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陈府门口,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迷茫,在我眼前的是两条路,去追,或许会让我有一丝幸福,也或许会让我坠入万丈深渊。
或者……承担一次陈家女的责任。
可是……
我望着门外,双手紧紧地攥成拳,直到我的母亲追出来,我一直望着门外的方向。
母亲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了,深吸一口气,望着母亲,“乌孙王子岑陬·翁归靡?”
我静静地望着母亲,在这一刻我竟出奇的平静,明明答案呼之欲出,我却非要讨个明白。
明明即使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
“阿娇,你……”馆陶的脸上出现了担忧的表情,这是我在与刘彘有婚约后母亲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她后面的话虽未说完,而我却知道了,知道了答案。
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母亲,我是陈家的女儿就应该担负起陈家的责任。”
既然爱情刚刚萌芽,就让它折断吧。
……
两年后
举朝震惊的消息传出,皇上废太子刘荣,封为临江王。
坐在陈府的后花园中,沐浴着阳光的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只是微微一皱。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有位不怕死的大臣向景帝进言:“常言道:‘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今天太子的生母还只是一个姬妾,现在应该要给她一个名号才是,所以应当立为皇后。”而景帝大怒:“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于是乎这位大臣便被处死,而其中,我很清楚,这位大臣根本就是母亲和王夫人唆使的。
当然,最最根本的原因也不能从这上面看,这样废太子岂不是太儿戏了吗?
要怪只能怪刘荣有个不成器的母亲。
那天的事,令武帝,刘彘和母亲都产生了疑问,而我只是淡淡的一句,“他曾经救过我一命。”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便不愿再多说什么,这件事也不不了了之。
而那天我是陈家女的话,母亲也听进去了。
倒也没有辜负王夫人的期盼,时常在景帝跟前说栗姬的坏话:“栗姬这女人相当善妒,每次遇到其他有宠的妃子,就常让侍者在她们背后吐口水来诅咒她们,而且她还相当迷信巫术呢。”景帝听了以后,也开始对栗姬印象变差起来。
后来景帝健康不佳,为此心情也不怎么高兴,便告诉栗姬:“我百年以后,希望你能善待其他的妃子与她们的儿子。”栗姬听完这话,反而更加暴怒起来,她非但不愿意照顾其他有宠的姬妾子女,甚至对景帝出言不逊。景帝对她的态度也相当不满,却还是忍耐下来,只差没有发作而已。
而母亲也时常向舅舅夸奖刘彘,而舅舅以前曾听王夫人说,她在怀孕时曾梦见日入腹中,所以也连带觉得王夫人的儿子比较好。王夫人知道景帝还在担心栗姬的事,怕事情生变,就设计陷害栗姬。
于是才有了大臣进言的一幕。
我望着石桌上的一切,渐渐的陷入了沉思。
这是刘荣在京城所有的产业地契,价值万金,我不明白她为何要交给我,难道是因为他知道太子一废,自己将再无活路?还是什么?
连同这些地契的还有一封信,信上只有寥寥数字:将我最后的一切送给我的朋友在异域最想念的女子
我静静的敲打着石桌,忽然闭上了双眼,思略这一切。
只是一会,再次睁开了眼睛,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毛笔,写下几字,我将尽我最大的能力护你周全,已还两年前的人情
写好之后,原想唤人去送,可望着纸上的几个字,怎么看都觉得后半句夹杂了什么感情。
甚至有些烦躁的将它撕碎,写下几字:我会极力护你平安
唤人过来取信离开后,我坐在那里发呆,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刘荣被废,接下来刘彘册封太子是一定的,而自己婚事也该要进行了吧。
我忽然站了起来,或许有些事情该问个清楚了吧。
我一路小跑,终于追上了那个送信的人,从她的手中拿过信,直奔城中的一间酒楼而去,送信的人说,刘荣在此恭候,其实我很奇怪,在百忙之中,他竟然还能抽出时间与我相见。
我万万没想到,我从他这里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