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羽,怎么还没有消息?!”
“南荣师兄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把卓日达那小子叫来问问。”惊羽立刻收起了殷勤扇着风的折扇,转身大步往弟子食管处跑去。
惊羽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时候卓日达那个大胖子肯定还赖在食管处胡吃海喝的,仗着家里富裕,经常自掏腰包让人给开小灶。他家人花了大价钱买了入院名额把他弄进来本就是希望学点防身的本事,顺便减减肥的。这下可倒好,肚子比来的时候足足大了一圈,脸圆的跟个肉包子似得。
惊羽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努力的扯着烧鸡的后腿,“吃吃吃,还吃呢你,南荣师兄让我来找你。”然后就不由分说的拉着卓日达就跑。
“哎哎,你慢点,别拽我,我的鸡腿都要掉了。”卓日达左手拿着烧鸡,右手拿着鸡腿,就这么任由惊羽拉着他的衣摆一路小跑。
“嗖~”
“哎哟,我的鸡腿呀,是谁?谁用石子扔我?”卓日达弯腰蹲着心疼的看着掉在泥地上的鸡腿。
惊羽没想到这个胖墩会突然蹲下,攥着他的衣摆就猝不及防的摔了个狗啃泥,爬起来就冲着卓日达吐口水,“你个死胖子,不就是鸡腿掉了吗,你少吃一个会死啊,说蹲下就蹲下,你看把我给摔得。”抬手就准备狠狠地给他脑瓜子来一记。
“欸~”
卓日达一手护着头,一手高举着鸡腿,但是迟迟没等到惊羽的“大板栗”落下来。微微抬头眯眼,“谢谢南荣师兄,还是南荣师兄最好。”一脸傻乎乎的笑容。
“南荣师兄,你这是?”惊羽很惊讶,他没想到南荣师兄会帮胖子达拦挡。
“咳,惊羽啊,你也别老欺负日达,把手拿开。”南荣抬了抬手肘,示意惊羽把手拿开。
“哦。”惊羽乖乖的把手拿开了。
“来,日达,我扶你起来。”南荣拉着卓日达的胳膊。
“哎哟,南荣师兄,你别,轻点,捏到我的肉了。”
一旁的惊羽看着嗷嗷直叫的卓日达,乐的都能开出朵花了,他就知道南荣师兄平时对他们的小打小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的,今天怎么会这么好心的帮胖子达了。
“卓日达,你是不是除了吃的别的就不往脑子里去吗?你说说,我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啊?”南荣掐着肉肉的胳膊一边发问一边晃动。
“哟哟哟,轻点,你交代的事有结果了,你先松开,我慢慢说。”卓日达忍着肉疼,却始终惦记着手里的烤鸡,不肯松开半分。
“快说!”南荣一把甩开了卓日达肥滋滋油腻腻的胳膊。
卓日达爬起来拍拍圆臀上的泥土,啃了一口烧鸡,支支吾吾的,“南荣师兄,你交代我的事,我托人当天就办了,昨天收到消息说,说…….”
“说什么,你再不给我说清楚你信不信我给你烤鸡扔了。”南荣假意挥手。
“不要呀南荣师兄,我这就说。”卓日达小心眼儿的将烤鸡藏到了背后,“信上只写了,说是他们埋伏在卫景耀回家必经的树林里,但是等了一宿也没看到脸上有伤疤的少年,倒是看到一群山贼土匪在调戏一个仙女儿似得红衣姑娘。”
“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
“那也就是说花了钱,事儿还没办成,人都没见着。”南荣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
“可是,这也不怪我呀,是他们办事不利。”卓日达小声的嘟囔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滚。”
惊羽从来没见过南荣师兄发这么大的火,在他的印象里,南荣师兄一直都是为人和善,温文尔雅的。虽说一直讨厌卫景耀,但到底没做什么,这次居然想要他的命,还迁怒胖子达,“南荣师兄……”
“你们都走,让我一个人静静。”转身,一袭白色院服被日光晕染,泛着淡淡的光晕,仿佛天界下凡的仙子。那个背影,带着一抹绝尘隔世的孤寂,仿佛在世间已孤身行走了千年,令人不忍、又不敢接近。
只是,不知他的内心是否配的上这样美好的视觉。
……………….
