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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消失的Hong将军(下)

“呲呲”,又是一阵短促的轻响,一人一豹循声看去,果然,墙上趴着一只“蜘蛛”,机械的,足有小孩手掌那么大,正在啃咬钢铁墙壁,这只“机械蜘蛛”看起来灵活异常,身体上的线束和芯片都半露着,八只金属长腿在斑驳的墙体上来回游走,稳得很,前两只小细腿时而发出电流,配合着嘴巴“啃咬”墙体,偶尔迸出几个火花,发出“呲呲”的轻响。

巴弗朗走过去,端详了一下这只机械蜘蛛,不自觉的把它从墙面上抓了下来。小家伙八只长腿乱蹬,像是被抓住了壳的螃蟹。巴弗朗把蜘蛛拿近了看了看,蜘蛛看上去结构很简单,可是看不出动力装置在哪儿,巴弗朗对机械没有太多的研究,正在纳闷的时候,机械蜘蛛突然搓了搓两条前腿,放出一股电流,击中了巴弗朗的手腕儿,巴弗朗“呀”的一声叫疼,把机械蜘蛛扔在了地上。

机械蜘蛛背部着地,伸腿调整了一下姿势,快速的翻转身体,爬到了桌子底下。

黑豹卡罗娜走到桌子边,低头朝桌底看了一眼,桌子下边有些黑,但可以看见桌底还有两只机械蜘蛛,正在啃咬一块拳头大小的金属块,好像在打磨似的,刚刚爬进来的那只蜘蛛,顺着桌腿在往上爬。

卡罗娜正看着出神,突然听到“嗒”的一声轻响,她抬起头来朝上看了一眼,原来另外一只蜘蛛不知道从哪儿掉在了桌子上。巴弗朗正仰头看着顶上“丝丝”作响的那盏灯,原来还有两只机械蜘蛛挂在灯表面的金属丝上,瞄准了桌子的位置,准备落下来。

“嗒”,“嗒”两只蜘蛛落在了桌面的图纸上,这时桌下那三只机械蜘蛛也都爬了上来,六只蜘蛛围着桌子边缘那个满是按钮的大盒子打转。

巴弗朗和卡罗娜围过来,好奇的看着这六只机械蜘蛛,想知道它们要干什么。

这时候巴弗朗注意到,满是按钮的大盒子上有一个指针表盘,像是汽车上的时速表,从左到右,一共有10个刻度,奇怪的是,指针在倒着走,现在正在从1慢慢回落到0。

“咔”的一声,指针停止在了0刻度上,盒子突然微微的颤动起来了,表盘左边的一个红色指示灯亮了,六只机械蜘蛛像是接收到了讯号,迅速的沿着盒子底部一字排开,背对着盒子趴好。

盒子底部自动打开了一个槽,七个小插头伸了出来,六只机械蜘蛛自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让小插头插进了自己腹部下方的一个小孔里,这时候红色的指示灯开始闪烁,指在0刻度线上的指针,慢慢的向刻度1移动,原来这六只机械蜘蛛是在充电,这个大盒子就是他们的动力源。

巴弗朗和卡罗娜对看了一眼,心想,Hong将军做的机械蜘蛛还听有意思的,居然会自己给自己充电。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有七个小插头,却只有六只机械蜘蛛呢?

一人一豹正感疑惑,突然感觉灯光里一团黑影闪过,巴弗朗抬头看见顶灯的金属丝上,有一团东西在动,仔细一看,是一只机械蜘蛛在吐丝,这只蜘蛛看起来比其他六只小得多,只有半个手掌大小。

奇怪的是,刚刚另外三只蜘蛛是直接从顶灯上跳落在桌子上的,而这个小家伙像是要结丝下来。

果然,这只蜘蛛将吐出来的丝在灯罩金属丝上缠绕结实,然后像一只活蜘蛛一样,倒挂着,一边从腹部尾端吐丝,一边从顶灯上慢慢往下滑落。

蜘蛛丝本身可以承受几倍于蜘蛛体重的重量。自然界的蜘蛛吐出的丝有很强的韧性和黏性,在捕食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地球上有一种巨人食鸟蛛,生活在亚马逊雨林,它结出的网可以捕获麻雀、蜥蜴、青蛙甚至是乳鸽。

