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忆然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海微微,一头夸张的小波浪卷发,浓到化不开的长睫毛,深色的眼影,还有鲜红鲜红的嘴唇,闪着金属片的吊带衫,和一条破破烂烂的浅蓝色牛仔裤,她忽然觉得脊背一阵恶寒。看着海微微得意的将一个塑料带递给自己,还不忘记朝自己抛个媚眼,陈忆然觉得她在挤的狠一些,眼角的粉都得成块往下掉了。
“快去换上!”海微微说。
陈忆然心一横,快步走进旁边的试衣间。不一会儿,一个乡土气息十足的女人从试衣间后面走出来。
海微微围着陈忆然转了几个圈,转的陈忆然一阵头晕。
“我们非得这样打扮吗?”陈忆然摆弄一下自己的衣角,粗糙的面料让自己觉得很是不舒服。。
“必须!肯定!”海微微坚持到。“不过,你看你,穿上了这种夸张、肥胖又老土的黑色大妈衫,还是掩盖不了你天生姿色。果然祸水就是祸水。不行,我还得将你改造改造。”
说完,讲陈忆然按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随身携带的化妆包,在她脸上扑腾扑腾到鼓起来。
“OK!”海微微收工。“虽然达不到我的要求,但是勉强就这样吧。”
陈忆然睁开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头长发被中分扎在脑后,眼睛稍稍化了妆,看上去又红又肿,夸张的腮红遮住了自己原本白皙透亮的肤色。
“怎么样?”海微微问。
“不怎么样!活像一个被老公抛弃的怨妇。”陈忆然实事求是的说。
“这样就对了!怨妇对爱情失望,对男人失望,所以,我们不需要相亲,我们不需要婚姻,我们不需要老公。这就是我们妇女联盟的基本宗旨。”
“谁跟你妇女联盟?”陈忆然白她一眼。“我觉得海伯伯这次亲自陪你一起去,对方肯定不错,你不如考虑考虑,相个亲也不一定就能怎么样。你看你打扮的这样非主流,还有这方便面似得头发,一根根的,我真怕海伯伯受不了。”
“没事,老头心脏强悍的跟万里长城似得。”还微微一边说一边还往自己的脸上补了几下妆。
二人收拾好,坐上海微微的红色小宝马,直奔辉煌大酒店。
自从自己跟海微微下了车,陈忆然就觉得周围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们两。也是,一般能出入辉煌大酒店的非富即贵,像她们两这身打扮的,确实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她倒是无所谓,反正已经来了,就当体验生活吧。海微微更是夸张的从包里拿出一副超大的黑色墨镜戴上,把酒店的旋转玻璃大门当作镜子搔首弄姿,还不忘朝旁边的门童小哥抛媚眼。
“对不起啊!她早晨忘记吃药了!”看着门童那扭曲的面部表情,还得配合着得体的微笑,陈忆然不禁对人家的敬业精神肃然起敬。拉着海微微的小手就往里走。
“哎吆,帅哥!留个电话呗!”海微微虽然被拽着往前走,还不忘记回头问门童要电话。陈忆然已经不需要回头,就知道那个可怜的门童头顶一定是天雷滚滚。
一直走到稍微安静的一角,陈忆然才把海微微的手放下来:“不是说妇女联盟不需要男人嘛?怎么刚刚还跟花痴一样。”
“哎,你看那小孩多逗,逗他玩玩而已呢!”刚说着,她包里的手机就开始响起来。海微微朝陈忆然比划了一个稍等的手势,接起电话。
“我说您老人家每隔半小时就给我来通电话催稿,你累不累啊?——你不累啊!我累!——还嫌我写的慢,还嫌我更的少?——我一天一万五还少,你以为我是葫芦小金刚呀!——别再催稿!在催稿姐弃坑!弃坑懂不!——我本来就是一枚没素质的小青年,——就这样啊!我还忙着呢!挂了。”
海微微狠狠的挂断电话。嘴里嘟囔着:“你看我们文编,催稿比人家催生的还积极。难怪年纪不大,顶上没毛,都快赶上光头强了。”一边说一边拉着个苦瓜脸拖着陈忆然往里走。没走两步,手机又响起来。陈忆然似乎都能感觉到她的怒气,估计那手机要是鸡蛋,还不知道被她捏碎了多少次。可下一秒,她却换了副表情,按下接通键。无限温柔的说道:“对不起!本人已死!无事请烧香,有事请烧纸。”
“微微,我们在四楼观澜厅。你们到哪了?大家都等着你们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雄厚的男低音。隔着一米远,陈忆然似乎都能感觉到那声音的力度。
“地主老爷,给你找地主婆也没见你多积极啊!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海微微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性格向来不安规矩出牌。陈忆然已经习惯了她们父女之间的相处方式。她知道,海微微对相亲的抵触,一大半应该是来自她父母失败的婚姻吧。
“快走吧!我饿了!”陈忆然拽了拽海微微的胳膊,给了她一个自己真的很饥饿的表情。
这次海微微没有再说话,发出一声壮士一去兮的悲叹。两人一起朝观澜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