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指导身后那年轻人一句话让我目瞪口呆,这世界上还真有第二个夏六一么?他是夏六一,那我是谁?我才是夏六一,下意识的往身上摸军人证,哪里还能找出来,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在地底世界里掉落得干干净净,这下我开始真有些急了。
“军人证,你说你是夏六一,那你拿什么证明?”
“给,这就是证明。”
对方摸出我熟悉的证件,打开之后,二指夹着翻开递到我眼前,我想接过来,他却缩了回去,只得就这样看,好熟悉的名字,夏六一,上面赫然写着夏六一三个大字,而且后面的出生年月,入伍时间都清清楚楚,而且和我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上面的照片,不是我。
蒙圈了,看着眼前这一群我陌生而熟悉的人,我彻底蒙圈了,第一次有种我到底是不是夏六一的想法浮现在脑子里。
如果我不是夏六一,那我是谁?不对,我就是夏六一,真真实实的夏六一,对面这家伙才是冒充,一定是大家都在和我开玩笑。
“指导员,我真的是夏六一,我最近执行了一次非常危险的任务,差点就回不来了,任务,秘密任务。”
为了找回自己,我不得不一再强调自己任务的事,指导员的表情有些微微愕然,而后将身后那家伙手里的军人证拿了过来,再次递到我眼前。
“这位老乡,想必之前的电话也是你打的,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连队最近几个月都没有接到过任何任务,而且夏六一只有一个,在咱们连队里已经有一年多,也没有接受过任何秘密任务,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我没有搞错,指导员,我真的是夏六一,真的是。”
几番下来,我精神有些受不了,所有人都不再认识我,这世界也真的存在第二个夏六一,而且他成了正主,而我却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神经病一样的人。
“好了,这位老乡,你的要求我已经答应你,钟连长和王指导员不会胡说,现在你可以说清楚你到底是谁了吧?”
“说了我是夏六一,我是夏六一,你们这一群人到底怎么了?老子去执行任务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回来你们都装不认识,要干什么?还要我的命么?老子不怕,来就来,X的,什么狗屁部队,X的,老子……”
情绪终于绷不住了,虽然之前有过那么一丝担心觉得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那仅仅是一丝而已,真出现了不太受不了,开口大骂起来,尽管知道这样做没什么好处,但在这会儿连自己都丢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老乡,别激动,老乡,老乡,搞什么?这里是你想闹就能闹的地方吗?”
方华原本态度还行,但这会儿也有些火了,一声大吼之后身后就抓住我肩膀,反手又是一剪,我感觉整条膀子都已经麻木,完全反抗不了。
“这位朋友,我们不知道你到底处于什么目的闯进军区,这件事我们一定要调查清楚,门口打架的事得向外面老百姓做出一个解释,另外就说我们怀疑你闯军区有危害安全国家的企图,所以对不起,夏六一,拿绳子来,先把他绑了,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说。”
“是!”
