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上,快要到子时。
倩儿手中拿着一壶茶,一碟点心,来到锦绣院门口,对着正在守夜的两个妈妈笑道:“这是小姐赏赐给两位妈妈的。”
两人见是程似锦身边的丫头,不疑有他,接过茶和点心,几下就吃完了,倩儿见两人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见四周没人,悄悄打开了院门。
院子外的角落里,站了一个全身黑衣的人,看身形应该是个男子,披着一件大大的斗篷,看不清样子。
那人闪身进来,对倩儿低声道:“带我去你们小姐的房间。”
倩儿假意推脱:“小姐的闺房岂是随意能闯的?”
那人凑近倩儿,低声道:“少废话,这是你们夫人的意思,再啰嗦,小心你的小命。”
倩儿不敢再说话,带着他向程似锦的房间走去。
那人见廊下守夜的丫头正在睡觉,有一丝疑惑,倩儿低声道:“我让她也喝了迷药。”
那男子低声道:“你到机灵。行了,你走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
倩儿迟疑道:“你要对二小姐做什么?”
男子也不理她,推门进去,反手从里面插上了门栓。
他缓步向屋内走去,雕花大床上挂着鲛纱的帐子,影影绰绰中看见一个女子睡得正香。她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男子咽了口口水,几下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钻进了床帐中。
女子被他吵醒,见到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在自己的床上,大惊道:“你是谁?”
男子嘿嘿一笑,点了她的昏睡穴,女子一下子又软倒在了床上。
月光冷冷的照在院子里,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又似乎什么都和以前不一样。
五更时分,天快要亮了,男子起身,看了眼身边的女子。
她的身上满是自己刻意留下的痕迹,任谁看了,都知道她昨晚经历了什么。
男子低声道:“别怪我,我也是受人之托。”
他穿上衣服,趁着天色未明,向着刘氏的荣华院走去。
刘氏一晚上都没睡,一直在自己的房间等消息。此时见他进来,连忙问道:“事情怎么样了?都办妥了吗?”
男子道:“一切都按照夫人说的做了。”
刘氏满意道:“那就好。”
男子道:“既然事情已经办妥,那剩下的钱......”
刘氏笑道:“不用急,我这就让人去拿钱。”
张妈妈给男子上了一杯茶,男子有些心不在焉,还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等了一会儿,钱还是没有送来,男子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夫人,钱还是赶紧给我吧,我还要走,不然让人看到我在夫人这里,恐怕对夫人的名誉不好。”
刘氏的脸上漾起了奇异的笑容,说道:“走,你还想走到哪里去?你玷污了忠勇侯府的二小姐,难道还想活着走出去?”
男子一惊,拍案而起道:“明明是你让我这么做的,现在却说这种话,快把钱拿来,不然我杀了你。”
话未说完,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又跌坐在了凳子上。
他的冷汗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你刚才给我喝了什么?”
刘氏冷笑道:“自然是让你不再乱动的东西。”
男子这才感到害怕,颤声道:“求你放过我,我一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刘氏笑眯眯道:“放过你,我的戏可怎么演下去。等会儿去阎王那里报道,可别怪我,都怪你自己贪财。”
男子眼见刘氏拿着一把匕首过来,心中惊惧,努力伸手拽住刘氏的手腕,刘氏吓了一跳,急忙挣扎开,却还是被他抓破了手臂。男子也终于脑子一晕,陷入了黑暗中,再也没有醒过来。
荣华院里,因为刘氏的吩咐,众丫环婆子都在自己的屋子里没出来,只有张妈妈陪在刘氏身边。
两人费力的将这个男子抬到窗边,让他一半身子在窗外,一半身子探进屋子里,出要进屋的姿势,一把匕首插在了他的背上,刘氏对张妈妈使了个眼色,张妈妈放声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有贼啊!!”
院子里的下人们被惊动,纷纷从屋子里出来,看到这样的场景都吓了一跳。
几个丫头和婆子急忙进屋,刘氏倒在张妈妈的怀里,一副晕倒了的样子,张妈妈道:“快去请老爷,夫人被吓晕了。”
下人们乱做一团,有安抚刘氏的,有去找护院的,还有去请程然的。
没一会儿,程然就从陈姨娘的院子匆匆赶了过来。他心中虽然不喜刘氏,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发妻,听说她这里闹了贼,程然心中还是很着急的。
那个男子的尸体已经被下人们抬到了院子里,用白布盖上,程然走向前,发现他的致命伤是在背上,一刀插进了心脏那里。
刘氏脸色惨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把抓住了程然的手臂,眼里含着泪:“侯爷,我差点就看不到你了。”
程然见她的样子,显然受惊不小,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随即皱眉说道:“这贼是怎么跑进荣华院的,竟然差点进了你的房间,难道都没有人在院子里守夜吗?”
刘氏道:“昨晚我有些头痛,嫌吵,就让她们都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还好张妈妈发现了他,趁着他怕窗户的时候将他杀了,不然我也许就见不到侯爷了。”
程然眉头紧锁,自己这忠勇侯府从来没有来过盗贼,看着小贼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绝技,不然怎么会被张妈妈一个婆子杀死。既然如此,他又怎么敢来侯府盗窃,未免太不可一世了。
他转身命令府里的人去请京都府尹过来,毕竟是小贼入室盗窃被杀,无论如何都应该说一声。
程然蹲下,翻着小偷的衣服查看。突然,在他的袖口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包裹,程然打开,却见里面是一条精美的珍珠项链和一副红宝石的耳坠,看着有些眼熟,程然眯眼思索。
刘氏在一旁看到了,突然惊呼道:“这不是锦儿的东西吗?难道他还去了锦儿那里?”
程然心中一紧,站起身大步向着程似锦的锦绣院走去。
刘氏在他身后露出怨毒的笑意,随即面上恢复平静,紧跟着程然想锦绣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