巴弗朗和卡罗娜对蜘蛛并不陌生,可是看见会吐丝的机械蜘蛛还是第一次。

这只吐丝机械蛛向下滑落了大约一米的距离,就在此时,它仿佛是感觉到了有人在观察它,下方的空间中似乎有危险,它突然停止吐丝,停在了半空中。

小家伙搓了搓两条细长前腿,像是在观察,突然,小家伙迅速的翻转身体,沿着垂下的细丝向上爬,像是要逃离这个地方。

吐丝小蛛的八条小长腿交替拉扯,没用几下就爬回了顶灯的位置。只见它脱离了蛛丝,八条腿支撑起身体,快速的沿着屋顶往洞口爬——这机械的小家伙居然有生物的“避害性”。

巴弗朗对这个吐丝小蛛迸发了兴趣,他目光不离开它,脚下跟着小家伙移动,只怕跟丢了。

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地上的电线绊倒了,巴弗朗下意识的用手扶住桌子,却一不小心把大盒子后边的两个线给扯下来了。

抬头看屋顶上的吐丝小蛛就快爬出洞口了,巴弗朗跃上桌子,稍一借力,跳起来,轻轻巧巧的把吐丝小蛛抓了下来。

吐丝小蛛八只长腿乱蹬,一直在挣扎。

巴弗朗有先前的教训,快速的将右手中的蜘蛛交换到垫着衣角的左手上,怕被小家伙电到。回想刚才被大的机械蜘蛛电了一下,巴弗朗转头朝那六只蜘蛛看了一眼,六只蜘蛛耷拉着脑袋,盒子上的指示灯也灭了,“托亚,西冷撒森密固达,丘恩古力!”(不好,刚才扯断了盒子上的线,他们没法儿充电了!)

巴弗朗将吐丝小蛛放在桌面上,豹妹卡罗娜上身伏在桌边,伸出一只前爪摁住了它。

巴弗朗拿起刚刚被扯断的两根线来端详了一会,又看看盒子后边的接口,一脸茫然——接口和线头上没有标识,确定不了哪根线接哪个口。

机械设备维修不是这个黑袍大汉的强项,他随手翻了一下桌上的图纸——根本看不懂。

“算了,碰碰运气吧”巴弗朗这样想。随手将左手的线插进了左边的接口,右手的线插进了右边的接口。

线束插好了,可是大盒子没反应,指示灯也没亮起来,巴弗朗正准备将线束拔出来换边试试,“嗡”的一声,大盒子又开始微微颤动了,紧接着就是剧烈的颤动,嗡嗡作响,整个桌子都跟着颤,指示灯忽红忽绿,屋里的三盏灯也跟着忽明忽暗,巴弗朗手还没伸出去,突然“砰”的一声响,大盒子后边冒起一个小火球烧着了,随即一股电流散开,六只机械蜘蛛身上也都升起一股黑烟——机器因线路短路被烧毁了,正在充电的六只蜘蛛无一幸免。

巴弗朗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他尴尬的看了看豹妹卡罗娜,卡罗娜也是一脸尴尬。

幸好桌子是金属的,没被烧着。巴弗朗赶紧把桌上的图纸拿开了,要是这些再被毁,自己就真的没办法和老朋友交代了。

屋子里没水也没灭火器,一人一豹眼睁睁看着大盒子连带六只机械蜘蛛烧成了渣渣。

豹妹卡罗娜用爪子摁住吐丝小蛛,往桌子这一侧挪了挪,像是不愿意让它看到同伴们都化成了灰烬。可她发现吐丝小蛛这时候早已经停止挣扎了,八条小腿也不再乱蹬了。豹妹卡罗娜担心是自己太用力把它拍坏了,赶紧松开了爪子。

巴弗朗也俯身查看这只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小家伙。

吐丝小蛛像是受到了惊吓,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巴弗朗仔细观察,发现这只吐丝小蛛和之前的那几只并不一样——个头要小一点,身子只有半个手掌大,八条长腿不全是金属结构,有三条腿上还有绒毛,非常逼真,就像真的蜘蛛一样,头胸部背面有金属背甲,腹部看上去又像是活体——总之,这只吐丝小蛛就好像是“半机器半生物结构”。

吐丝小蛛在桌面上趴了一会,头胸部背面前端的八只单眼向四周不停地观察着,八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突然和豹妹卡罗娜的双眼对视了,八只眼睛朝一个方向,紧紧盯着卡罗娜那只蓝色的眼球。

吐丝小蛛八条长腿支撑起身体,抖了抖躯干,打起精神,八只眼睛的视线一直都没离开过卡罗娜的那只蓝色的眼睛。它朝豹妹卡罗娜靠近了一些,伸出两条前腿,搓了搓,又摊开,又朝着卡罗娜搭在桌沿的爪子比划了一下,又搓搓两条前腿,再摊开,做出一个“来”的“手势”。

