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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离府出走

穆尘和清泉出门整整一夜未归,并且相府上下无人知道二人究竟去了哪里。除了清泉公主的两个贴身婢女月儿和香穗以外,阖府上下没有一个小厮丫头婆子跟着出去。虽然公主时常女扮男装出门,但是像这样彻夜未归的情形是从未有的。如今连穆尘也不知所从踪,相爷和穆老太太心急如焚,却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只能挨个询问相府人等。

素心听问此事,顾不得所谓礼仪,便携丫头婆子来问个究竟。只见穆老太太木然的坐在榻上不知所措,旁边的老妈妈立在一旁安慰道:“大少爷和公主吉人天相,自会平安无事的归来。”

“平安归来自然是极好,如若公主有个什么,如何向圣上交代?”穆老太太绞着手帕,忍者泪说。

“太太,事情自然是不会坏到那个地步。想必公主一时贪玩也是有的。大少爷也不在府里想来是和公主一起出去的,有大少爷在应该没有什么。”那老妈妈极力劝说穆老太太。

“太太,太太”素心由于走的急,喘气有些不匀。

“素心,你怎么出来了?你都听说了吧?阖府上下都不见公主的踪影,也不见留下只字片语。”穆老太太激动的说。“素心,你说此时该如何是好?相爷上朝该是快回来了,就是回来也是没有法子,一拨一拨的各部各府的大人,门生故吏都排队等着谈国事,拉关系。”

“太太,公主不是小孩子自然分得清楚轻重缓急,不会这样任性妄为。说不准眼下就在回府的路上。”素心一边说着,一边命婆子给穆老太太沏茶。

公主下嫁相府是光耀门楣的喜事,穆尘对清泉公主也是一见钟情,情有独钟,相府上下自然欢喜。清泉公主自进相府以来,素日素常对长辈孝顺贴心,对平辈和睦亲密,对下一辈慈爱宽和,对家下人仆从也是怜贫惜贱,合府上下无人不尊,无人不爱。“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世间事不如意十有八九,相爷太太常常为子嗣夜不能安眠,也顾不得皇家颜面不得已求亲于沈大将军养女素心。素心入府不过四日,新婚燕尔,还和公主未曾照面,公主和大少爷就离府出走,这着实伤人心肺。

这边说着,二姨太,三姨太,四姨太以及几个小姐陆陆续续也到太太房子打探情况。在素日里或许为着家产权利,为着针头线脑争风吃醋,冷嘲热讽,现如今,府里出这样的大事,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等相爷太太吩咐各房大大小小都来想办法,出主意,相互安慰。

相府权倾朝野,但是人丁单薄,到穆尘这一辈,除了穆尘以外并无其他男丁。穆家大小姐是穆老太太嫡出,指婚给简亲王府贝子,现已出阁,剩下的小姐年岁都轻,掂不清事情的分量更是没有主意。几位姨太太更不消说。房内一时愁云惨雾,唉声叹气。丫头婆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是来回端茶递水,禀报出去找寻的结果。

好容易等到相爷下朝回府,穆老太太便名人去请。相爷一整天也是为这事魂不守舍,三番五次想禀报皇上却不敢言语。今日相爷便草草打发了门生故吏,各府官员。相爷缓缓步入房门,在一个太师椅上落座,脸上显出疲惫憔悴。穆老太太的贴身婢女桃红端茶上来,低头轻声道:“相爷,请用茶。”说完,不等相爷出声便下去了。

“相爷,您看这可如何是好?眼看日落又是一天,还不见公主和穆尘的影子,派出去的人也打探不到一丁点消息。”

“今日在宫里几次想回禀皇上,话到嘴边却不敢出口。公主在相府失踪,这事可大可小,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担不起呀,这百年相府怕是难保。”

“要说这公主入府这些年宽厚谦卑,知书达理,自然不是任性妄为之人,更别说和谁有什么仇怨。”二姨太说。

“公主在相府这些年和大少爷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连红过脸的时候也是没有,更别说委屈了。想来不是离府出走。”四姨太说。

说到“委屈”,相爷和穆老太太浑身冒一冷汗。要说委屈实实不敢说没有,以身无所处为由,迎沈家小姐入府,这不仅伤了公主的心更是折了皇室颜面。这件事情如同定时炸弹一般埋在相府,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踩中,也不知道哪件事就会引燃,在此时此刻,相爷和穆老太太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恐惧。屋子里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更是增加了相爷夫妻的心烦意乱。

“各房都带着小姐丫头回房歇着吧,我和太太自有章程。各自回房以后别再议论纷纷,招惹是非。若要让我听见谁在背地里嚼舌根定然不饶。”相爷说。

各房姨太太携小姐,丫头婆子尾随其后鱼贯而出。顷刻间,房内一片安静,只听见自鸣钟的声音。

相爷起身坐到穆老太太手里,握着手说:“太太,事情不会糟到这一步的,也许公主和穆尘只是出去游玩散心,不过几日便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

“但愿只是这样。相爷,公主不会真的怨恨咱们迎素心入门吧?”穆老太太担忧的问。

“清泉公主是当今万岁最珍爱的公主,金枝玉叶,心气自然是比平常女子高些,况且对和穆尘又是那般恩爱,要说伤心委屈也是有的。但也是读四书五经长大的,温婉贤惠,知书达理,想必不会过分怨恨我们,更不会陷相府于万劫不复之地。”相爷思忖着分析道。

“这样最好。只要公主和穆尘平安归来就好,回来以后其他事情再慢慢商榷着一件一件的处理。”穆老太太若有所思。

“迎沈家小姐入府这件事情或许我们处置的急了一些,悔不当初呀,当初应该禀明皇上,看皇上的章程在做打算。”相爷说。

“这会子也是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只得看穆尘怎么处理。等公主回相府之后,一应供应要更加细致周到,吩咐素心不可惹事。等时机成熟禀明皇上。”相爷一边筹划一边交代穆老太太。

“相爷说的是。我们要想法子弥补公主,切不可失了礼数,唐突了公主。”穆老太太心如比干玲珑,只是当初盼孙心切才冒天下之大不违,折皇室颜面,损公主威仪。原来皇上念及百年相府,三代忠良,又见穆尘文武双全,将会是一代贤相良将,故将最钟爱的公主下嫁,不成想相府却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欺君罔上。现下已经坐实欺君犯上的罪名,且看相府怎么翻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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