镇上也再没有人到过“神秘山”。可是那道海湾却发生了变化,原本绿绿的海水,渐渐变淡了,在“神秘山”出水大约五年之后,这道海湾里的海水完全变成了蓝色,是那种孕育生命的蓝色,一直到现在,这道海湾被傲来镇的居民称作“蓝水湾”,到了近几年,人们隔着铁网偶尔可以看到这六七百米宽的“蓝水湾”里有鱼儿游动,每年‘三圣节’前后,还会有一群荧光鱼游过来。鱼身发出的幽幽荧光,在夜色笼罩的湛蓝色海水里,显得美丽极了。
游行庆典的队伍走到‘蓝水湾’的西岸就到了尽头,再往前走就是禁区了。
大家唱的累了、跳的乏了,人们在铁网的这一头,捧着大酒杯,隔着铁网,欣赏着水湾里的荧光鱼群,眼光中充满着赞美和歆羡,大家不敢大声说话,怕吵到这些水中的精灵。在水湾西岸的石头上,有几个老人在弹奏‘木弦琴’,琴声随着皎洁的月光,飘过铁网,飘过‘蓝水湾’,一直飘到‘神秘山’上,仿佛是在邀请山上的伙伴一同来参加这边的庆典。
镇上的人们不忘和驻守在这里的十几名卫兵分享果子酒和小蛋糕,即使平日里这些制服下的卫兵不会和镇里的‘人族’有任何来往,但今天不同,今天是三圣节,是整个中洲的节日,这些带着头盔的大兵也会掀起面罩,跟附近的村民碰一杯。
舞拉着空也到了西岸边,本来着急寻觅礼物的舞,此时也被夜色下的‘蓝水湾’迷住了,虽然隔着铁网,心却早已飘到那道浅湾里了,皓月洁洁、繁星点点、夜空浩瀚、薄云淡淡,这一切都倒映在湛蓝色的水里,发出荧光的鱼群仿佛是游弋在天空里,与月为友、与星为伴,舞每年三圣节都来看鱼群,但没有哪一年有今年这样好的天气、这样好的星辰月光,这一片光影吸住了舞的眼睛,让她蓝色的眸子不再转看别处,看着看着,竟然痴了。
空轻轻的拍了拍舞的肩膀,“嗨,你怎么了?”
“呃,没事,就是太美了,”舞回过神来,突然对空说“我不要什么礼物了,你陪我翻过铁网到蓝水湾里去看看吧!”
“啊!?”空显然是被舞的话惊呆了,显得一脸愁蹙,“亲爱的,你是知道的,镇上的人是不允许翻过铁网到蓝水湾那边的,如果被卫兵发现了,我们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的。”
“可是我真的好想去那边看看啊!”舞刚说完又顿了一下,她也意识到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毕竟统治者们颁布的禁令是不可侵犯的,几十年间没有人敢去翻阅这道屏障,“我也是随便说说的,呵呵。”
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他知道心上人是真的喜欢这一汪蓝水、真的想去看看,但又真的不愿让她去冒险。
“空哥哥!”小托尼和小汤米带着一群小伙伴跑到了跟前,“我们的烟花放完了,把你篓子里的都给我们吧,好么?”
“好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空说着解下背后的背篓,把里面的所有烟花都拿了出来,分到了孩子们的手上,本来这是准备和舞一起燃放的,可是谁又忍心拒绝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呢?