“卡托乌那加西西”(它好像有话对你说),巴弗朗看到吐丝小蛛的动作,对豹妹说。

豹妹卡罗娜笑了一下,伸出一只前爪。吐丝小蛛凑过来,先试探着用一条前腿触碰了一下坚硬的利爪,又碰了一下毛绒绒的爪子,卡罗娜觉得有点痒,可并没有撤回前爪。

突然,吐丝小蛛猛地扑上来,四条前腿抱住豹妹卡罗娜前爪柔软的部分,然后一口咬了上去,螯牙刺进了肉里。

卡罗娜只感觉浑身一麻,像是一股急速的电流涌来,脑袋“嗡”的一下,像是有东西塞进了脑子里,身子跟着瘫软了下去,滑下了桌沿。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巴弗朗刚反应过来,正准备出手抓扯吐丝小蛛,小家伙早已松开了口,放开豹妹的爪子,后撤了一段距离,趴在了桌子中央,却没有跑开的意思。

巴弗朗看到豹妹遇袭倒地,伸手就要捶爆吐丝小蛛。

“巴弗朗,迸朵,普渡艾撒!”(巴弗朗,住手,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刚刚倒地的豹妹卡罗娜忽然迅速的站起来了,制止了巴弗朗。

巴弗朗不明所以,看到豹妹没什么大碍,也就没再出手。

卡罗娜跳上桌子,看了看桌子中央的吐丝小蛛,抬头对巴弗朗说了一段“妖语”,意思是:“它刚刚跟我‘说话’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只感觉一股强大的电流涌进我了的脑袋,只一瞬间,我脑海里浮现了很多东西,很多画面就像发生在我眼前。

“我从这只蜘蛛的视角看到了Hong将军,他就坐在这张桌子旁边,是他做的这一套机器。这只吐丝小蛛原本是一直活的蜘蛛,好像肢体收了重伤,Hong将军把它改造成了‘半机械化’。Hong将军好像往这小家伙的体内植入了什么东西,画面有点模糊,看不太清楚。这只吐丝小蛛是这六只机械蜘蛛的首领,像是它们的大脑,指挥他们分割这里的墙体,制作这满地的金属块。

“画面里还有Hong将军在屋子里踱步,在桌子上画图,躺在红沙发上睡觉。”豹妹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说,“这里,这里,还有那边,都有Hong将军的身影,可是画面了并没有第二个人,也没看到Hong将军是怎么走的。”

豹妹卡罗娜说完,又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吐丝小蛛,吐丝小蛛也睁着八只眼睛正在看着她。

“哦,对了,这小家伙还说,它是发现我的眼睛,判断我是‘妖族’,才决定和我对话的。”

巴弗朗陷入了沉思,很显然,这一切都是老朋友Hong将军的杰作,吐丝小蛛应该是被他植入了部分记忆信息储存功能。方便这只智能化的小东西按照植入的信息指令,指挥其它的机械蜘蛛工作。因为储存的记忆信息可以通过电信号的形式传播,而生物的大脑也可以接收电信号,所以吐丝小蛛可以通过电流和豹妹沟通。

这些都是巴弗朗的猜测,得益于之前和Hong将军闲聊的时候,听来的简单的机械智能和生物、物理原理。

巴弗朗猜想,可能Hong将军设置过信息传导识别装置,发现‘妖族’才可以进行对话,可能是担心‘花果山’上的‘妖族’误入这里,不明所以的情况下破坏掉他的工作。

可是他做这些事是为什么呢?这七只机械蜘蛛为什么要分解这里的墙体呢?这满地的金属块是用来做什么的?

巴弗朗伸手轻轻拿起了吐丝小蛛看了看,发现它的眼睛还是盯着豹妹卡罗娜的眼睛。

巴弗朗撩起了自己的左边的袖子,露出左臂内弯处的那颗发着蓝色微光的痣——这是他身为‘妖族’的标志,他把吐丝小蛛在自己的蓝色微光痣前晃了晃,想让吐丝小蛛判定自己的‘妖族’身份,然后和它也来一次“对话”。

果然,吐丝小蛛的眼神被他的蓝色微光痣吸引了,巴弗朗随即把吐丝小蛛放在了自己的左前臂上,等着被“咬”。

可是吐丝小蛛根本就没有要“咬”他的意思,巴弗朗用手指碰了碰它,还是没反应。

巴弗朗索性把右手手指直接塞到了吐丝小蛛的嘴边,小家伙打量了一下巴弗朗,才抱住他的手指,张开螯牙咬了上去。

巴弗朗只感觉一股电流涌来,脑袋嗡的一下,虽然做了准备,可还是差点跌倒。

只是一瞬间,吐丝小蛛已经放开了他的手指。巴弗朗稳了稳身子,快速的过滤刚刚传导过来的画面——

从吐丝小蛛的视角,他看到Hong将军在桌边画图,一会来回踱步,睡在沙发上。他做了六只机械蜘蛛,第七只做了这个会吐丝的小家伙。Hong将军原计划应该是做七只充电机械蜘蛛的,所以充电的大盒子上有七个小插头,可能是意外的发现了这只受伤的小家伙,索性就改造了这个小生物。吐丝小蛛是“半机械半生物化”的,它保持着生物活体的本能,不需要充电。

