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涵在空中经历了一个漂亮的滑翔之后,脑部着地的他,在经过狠狠地撞击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烈日下的安州,原本稀少的行人,都来不及看一眼仓皇而逃的肇事者,便聚焦在了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青年身上。
被地面磨破的手,一滴又一滴地鲜血,在左手的小拇指上聚集。
小指上的那枚陈旧的戒指,迸发了一丝弱不可见的微弱光芒,将苏涵手指间的鲜血,贪婪地据为己有。
随后,戒指上的亮光一闪而逝,莫名其妙地,戒指边缘的伤疤消失不见,手上的血丝也找不到踪迹。
这是苏家家传的宝贝,安神醒脑的功用虽然没有被人证实过,但是,此刻,却坚坚实实救了苏涵的一条小命。
安州大学第二附属医院,C楼的18楼,一个单人的重症病房中,苏涵一个人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身体一动不动的他,意识却意外地与手上的戒指连到了一起。
一个一百多个平方的宽敞空间里,一棵树干直径拳头大的小树,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周边的空气里,微弱地木系灵气,在不算茂盛地树叶边游荡着。
离体而出的神识(姑且称之为神识),围绕着这棵小树转了转,空荡荡地,除了小树,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
苏涵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空气中却飘荡着一股让他心神舒畅的味道。
而空气中游荡地木系元素,在苏涵的神识出现后,也同样肉眼不可见地友好围绕在苏涵身侧,小树中游动着一丝和自己血脉相连地气息。
此时的苏涵已经想到,也许是自己失去意识前的某一滴汇聚了自己生命精华的精血,唤醒了这枚沉睡千年的神戒。
小树,在空间里寂寞地缓慢生长着,整整一个月,也仅仅只是树干稍稍增大了些,树叶稍稍茂盛了一些,而空气中的木系元素,也比原先更加地浓郁了一些。
得益于空间中的变化,苏涵在空间中的身影,也从原先的透明,变得更加实质化了。
待在其中的苏涵,心神得到了极大的滋养,那远比外部世界充裕的灵气,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苏涵躺在病床上的身体。
苏涵唤醒了神戒,神戒反哺苏涵,相辅相成地互相受益着。
此时的苏涵,习惯了空间中的木系灵气,受伤的神思,也在缓慢地回复着。
苏涵的意识从空间里离开,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病房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响动,只有一股淡淡地药味围绕其间。
在汇聚了全身的力量之后,苏涵蓦地睁开了沉睡已久的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他的母亲陈钰,面容憔悴的陈钰,此时倚靠在病床边,支手假寐着。
“妈?”苏涵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陈钰的身体条件反射的跳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迷糊的双眼。
是错觉吗?这样的错觉,在一个月来,已经折磨了陈钰无数次,每次产生这样的幻觉过后,总是带给她和家人更多的绝望。
医生的警告历历在目,苏涵车祸中脑补狠狠地撞到了地面,哪怕身体机能已经基本恢复,却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
“小涵,你真的醒了?”陈钰喜极而泣,激动地站了起来。
作为响应八十年代祖国号召的一代人,苏涵是他们的独子,若是苏涵长久的昏睡下去,虽然比不上那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望,却仍然需要经历长久地折磨。
金钱上的消耗还是次要的,经商的苏潜不算多有钱,但是只要他的生意稳定地经营下去,虽然会极大降低苏家的生活品质,但是维持苏涵的治疗问题并不大,而精神上的摧残,却加速了这一对正值壮年的夫妻迅速地颓败下去。
而这一刻,看着苏涵睁开的双眼,陈钰瞬间感觉病房里的一切都美好了许多。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确认苏涵苏醒的一刻,陈钰反复的低声念叨着,此时的她,在忙乱了许久之后,才想起要第一时间通知医生。
在经过医生耗时半天的详细检查后,给了陈钰一颗大大地定心丸,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住院观察后,便可以出院。
兴奋的陈钰,第一时间通知了苏潜,下午检查完毕后,苏潜迅速地从家里赶了过来。
四十五岁的苏潜,完全就是中年版的另一个苏涵,走进病房的他,头发的鬓角都出现了一丝雪白。
他轻轻地揽住陈钰,随后安静地站在一边,听着陈钰向苏涵诉说着这一个多月来的艰辛困难。
与很多传统的中国父亲一样,苏潜在生意场上八面玲珑,但是在家庭中,他更多是一个沉默寡言地父亲形象。
苏涵注意到了苏潜进入病房前悄悄擦去泪水的举动,也意识到了父亲作为一个男人对孩子深藏在心底的爱。
“醒来就好!”苏潜提醒陈钰尽快通知陈家的两位老人。
苏潜的父母在苏潜初中的时候便已经去世,两人留下的遗产,在小镇上不算少,但是架不住苏家人丁兴茂,作为长孙地苏潜在遗产中只选择了这一枚当初无人在意的戒指,而放弃了其他所有的财富。
而陈家的陈松祥和周玲香虽然都已年近八十,却依然健在。
“爸,”陈钰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小涵醒了。”
陈松祥作为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地老人,对苏涵的感情只能算是不错。而周玲香,则是从小带大了苏涵,所以他对这个外孙和自己唯一的孙子陈源一样亲。
“好事,好事啊!”在电话那一头,周玲香夺过了电话,兴奋地和陈钰煲起了电话粥。陈钰拿着电话到了走廊上,留下了病房里一对相视无语地父子。
苏潜也放下了一个男人的矜持,向儿子笑谈着这一个多月来母亲对他的思念。
见识了陈钰的憔悴唠叨和父亲的坚强隐忍,心神痊愈地他,也没有揭破父亲的嘴硬,男女对感情的不同表现一览无遗,但是其中不变的,都是对自己孩子深沉地爱意。
苏涵在医院里继续观察了一个多星期后,医生宣布彻底痊愈,应该没有后顾之忧的那一刻,苏家也顺利办理了出院手续。
苏涵的人生,也如同预言一般,开始踏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