笼罩蓝天的帷幕被阳光层层穿透,撕去了它狰狞的面孔。灿烂的金粉洒在圆桌,枫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柔和的微光。茶杯里飘出了浓浓的茶叶香,浓郁香醇。悠闲的午后,翻开手中的卷宗,品一口香浓的茶水,享受属于秋天午后的惬意。
微眯着双眼望向窗外,茫茫人海,陌生的人们用千年的轮回换来这一次,又一次的擦肩,等待下一次的邂逅。“她还好吗?还会不会记得我?”卫景耀的嘴角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在想什么呢,瞧把你高兴地?”林景端着盘水果走近窗台。
“没想什么,娘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不是该午睡了吗?”卫景耀放下手中的卷宗,活了一下脖子。
“跟娘面前还打哈哈,没想什么,我儿子能拿着武学卷宗看着窗外傻笑?”林景将果盘放下,“这是你莫娘阿婆给你切的水果,怕你嫌药苦。”
卫景耀捏起一瓣橘子丢进嘴里,“阿婆还当我是小孩子呢,我都长大了,药再苦也不怕了。这橘子真甜,娘你也吃一瓣。”说着便拿起一瓣橘子塞进林景的嘴里。
“好好好,景耀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是大孩子,行了吧。给娘说说刚才自己在那里笑什么呢?”林景冲着卫景耀的腮帮子捏了捏。
“真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事,很久以前的事。”
“哦?是在哲武院的事吗?今天娘不想午睡,能跟娘讲讲你在哲武院的事吗?这几年你不在娘身边,都不知道你过的怎么样,都学到了什么,给娘讲讲吧。”林景拉着卫景耀的手放在手心。
“既然娘想要听,那我就讲讲,就从我刚进哲武院说起吧。”
武域大陆上的人基本上都会修炼武之力,这便使得这片大陆上有很多学院教授修炼武之力和各种武功、剑术。而这其中有三大学院是齐名的,分别是哲武院、飞升院、伊华院。伊华院只收女子,所以竞争最为激烈的是哲武院和飞升院。
飞升院只收男子,重点培养,每年举行擂台赛,层层筛选,优胜劣汰,所以飞升院走出来的学生几乎都是精英。而哲武院拥有男院和女院,虽然也会通过考核挑选学生,但是只要钱够多还是可以竞抢入院名额的,每年都有二十个名额可以购买。所以哲武院相对于其他两院有着更为深厚的经济基础,从而有着较为雄厚的师资力量,力挽狂澜,独占鳌头。不过,哲武院的招生也并不是完全不注重质量,学院的师尊们会云游四方,挑选中意的有资质的学生,无需考核直接进入院试,决定去留。
卫景耀便是这其中之一的幸运儿,被元老级的副院长冷夜凌相中,院试都不用参加,直接列入学院名册中。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蔫吧着叶子的柳树无力的垂在池塘边,树上的知了此起彼伏的聒噪着,大黄狗趴在树阴下伸着舌头喘气。一阵微风拂面,带来阵阵热浪,夏荷浮在水面,摇曳摇头晃脑,青蛙鼓着两个腮帮子懒洋洋的坐在荷叶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呱呱”。
照理说,这个炎热的季节,孩童要不是躲在家里纳凉,躺在榻上抱着脑袋大喊“好无聊”;那就是三五成群的趴在池塘边的树荫下嬉闹着玩水抓小鱼。
一处树荫下,一个约摸四岁的孩童,肉肉的小脸儿,被热浪拍的红扑扑的,脸上挂满了汗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出一股子坚毅,小辫儿朝天的翘着。两脚开立,扎着马步,一手向前平举,一手别于腰间,按掌出拳,两手来回交替,“呀……呀……呀……”清脆稚嫩的声音回荡在竹林间,打在心间。虽然面容稚嫩,但精神十足,坚定俊逸。他用并不熟练的动作模仿着画册上的一招一式,虽然蹒跚,却无比认真。
这便是冷夜凌初次见到卫景耀时的场景,一个肯认真,愿吃苦,可付出的小娃娃,将来就算不能成为巅峰强者,也会成为一个古道热肠的侠义之士。他收徒不看资质,看品质,只要有颗坚定的心,就算是个笨蛋,他也愿意教。
然后冷夜凌便和卫景耀的母亲定了五年之约,等到卫景耀满九岁,达到哲武院的入学年龄便前往哲武院学习。
繁茂的树木遮去强烈的阳光,一阵风吹过,枝叶晃动,太阳便趁机在地上投出斑驳的碎金,这些碎金斑点像一只只活泼的小精灵,迎风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