巴弗朗看清了画面,Hong将军给吐丝小蛛用金属做了机械假肢,植入吐丝小蛛体内的,不仅有芯片,还有一颗发着蓝色微光的东西,特别特别的小,但是看上去有点像‘妖族’的标志。自始至终,画面中确确实实只有Hong将军一个人,也没看到他是怎么离开的。剩下的画面,就是吐丝小蛛指挥其他机械蜘蛛工作,和豹妹卡罗娜描绘的场景一样。

“腾达斯耶,米尔哈?”(看到什么了,有新发现吗?)豹妹卡罗娜看着发呆的巴弗朗。

“咕噜森,吉尔吉大Hong。”(和你看到的一样,还是不知道Hong将军去了哪儿。)巴弗朗有点沮丧,“苏哈,斯门苏阿汀。”(不行,我要再看一遍。)

巴弗朗心里担心Hong将军的安危,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还没等豹妹说什么,巴弗朗再次把手指伸到吐丝小蛛的嘴里。

又是一次“电击对话”!巴弗朗的执着不亚于我天朝破案的民警,誓要把画面里的细节看个清楚明白。

又一次看到Hong将军在制作机械蜘蛛,在画图,在踱步,在睡觉……

突然,画面中沙发上的Hong将军睁开眼睛,盯着自己,“巴弗朗!”——Hong将军居然喊出了他的名字!画面在这里终止了。

巴弗朗一惊,就像做噩梦一样,吓了一跳。

他低头看了看吐丝小蛛,心中有了一个猜测,Hong将军可能是把自己的‘妖族’标志分解了,将‘妖元’分给了这只吐丝小蛛,画面中植入它体内的那颗发着蓝色微光的东西就是‘妖元’,‘妖元’是Hong将军体内的,带有他的信息,所以这个小家伙有Hong将军的部分记忆信息。通过两次的对话,巴弗朗觉得它体内Hong将军的那部分记忆信息好像认出了自己。

——等等,刚刚画面里,Hong将军躺在红色沙发上睡觉,头下枕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可现在这个包裹根本就不在这屋子里!

巴弗朗扫视了一下屋子,没看见包裹,他俯下身子,看了看桌子和沙发底下,也是没有。

“琼哈尔,腾雷斯,托马森森?”(在找什么,我帮你找,你是看到什么了吧?)豹妹一向很关心巴弗朗的举动。

“透爱素,特伊洛纳Hong,艾吉罗诺。”(我看见Hong将军有一个大包裹,原本在屋子里,不见了。)

豹妹卡罗娜跟着巴弗朗上下找了一圈,没有发现。

“Hong司艾登,托麦一,几冷意塞堵路斯”(Hong将军可能是自己带着包裹走的,你别担心,他可能去了别的地方。)豹妹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她觉得不打招呼就消失,像是Hong将军的作风。

“耶斯塞,库冷本索。”(说得对,有可能是他自己从这儿离开了。)

巴弗朗又重新在屋里环视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线索,他把吐丝小蛛放进了怀中的衣兜里,关了洞里的灯,踩着桌子用力跃起,攀住洞口,用力爬了出去。豹妹的跳跃能量超强,在桌上一借力,直接跳到了洞外。

巴弗朗重新把巨石放倒了,堵住了半边洞孔。

他从怀里掏出吐丝小蛛,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蛛司坎伯斯Hong,瓦塔塔能森,瓦西鲁里杰罗萨诺伊。”(这只小蛛有Hong将军的部分记忆信息,我带着它走,去中洲其他地方找找看,见不到他,我总是放心不下,‘创界山’的那拨人也在找他。)巴弗朗对豹妹卡罗娜说,“则热嗒,腾洛浦。”(我这就去,一会天亮了就不好走了)。

“嗖爱落,普斯密斯。”(那好吧,我送送你。)豹妹有点舍不得巴弗朗。

“米卢斯,开桑森。”(不用啦,你保重。)巴弗朗找友心切,和豹妹简短的告别之后,转身就走,大步乘风,一转眼,就在断崖下的怪石上走出了老远。

“巴弗朗……”豹妹卡罗娜看着巴弗朗远去的背影,嘴里轻念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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