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我去交钱?”小护士拿着张清单问。
“我去付款,你跟医生一起先去。”肖山先一步接过处方清单,不想让路野知道治疗费用,再者路野身上的那点钱根本不够看,要知道这里是LH市最好最贵的医院。
路野点点头,突然间他想通了,手治好了再说,欠肖山的以后再加倍还就是了。
医生通过内线电话告诉同事前来顶班,略作收拾后便领着路野前往五楼。
路野对这医生没什么好感,落后了两三米吊着前行,偶尔看着前方婀娜多姿的背影,发现对方竟有如此好的身段,要是没穿那件宽松的制服,想来很能吸引那些牲口的目光吧?心里想着些乱七八糟念头,还没消肿的嘴角竟弯了下来。
医生没有选择搭电梯,只见她轻快的登着楼梯,久坐不动的身子抖出阵阵非常韵律的跳动,让那些有幸目睹此风景的牲口们狂咽口水。
路野心里有些不爽,奶奶的一点爱心都没有,没看到老子除了一身肥膘还一身是伤么,还要爬楼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上到五楼,姜医生推开一扇写着外科放射室的玻璃门时,回头向路野道了句:“进来吧。”
路野跟上,进入室内一看,心里还是被狠狠的震了一把,三百平的房间里,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新设备,奇形怪状的分布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散发着特有的金属气息。不明底细的人还以为来到了仪器专卖柜。
以前在休斯顿那会儿,路野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到医院去呆一回,知道这些玩意看起来不起眼,身价却高得很,这么一屋子,如果有人告诉他要一两个亿,他都不会觉得奇怪,特别是一些比较先进的仪器,那价格简直是天文数字,以小见大,看来这医院的实力,果真不是吹出来的啊。
姜医生一一的把开关打开,室内顿时一片明亮,她打开一台仪器的开关,输入数据让仪器运行,根本没有理会路野的打算。路野也不觉得闷,他侥有兴趣的一台台仪器看过去,想找出以前见过的仪器,就这样的两人各行其是,房内一片安静。
没有多久,门处声音响起,叫小燕的小护士推开门,拖着一小四轮车子走进来,肖山跟在车子后面,见到路野回头时扬了扬手上的单据,让对方知道已付款了。
见肖山想跟着进来,小燕赶紧阻止他:“你不能进来,外面等着。”
“医生,整个过程要多久时间?”路野赶紧询问,要是时间太久,干脆让肖山先回去算了,让他一个人在外等着也不是个事。
“得看情况,少则四五个小时,多则好几天。”
“要不,你先回去?”路野站在门内,对同样听到医生回答的肖山道。
“不用,我就在外面等着好了。走廊有椅子。”肖山不愿意,他觉得在这里陪着路野比较好。
路野没再说什么,有人陪着是好事,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小燕把车子推近医生正忙着设置着的仪器旁,返回来把门给关了。
“麻烦你把上衣给脱了。”小燕朝路野丢了句话,转身走进房间的深处,不大一会拖来了辆空车子和张有轮的椅子。
她把车子停在路野身旁,锁了轮子后,见路野还没把衣服脱好,便靠上前来帮忙。
“我来就好了。”路野大窘,在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面前脱衣服已让他大感尴尬,这时见她就站在身前不到一尺的地方,彼此都能闻到对方的体味,心里更感紧张。
小燕没理他,就他那么笨拙的动作,把衣服脱下来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对方不听自己的,路野只好由她来。拉扯间,衬衫便离体而去,露出与年轻人的丝毫不衬、怎么看怎么像上了年纪发了福般的大叔级体魄。
脱衣时小燕不经意的按到了路野右肩,当场痛得他直吸冷气。
“你身上还有伤?”小燕吃惊的看着他黑亮的右肩时,眼睛不受控制的溜向他的背部。厚如山丘的背上,一副山峦起伏的壮阔地图呈现眼中,道道纵横交错的线条,狰狞地遍布背上,在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疤,像地图上的地点般醒目。
“卓小燕,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帮他涂药。”女医生调好一盅药,见小护士还在围着路野转悠,不禁有些不满。
卓小燕如梦初醒般哦了声,淘气的吐了吐粉红的舌头,赶紧跑过去接过那盅茶色的药液端到路野身边。
医生过来时望看了眼路野的身体,皱着眉道:“真奇怪你竟能活到今天。”
“我也想不到能活到今天。”路野轻轻的回答。
“你以前的经历肯定很精彩吧?”医生难得的话多起来。
“不知道,半年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路野苦笑,他同样很好奇自己以前有着怎样的过去,可惜,问了很多人,竟没有谁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医生点点头,她之前一直认为路野就一个小混混,但见到他身上的印记后,就不这样想了,试想那些个小混混,除了在身上纹些乱七八糟的纹身,谁身上有多少条伤痕?这简直没有可比性,从医将近十年的她,什么样的伤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路野身后那样的,他,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吧。
心态的不同,人看上去就不同,医生对路野的态度好了许,而受宠若惊的路野看着像换了个人似的医生,搞不懂她要演那一出,唯有规规矩矩任由摆布着,眼睛都不敢乱瞟一下。
卓小燕帮路野把右手抬起平放在桌面,用几根棉签沾着胶状的药液,轻轻的涂在右手上。
“这是我们姜医生的独门配方,主要用来刺激肌体组织,等一会药液渗入皮肤后,可能会有一些痒,你要忍着。”卓小燕跟路野说话的语气,出奇的温柔。
来回的把路野整条右手涂了个遍,连肩上也不放过。
半晌后,路野的感觉如她所言般,一直没什么感觉的右臂,竟开始感觉到了发麻发痒的轻微感,那种如蚂蚁爬行的感觉,让他对这次治疗多了份信心。
等待药液凉干的空档,卓小燕悄悄的来到姜医生身边,小声的问道:“如姐,你看那胖子的背后,都是什么伤?有圆的,有长的,也有一大片的,好奇怪哦。”
“不知道,可能是枪伤吧。”医生也悄悄的说,以她阅伤千万人的经历,竟搞不懂兰迪背上那一片地图似的伤痕是如何形成的,不像火烧也不像油烫,有些线条倒像刀伤。
卓小燕惊得捂住小嘴,差点没叫出声来,老天,枪伤啊,那得什么样的经历才会有枪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