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那狗x的居然介绍我去去一家叫做帝豪歌舞厅的夜总会当保安,当时我没明白过来,不用挨打还能找到工作,以为遇到好心人了。
后来我才明白,哪里是什么保安,就是让我去当打手看场子,冲锋挨打的事就是这样一号人,事过很多年我碰到过那工地领头人,还拉他喝酒,目的就想搞清楚他当年是怎么想的,这家伙酒后吐真言,也着实郁闷我一把,当时正巧帝豪夜总会在找能打的人看场子,这家伙见我还行,琢磨着介绍我去帝豪后能在里面玩儿一晚上,结果没玩儿成被人十块钱打发了。
但无论怎么说,看场的工作我干上了,也只有这样的工作不会要身份证,更不会在意我过去是干什么的,没事儿的时候就在夜总会里瞎转悠,时间一久渐渐适应下来,混子的本质也在这夜总会里被发挥淋漓尽致,总有那么些时候觉得自己很牛逼,就在那一段时间里,若不是偶尔有人喊出‘夏六一’这仨字,我恐怕得彻底忘记自己是谁。直到后来我见到一个人。
这里有必要提一提当年帝豪歌舞厅的内部结构,两栋老楼中间被生生的架了一座桥,外间这边的确是正儿八经的歌舞厅,夜晚一到,霓虹灯起。
而去另一栋楼得过桥,要收费,里面有表演,一般情况比较正规,唱歌喝酒,当然那是一般情况。
我见到的一个人在我上班一个多月后来到夜总会内厅,当时很多服务员都很奇怪这个古怪的男人,每次都会付钱进去夜总会内部大厅,也不见点酒,就端着那么一杯水在哪儿作坐着,偶尔还会向我点点头。
一开始我会礼貌性的回一个,到后来次数多了我也烦,索性懒得去回,更何况我心里也虚。
我心虚倒不是怕这人闹事,这么多人在,还收拾不了他一个么?我担心的是这男人打我自身的主意。那会儿还没有gay这说法,确切的说当时那社会本身对同性恋就没有意识,但这并不代表就没有。
几个相对较好的兄弟也都看出来了,私下里全都在笑我被‘玻璃’盯上,这名称还是来自香港电影。
有那么几天里我故意远离这个男人,没成想这家伙后来找到我并问我是不是认识他。
我当时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只以为这就是套路,奇怪的的此人得到我否定回答的第二天就不再来了,我当时还自鸣得意的认为我的回答让对方没了一点念想,然后放弃。
而就在几天之后,又一个人问起了我同样的话,然后再也不见,接下来又是第三个,我开始惶恐起来,接二连三来人问同样的问题实在不太像什么同性恋。
直到第四个人到来,我自己居然斗都产生了熟悉感,这个人很胖,自我介绍叫做杨春华,一来就直接喊出我的名字,并紧紧抓住我的手,要我无论如何要帮他。
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脑子里居然真就蹦出这胖子的名字来——杨春花。
“杨春花,有事说事,老子正忙着。”
“夏六一,看来只有你能帮我,快,快,趁我还知道你能帮我之前快帮我。”
这话说得我更是两眼一抹黑,怎么帮?帮什么?
“夏六一,你不记得了吗?几个月前我们曾经见过面。”
“不记得,不过看你面熟,咱们应该在哪儿见过吧?”
言语里带着质疑,毕竟这世界多为大众脸,像杨春花这种胖子多了去,我哪里分得清谁是谁?
“夏六一,你……看来你也越来越严重了,快,石头,一定是石头,快帮我。”
我兜里一直都揣着三块石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次无论是换什么衣服,我总会下意识的将三块石头转移收好。尽管我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但总又觉得应该有大用。
眼前这胖子让我用石头救他,石头倒是真有,可我有心无力,完全不懂怎么救。
“等等,夏六一,有用了,果真有用,哈哈哈,又回来了,又回来了。”
说完,胖子从后背抽出一把油腻得发亮的杀猪刀冲了出去,也好在灯光不是很强,否则得吓坏多少人。
而就在这胖子前脚一走,好几个人又从人群中窜了出来,仔细一瞧,居然就是这胖子之前那三个奇怪的客人,而它们都同时喊出了我的名字——夏六一。
愣了好几秒以后,我被围了,刚要做出干架的架势,其中一人再次开口。
“夏六一,我是石九,你真不认识我们?”
