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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念执着

东篱墨只字不提惊雪身份的事,仿佛丞相不曾出现,她救他时那一幕不曾发生,待她更加温柔体贴,百般宠溺。

惊雪也难得表现配合,往常的一副冷漠模样不再出现,有东篱墨在身边,脸上总带着笑意。之前因为要煎药,又怕她有事,东篱墨便在梨园住下,还将惊雪楼旁的小厨房收拾出来,除了为给惊雪煎药外,还方便他为惊雪做些好吃的。

惊雪见他时常衣衫不整,俊俏的脸上还有些许黑灰,总是忍不住掩嘴偷笑,东篱墨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梁,“你还笑,都不知道这是为了谁?”本是责怪的话语,经他的嘴说出没有一丝的责备,反倒带着浓浓的宠溺。

东篱墨无事的时候,总会弹琴给惊雪听,偶尔还会讲一些故事。

惊雪才知道这一万年来发生了许多事情,先不说神界如何,他们的后人仿若一夜之间消失,没了踪迹,除了一些不知因为何原因留在人间的人。

她们日日相对,本就互相有好感,经过这些事,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大步,东篱墨以琴音示心声,惊雪用笛音回奏爱意,这一刻,他们都是幸福的。

只是,美好的时刻总是很短暂,有些事情,即便不去在意,也总会找上门来。

那一日,东篱墨出府给惊雪买好吃的,当朝丞相,也就是秋曦的父亲秋辞延突然出现在惊雪面前。

惊雪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仍好奇,“你是来找我的?”

秋辞延比之前见他之时苍老的许多,面色平淡,“是的。”

“哦?”惊雪挑眉,“若我没有记错,记忆还算明朗,前些时候你还想除我而后快,如今是想了结之前的事么?”

“惊雪姑娘,之前的事是老夫冒犯,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只听说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却不知我一小女子如何能做到这样?”惊雪知道他说出这样话已是很给面子,可他来找她所求的事毕竟不是一般的事。

秋辞延知她这样说情有可原,并不计较,只是拱手道,“老夫在这里给姑娘道歉了。”

惊雪本只是故意想要为难他,见他如此,连忙将他扶起,“我知道你来找来所为何事,只是……”若她接受,那他会如何?

“你是在担心篱墨?”秋辞延像是明白什么,忽然开口,“正是因为皇上将篱墨立为太子,这古越国才变成这般,想必是因为有不臣之心的人想要以此相要挟。”

秋辞延的话再明白不过,惊雪若有所思,这些时日,她也在想,这件事她要不要出手,如果她不出手,这古越国会沦为魔道傀儡,可若是她出手,她就可能不复存在。

“容我想想。”

“好,若你想清楚了,就来丞相府找我。”

秋辞延知晓她的疑虑,虽然他知道能救古越国的就只有她一人,可她却不会强求。

东篱墨回来时,惊雪正发呆,他走到她身后,将手里的美食递到她的面前,惊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动也不动。

“在想什么?”东篱墨站在她面前,轻声道。

“啊?”惊雪闻声,一怔,“没……没什么。”

她很想告诉他,她要找的答案已经找到,她已经知道他就是她,无论是一万年前,还是现在,她的心都与他紧紧地拴在一起,她想与他相依到老。

她多想不管这些事,不顾古越国的生死,只想依偎在他怀里,不想离开他,他们可以去无涯之境旁的梨花羽林,在那里朝夕相处,厮守一生。

那一夜,惊雪毫无睡意,她想起鸿黎临走前对她说的“爱并不一定要两个人在一起”,她忽然觉得星辰是不是早就算到什么,才会让鸿黎传这样的话给她。

看着东篱墨恬静的睡颜,即使睡着了,他依旧俊逸非凡,恍若神人,不对,他本是神人,只是如今是凡人,他的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是不是梦到了幸福的事,会不会有她?

直到窗外本应皎洁的月光忽然渐渐变红,惊雪才回过神,若是要救古越国,必须在这月亮未全变成血月之前除掉设结界的人,一旦血月挂起,古越国就将是人间炼狱,无人可救。

惊雪起身,又回望东篱墨一眼,才推门出去。。

东篱墨睡得深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惊雪在他身边,待他醒来,早已是日上三竿。

推门而出,将梨园寻了个遍,也不见惊雪的人影。

秋曦四人突然来到他面前,面色不好,“过了今日,明日就是你继承王位的时间,提前恭喜你了。”

“惊雪呢?”东篱墨冷冷地开口。

“她离开了,去找她的兄长了。”

“离开?她怎会不和我说一声?”

“她来京城本就是来找兄长的,如今在京城耽搁许久了,现在离开,也情有可原,不是么?”

秋曦一脸伤感,见千未曜三人说着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话,心里很是难过,她很想告诉他,他说的那个人此刻正在挽救他们古越国,可是昨夜她千叮呤万嘱咐,不能告诉他实情。

东篱墨一眼扫过几人,独见秋曦不语,反倒一脸伤感,冷冷看向她,“秋曦,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我……”

千未曜怕秋曦露出马脚,连忙道,“这是真的,她是妖,你是人,你们终究是人妖殊途,不可能在一起。”

“秋曦。”

“可不可以不要问我?”秋曦崩溃道。

“墨,你忘了她吧。”卞残衍忽然开口,他们忍得太辛苦,可是又能如何?他们三人去阻止,可就像是以卵击石。

“不,她在哪里?我要去问清楚。”东篱墨怒吼道,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

“我们可以骗你,这‘拾忆石’不会骗你,你自己瞧吧。”

拾忆石本是惊雪的宝物,可以看到尘世间所发生的任何事情。她怕东篱墨不相信他们的话,就将这个交给他们。

上阳淳拿出惊雪交给他们的拾忆石,念了个诀,拾忆石就出现一段画面,惊雪出现在画面中,昨夜见东篱墨睡着,偷偷的出了慕王府,往其他地方去了。

东篱墨顾不上这是不是宝物,直直地将它摔地上,“我要去找她。”

“我们不会让你去受伤。”千未曜三人将他拦下,可东篱墨不管不顾,用力冲破他们的束缚,身体才刚恢复,刚冲开,就口吐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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