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工棚,路野自动自觉的找到工具,开始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工作中去。这种主动的行为,极得仨包工头的喜欢,事实上,路野一直很注意自己的定位,既然是打工的,该工作时绝不拖泥带水,也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投机取巧。
工作之外的时间,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能够抛开身份,无所顾忌的跟工头们斯混,打闹,能上能下的个性,在这种随心所欲的环境里,就像鱼儿回到水里一样,让他感到无比的自在,在这里,路野觉得很充实,很快乐,在酒店里受到的种种不待见而产生的郁闷心情,到了这里就没了,虽然,干活时是累了点。
“小路野,又要回去玩小枪了啊,记得啊,要是摆平不了可要叫老哥几个啊!”见路野提前半小时完工并急匆匆的要走,老董他们就认为路野这么急着走肯定是去会女人,便扯着喉咙在后面喊。
荤素无忌话语,在工地上引起了哄然大笑。
走远的路野朝众人竖了个不雅的手势,在树阴下快速地离去。
“来了?”姜美如坐在公室里,正看相关课题论文的她见到路野出现,难得地脸露微笑。
路野嗯了声,又跑去吹空调,这时候他发觉,在路上买的衣服白买了,重新换上衣服一路走来,结果依然是满头大汗,体味大得吓人。
没等姜美如有所察觉,路野便主动说道:“姜医生,这里,有没有能冲凉的地方?”
看着站得远远的路野,姜美如眼珠子一转,便知道他的想法,点点头道:“有,跟我来。”
她从办公桌底下拿出一条洁白的毛巾,站起来后想了想,又在一杂物架上放着的香皂盒拿上,带着路野向外走。
两人来到只有走廊才有灯光的五楼,她打开放射实验室的门,对在一边等着的路野道:“你进去开灯。”
路野愣了愣,心里奇怪为什么开灯的是他:“开关在哪?”
“进去三米左右,左手边有根承重柱,开关就在那里,你摸一下就能找到。”姜美如准确地描述着开关的位置。
路野站在门口闭了闭眼,便直接走进去把灯给开了。姜美如有些惊奇的道:“这么快?你看得见?”
“勉强看得见。”路野理所当然的回答。
姜美如却不这样想,她发现这个家伙真的与众不同,一般情况下,当一个人从光亮处进入到黑暗里时,都需要一适应过程,路野倒好,一眨眼工夫就完成了这一过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开关为什么不装在门边?”路野问。
“这是改造过两次的房子,还没来得及重新安装线路。”姜美如回答着路野的问题,让他将室内所有的灯都打开。
“这毛巾没用过,洗手间在那边,向左打开是热水。”将手上的手巾和香皂递给路野,把洗手间的位置指给他看。
路野接过来,看了看毛巾和被用去了一小层的香皂,又看了看用墙隔开的洗手间,不免有些迟疑。
“去啊,发什么愣。”开始忙这忙那的她见他站着不动,忍不住出声催促,她迫不急待的想要进行试验了。
路野暗自咬了咬牙,把心一横上了,反正还隔着一面玻璃墙。
见路野像上战场一样,姜美如不禁抿嘴轻笑,三更半夜的两个人一起相处,她开始还真怕发生点什么事来,为止她还叫卓小燕一起来上夜班,可这丫头以晚上有活动为由,拒绝了她的要求。
现在看来,路野是一个非常脸嫩的人,相对来说,威胁程度比来自那些久经战场的男人要少得多了。
路野速战速决的冲洗了一遍,终于一身清爽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着忙碌得仿佛什么都顾不上的姜美如,路野暗自松了口气,跟他想象中一样,那个只隔着一墙玻璃的洗手间和外面之间,根本没起到隔音的作用,里外的一点点小声响都听得非常清楚,在里面洗澡,外面又有一个不太熟悉的女性,路野心里不免有些尴尬,印象中自己好象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处境。
见姜美如还在调整仪器,路野无所事事的坐在一边看着,他真搞不懂,既然有这么多准备功夫要做,她为什么不叫个帮手来或提前做好?
事实上他哪知道,别看她堂堂一个专家级的医生,天职救死扶生,但生性怕黑的她对医院里静悄悄黑乎乎的房间特别不感冒,她宁愿面对一个血淋淋的伤者,也不愿在空无一人的医院房间里呆着,特别是只有冰冷机器的房间,她觉得那环境像极了电影里的恐怖场面,所以,她晚上七八点钟就过来医院,就一直呆有三楼办公室或是有人的地方,至于让人帮忙,这点可没人能帮,这房间里的很多仪器,都是国际上最先进的设备,别的医生要想熟练地使用,那还得到国外去的实习一段时间,在医院里,也就她会使用。
明亮的房间,又有路野这么个大活人在边上,姜美如没有产生恐惧感,得以专注地操作着各种繁琐的程序。
等她将各个数据设定成她早就拟好了的参数时,路野早已哈欠连天,困得不得了。
让路野搬来躺椅,躺好解开上衣,姜美如把一些连着线的金属头贴在身上的某些部位上。见他疑惑地望着大量的显示屏上不断地出现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图像或数据,便解释说这是一套监控系统,能很好的监控着人体的各种生命特征,以防试验过程出现意外。
“这试验,会对我的工作造成不便吗?”路野忍不住问。
“放心,绝对不会,我在国外做过很多次这样的手术,一直都没有问题,那怕是小小的不良后果都不会有,我是不会乱拿别人的健康来开玩笑的。”姜美如为了安路野的心,信誓旦旦地说道。
没有就好,有点小担心以后没法正常工作呢,路野放下心来,躺在椅子上任由她摆弄。
“你要是觉得困,就闭上眼睛睡吧,做这手术过程中,不会产生很大的痛感,过程也比较长,我一个人操作就行,你只要把手给我就行。”姜美如别有用心的诱导道。
路野感激的点点头,真的闭上了眼睛,为了不影响明天上班,有机会休息最好不过了。
睡意蒙胧中,路野感觉左手被轻轻的拿起,放在一托垫上固定,不停地被什么抚摸着,耳边响起催眠般的轻声细语,至于是什么内容,他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