“石九?”
我他奶奶的连自己都不认识,那还能想起谁是石九。
“对,我是石九,这是周山和刘威。”
“有事就说。”
几人的表情都很诧异,同时很快释然。
“夏六一,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莫名其妙的就觉得该来找你,然后一下子就想起以前很多事,你还记得咱们那次地底之行吗?”
“什么地底之行?对不起,我就是个保安,别鬼扯那么多,有什么话就直说”
“都记起来了,夏六一,看来那三块石头果真有神奇的力量,吸引着我们几个到这里,然后找到你,恢复自己记忆,但看上去你却一直没有把记忆找回来,我们得帮你。”
“又是石头,能不能来点新鲜的,你们可以走了,老子在这儿过的无比潇洒,用不着你们编故事,要玩儿就好好玩儿,这里是男人天堂,不玩儿就走。”
思维里在告诉自己这几个人虽然提到我兜里的三块石头,但更像江湖骗子,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哪有那么高深,我就是夏六一,一个看场子的打手而已。
脑子里虽然想着,但脚下的步子没动,眼神飘向另一边,正上班,我得盯着。
“石九,咱们……”
其中一人开口,被石九阻止。
“先走,等他独自一人时再找好好谈谈。”
转过头来,三人已经走向门口,而我随着音乐摇晃着脑袋,有些怔怔的看着几人背影,然后端起一旁桌上的剩酒倒进嘴里。
“一哥,出事了。”
刚入口,又一声音递过来。
这世界永远是强者说话,用在看场子打手这一行里就是谁拳头硬谁就能当哥。原本我也新来不久,年龄也在这群人里比较小,但长得老陈,好几次出手都狠,也够义气,几个月来俨然成了大部分同事嘴里的‘一哥’,后来大胡子经理见我来力,正巧保安队副队长不干了,我也就顶了空。
来喊我这兄弟也是新来的,看这表情出的事儿应该不小。
“什么事?”
“先前那个和你说话的客人,提着杀猪刀把另一个客人拉进了厕所。”
“你是说刚那三个人?”
“不是,之前那胖子客人。”
“杨春花?走,带我去看看。”
帝豪夜总会的厕所不止一个,七拐八拐来到最里间角落的厕所外,有另外俩兄弟正站在门口。
“一哥来了。”
在俩比我年纪大的人面前当哥,心里还膨胀了一回。
“什么情况。”
“没动静,要砍死在里面咱们不好交代。”
“你都说没动静,还能砍死在里面?”
“杨春花,我是夏六一,你不是说我刚救了你么?要搞事出去搞,别在这里。”
敲了几声门,喊了几句,没有回应。
“朋友,我要进来了,咱们有话好好说。”
手摸在门把儿上缓缓的往里推,一条缝儿出来,斜着往里面一望,还是不见有什么动静。
“朋友,我进来了!”
索性一把推开大门,‘噹’的一声撞在墙上,可他奶奶的还是没动静。
望了望身边几个同事,有些怀疑是不是搞错了。
厕所里还有不少的隔间,还得一个个的看看。踏进去,一脚踹开第一个隔间,空的,什么也没有,接下来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最后一道门被踹开,依旧没有见到半个人影,转身看着身后几人。
“好玩儿吗?”
“一哥,没骗你,刚那胖子抓了一个人进厕所,人怎么没了?”
来找我这人叫王强,比我还小几天,挺老实一兄弟,好像还只是在帝豪做兼职,我了解他性格,应该不会开什么玩笑,但这厕所里没人又是事实。
王强把气撒在了守门的俩人头上,都是年轻人,脾气都不小,俩人赌咒发誓的同时也和王强杠上了,都说自己没离开过厕所门口半步。
我摆摆手说都自家兄弟没什么可吵的,前后转悠了一回这厕所,有门无窗。应该没地方翻出去才对,像这种老式多层也不可能有什么通风口,没地方出去。
这事儿就怪了,人呢?
“你们真能确定没有离开过半步?”
“一哥,能,我们都看着那胖子进来的,然后一直守在门口没离开过。”
“算了,咱又不是警察,只要不在咱夜总会闹事,管他奶奶的做什么,出去做事吧。”
“一哥,你看这是什么?”
招呼几人准备出去,王强却突然开口说话,似乎有所发现,顺着其目光一望,洗手池下面真有东西,刚只顾着找人却把这地方给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