王指导身后那夏六一回答得倒叫一个快。
“算了算了,夏六一你先等等,先别去。方团,看这老乡这里好像有点问题,事情也不是很大,你看是不是放了算了,下次让门口站岗的同志注意就行了。”
王指导员出声阻止对面那‘夏六一’转身去拿绳索的动作,而后朝着方华打起圆场来,不过我他奶奶的就有些不依了。
“王指导员,不用给我打圆场,你们看清楚,我真的是夏六一,真的是夏六一,不是神经病。”
望着王指导员身后那个‘我’,身上的无明火早就起来,怎么看这家伙怎么都不顺眼,我甚至还觉得他在朝着我阴笑,这怎么行,莫名其妙的被人占了自己身份,我倒成了神经病。
“这位老……”
“我X你X的个X,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占有我的身份,老子才是夏六一,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X种。”
什么都绷不住,彻底大爆发,大声咒骂的同时,想直接冲过去,不管有没有用,先揍了再说。
当然我也太高估自己,之前在门口二打一的情况下我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更何况手的剪住,还这么多人在场。
出手最快的是方华,这丫的抓住我的衣领,一个过肩摔我又被丢在丢上地上,身上好多伤口又开始往外冒血,能想到自己这模样的狼狈,整个人一阵晕乎,疼痛又让我哇哇大叫后清醒过来。
“算了,方团,我看这老乡精神真出了问题,要不这样,他身上受伤也不轻,咱们先让医生给他看看吧。”
指导员替我求情,这让我看到希望,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指导员心里其实知道我到底是谁,只是在这种情况和时机之下,并不适合直接说出来,看医生只不过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想创造出单独机会让我见他,
抬头望了望指导员,又望了望方华,事已如此,再是无理取闹下去对我没什么好处,我也想找机会单独和指导员谈谈。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方华点头才行,很幸运,方华同意了,事后想想,这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像指导员说的那样,事儿原本就不是很大,如果真闹得太过厉害,对谁也没个好。
方华不打算追究,而我也没再继续闹下去,很快也被送到227,有个小插曲,医生在检查我身体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虽然我身上没什么致命的伤口,但这伤口数量却多得惊人,尤其胸口上,密密麻麻布满锥形嵌入式伤口。
心中有些骇然,那些虫子会不会也存在‘寄生’,别到时候我这满身都长虫子,那得死多惨?
如此忐忑下过了几个小时,检查结果出来,除了手上有过扭伤之外,别的地方全是皮外伤,屁事都没有。
可虽然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但我这心里还是一阵儿的心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也许仅仅是心里问题,也许的也许,搞得我看到漂亮护士妹妹都没啥兴趣了,更何况我知道自己现在这状态,是个女人都不会正眼看我。
另外一件令我纳闷的事儿也出现了,我以为指导员会来单独见我,或者找机会塞我点纸条什么的,期待了好久,直到医生说我已经没什么问题可以出院了指导员都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会儿的我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理解错误,王指导为我求情仅仅还是为一个流浪的疯子求情而已,这中间并没有其他什么存在。
应该有人在227里打过招呼,医院并没有让我付任何的医疗费用,出院前我还特地问医生送我来的人是怎么说的,只可惜医生也摇摇头说不知道。
说来在医院的这几天里,我脑子里虽然很忐忑,但伙食还真不错,至少不用露宿街头,我也想好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我还是得找回自己,只不过这回不能那么冲动,咱也不是牛人,以前在镇上横行那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那一套用在部队可不行。
老子蹲守,我就不信指导员还能永远待在连队里不出来?总有个单独的时候,到时候我一定要问清楚,还有就是那已经成为我的‘夏六一’,要是这丫的出来也得好好找他‘聊聊’,怎么就成了我?
接下来在几天的时间里,我一直就蹲在军区门口,期间还被站岗的军人认出来过,但无所谓,老子又没有硬闯,不能拿我怎么样。
直到第五还是第六天来着,我终于等到指导员单独出来,那叫一兴奋,恨不得马上扑过去。
指导员一眼就认出我,这么些天我都没能换上衣服,很好认,并没有躲避我,而是直接迎上我过来,我有些喜出望外,看来指导员还是认识我这个夏六一。
“小伙子,你怎么还不走,还想和站岗的同志打架么?”
一句话让我心里凉了半截,这称呼,依旧没把我当做夏六一在看待,用了那么一秒平复心情,准备拿出些实质性的证据,比如说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
“指导员,我不是来打架的,我还是想说我真的是你手里的小兵夏六一,你身边那个是假的,如果你不信可以看看我身上的衣服,这是我执行秘密任务时发的装备,也只有部队才会发这样的衣服吧?”
指导员盯了盯我,又盯了盯我身上的衣服。
“小伙子,一件衣服证明不了什么,我看还是算了吧,这样小伙子,你告诉我你老家在哪儿,我给公安局那边打个招呼送你回去。”
“王指导员……王……”
“好了,小伙子,别说了,夏六一这个小鬼是我看着进连队,你也不要胡闹了。”
“指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