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方圆,路野当即没了笑容,这娘们很漂亮是没错,但从她对自己的种种来讲,很难能对她心生好感,如果出了这里,那怕是碰面了肯定不会正看她一眼。
今早下楼本来就想去天达等着挨揍的,结果富哥早早的就守在楼下,看自己之后一个劲的说要到酒店来一趟,不得已,来就来吧,反正还是一张猪头脸,想要怎样就怎样呗。
知道路野和方圆恩怨的柯敏没有吭声,带着路野默默的上到总经理办公室,把他交给了方圆。
路野笔直的站在桌前,轻眯着眼睛,一副老僧入定参禅样。
身在主场的方圆反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想了想,她让柯敏给路野来了杯咖啡。
好半晌,像是给自己打气般鼓了鼓腮帮子,方圆才看着路野道:“路野,今天叫你到这里来,主要是为那晚的事,对不起,那晚说了些难听话,还打了你,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
路野没有说话,眼睛更眯一些的他看着一本正经的方圆,暗自揣测她的真实用意,老实说,他从没想过这个强势的女人会低头认错,对自己更不可能,但是现在,偏偏出现这样的桥段。
“肖山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吗。”见路野不说话,方圆只好继续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路野不咸不淡的回句。
听了路野的话,方圆被气着了,她两眼对着路野一瞪,大声道:“怎么跟你没关系,肖山现在变得像废人一样,就是被你害的!”
“狗屁!”
“那你说你跟他在一起,你把他当作朋友还是同事。”
“我把他当兄弟,你说我会害了他。”
“兄弟?”方圆冷哼一声:“又是打架又是抽烟喝酒,你是这样对待兄弟的么。”
“不止这些,我们还去过公园逗那些玩高深的老太爷们,还上过地铁挤女孩子,就是等人最多时候挤上去身碰身头碰头的那种,那晚要是警察们没来,估计跟女孩去开房都有可能。”路野低眉垂眼的语不惊人誓不休,对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方圆看都不看一眼。
“够了!”怒火中烧的她拍了下桌面,用冷得快结冰的眼睛盯着路野道:“如果你要认为欠了公司几十万是我的过错,那就冲着我来!把肖山这么单纯的孩子往不好的方向带,你这算什么!”
“你觉得我把肖山给带坏?”路野抬起头,依然不愠不火。
“那依你的意思,什么才叫坏?”方圆讽刺道。
路野叹了口气,慢条斯理道:“你们这些做姐做姨的,太不关心肖山了,净知道一味的按自己的目标前进,从来不想他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哼!我们怎么想怎么做,这些不用你操心,现在肖山变成这样,你想怎么办。”
“真想知道?”
“废话,你真以为我闲得无聊叫你来喝茶聊天开玩笑。”
“那好吧,我说给你听。”路野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认真的道:“肖山,是一个挺天真挺傻气的男孩,这样的人,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已很少有,我现在和他在一块,说真的和你还真没半毛钱的关系,这点,你就别自作聪明的往脸上贴金了。
相处的时间越多,我越觉得他可怜,实在不忍心看他把生命浪费在无谓的岁月里,我用行动告诉他,有梦想,就去追,有想法,就去做。别做个光知空想的小王八。”
“说得真好听,然后接下来,教他如何抽烟,喝酒,想女人,是不是接下来该试试大麻海罗因这些了?”方圆冷笑。
“试不试,那得由他,反正,我的观点就是,身为男孩子,抽烟,喝酒,逃课,打架,找女人,这些都是青春少年必经的叛逆期,少了这些,人生必有遗憾,怎么,你男朋友没跟你说过这些?”说到后面,路野似笑非似的看着依旧冷着脸的方圆,脸上看不出半点害怕神色。
“路野,再一次警告你,你的那套狗屁理论别用到肖山身上,并不是他想不想试的问题,你要明白,他的一切的决定权,不是在他手里而是我们这些亲人。”
“拜托!别把所有的一切过都往我身上推好不?你去问问肖山,谁告诉该做不该做什么?别以为我跟你一样有大把的时间去玩这些坑人的游戏,他今天所有的一切行为,都是为自己想要得到的某些东西而改变的,他要是不想,别人能强迫他吗。”见方圆越说越不像话,路野郁闷,整得好像自己有意让肖山学坏似的。
“用得着问他?他这段时一直跟你在一起,现在就成这样了,你说他自己想要做的,那么我问你,这么多年他都不这样,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间?我跟你说,否认也没用,他以后不管好歹,都跟你有关系。”
“你真姓方吗,我看姓赖的吧,反正嘴长你身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绝不会认同你的说法。”对上牙尖嘴利的她,路野自知不敌,说了这么句话后,决定不跟她争,而且也觉得,跟个娘们这样的吵来吵去,也太没劲了点。
“觉得我冤枉你了?那好,我跟你说明白点,免得说我欺负你。”方圆喝了口咖啡,开始向路野发起总攻:“知道肖山是个怎样的人吗,我告诉你,我们肖家三代单传,他是这一代的唯一男丁,他父母对他的疼爱可想而知,而他姐姐,在别人看来暴得像个母老虎的肖蕾,把守护他当作了生命中唯一的使命,为了让他不受伤害,自小到大,肖蕾不知打了多少架,记过的次数比她拿奖还多,如此宝贝把他呵护着的整个肖家人,为的什么?为的就是让他平平安安的活着。
至于你所说的那些理想梦想之类的玩意,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人生所有的寄托,但对我们肖山而言,那不过是闲来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的想法而已。想想吧,他与你相同吗,你和他相提并论吗,所以,你把自己认为对的东西放在他身上,大错特错。”
方圆见路野低着头不说话,并没有看到他眼中的那丝悲伤,依然继续道:“你知道你现在错得有多厉害吗?现在肖山变成这个样子,你有着不可推却的责任,往小的说是你改变了他一生,往大的说是你害了他一生,害了我们这些不想他变成这样的亲人。
你可能要说肖山已是一个成年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话是没错,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一个被护着长大的男孩,自小到大从没接触过社会上的各种诱惑和负面事物,又如何来区别事情的好坏?他现在就像个张白纸,你给他画上什么颜色,他将来就是什么图画,所以,我们都不希望你自以为是的给他加上任何颜色。
说了这么多,我想你也该明白我的意思了,你既然把他当作兄弟看待,那么,你要跟他说什么或教什么,都要得到我们的允许,为了能让他早日回到原先的轨道,希望你能配合着我们。”
“对不起,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想表达一下我的立场,既然你认为我会带坏肖山,行啊,现在不是很好么,如果觉得还不够好,你让就我离你们更远一些,甚至不见面。比方说,把我调到别间分店去,这不很好么?”
“不行,既然犯了错,当然得把错给弥补回来,岂能一走了之,这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态度。”
“说了半天,就是想把我当棍子来用是吧,说吧,想要我做什么。”路野不耐烦了,跟这娘们在这唠哩唠叨的,啥都做不了。
方圆看着路野,突然发现这家伙变化好大,体型瘦了不说,连说话语气都变得很有气度,还真他娘的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不说?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见对方半天不说话,路野提出告辞,还得赶着去挨揍呢,她耗得起可自己未必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