“空哥哥,舞姐姐,你们和我们一起来玩啊!”小托尼拿到烟花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啊,我们一起去!走,我们到那边!”空指着岸边不远处的一个小沙丘,拉着舞先跑了过去。
孩子们在周围把烟花筒插好,和舞、空团坐在沙地上,小托尼点燃了一根干树枝,小心翼翼的去碰烟花上的捻子。
“噌——”一道火光冲上天空,“哗啦啦”的一声,在半空中盛开了一朵巨大的玫瑰花,这些烟花都是空花空心思做得最精美、漂亮的,随着孩子们的欢呼声,一只火鸟煽动着翅膀盛开在空中,比白天那只翅膀更大、尾巴更美,岸边的人们都把目光投到这边来了,舞抬头看着天,笑容绽放在脸颊上,这一抹笑容把空深深的迷住了。
第三支烟花飞到空中变成了一只大大的带着酒泡泡的酒杯,看的孩子们哈哈大笑。第四只烟花有些特别,比另外的几只要大得多,小汤米点燃了捻子,赶紧跳着躲开。
“哗——”一声细响,一条荧光色的飞鱼从地面窜到了空中,这条鱼特别特别的大,比刚才的火鸟还要大得多,它有着金色荧光的身体,大而舒展的尾巴,更特别的是它有一双翅膀,在空中飞舞盘旋了整整一圈还没消散。
舞被天空中这条大飞鱼迷住了,这鱼的形状特别像‘蓝水湾’里的鱼儿,她明白了,一定是去年来看鱼群的时候,空就发现了她喜欢这里的鱼儿,所以今年特意做了这个特别的飞鱼烟火给她看,飞鱼在空中整整盘旋了三圈才渐渐消散,舞看得出空为了制作它花费了多少精力,下了多少苦工,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最惊喜、最迷人、最浪漫的烟花。
舞还在望着天空出神,忽然眼前一个东西闪动,定睛一看,是空手中拿着一条项链。这条金属项链有一个大大的圆形坠子,金属圈子里竟然是一条展开翅膀即将跃起的飞鱼,和刚才焰火里的飞鱼简直一模一样,翅膀向外展开,尾巴用力下拍,仿佛真的在舞动,鱼头左上方还有一颗大大的星星镶嵌在金属圈上,虽然金属打磨的不是十分完美,还有一丝锈迹,却也显得格外漂亮,最意想不到的是,整个金属吊坠竟然发出暗暗的荧光,衬出鱼身和金属圈上的锈迹,别有一番味道。
舞托起项链,看到了空温柔的眼睛。
“喜欢吗?”空的眼睛都在说话。
舞点点头,空把项链给心上人戴上了,吊坠在胸前一闪一闪的发出荧光,空满意的笑了。
傲来镇没有一家首饰店,任何虚荣奢侈的商品在中洲都是不合时宜的,可人们又喜好装饰,平日里只能自己想办法装点自己。舞的梳妆盒里,也不过只有两个胸针、一根发簪而已,这条项链是她见过最特别的礼物。
“这是什么做的,怎么还会发光?”舞对这条项链爱不释手。
“这是我托畈打造的,他跟我说这块金属很特别,是他在蓝水湾西岸边的沙滩上捡到的,这块金属在蓝水湾附近就会发光,可到了别处,荧光就会黯淡,甚至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我觉得这块金属和蓝水湾一定有关联,所以特意挑出来给你做了这条项链。”
舞端详着吊坠,又向不远处看了看蓝水湾,好奇心又在脑海里泛滥了。
“你说这块铁跟蓝水湾到底有什么关联呢?蓝水湾里会不会有很多这样的发光铁呢?”明知道得不到答案,可是舞还是不停的询问身边的空。
空把舞揽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膀,“世上总有那么多奥秘等着我们去探寻,就算得不到答案,我们也要快乐的生活,不是吗?”
“嗯”舞应了一声,呆呆的看着蓝水湾,也不知道她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海风吹上岸边,吹过沙丘,吹散了舞耳边的头发,栗色的发丝飞舞到了空的脸上,发尖触摸着他的嘴巴、他的鼻子、他的耳朵、他的眼睛,空觉得全身都痒痒麻麻的,他拉开袍子,把舞搂得更紧了。
他俩不知呆坐了多久,没发觉孩子们放完烟花已经跑走了,游行的人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了,节日的喧嚣又归于夜色下的宁静,海风有些凉意了,这对恋人才醒过神来,相拥着朝镇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