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得龙延霆更是一阵蒙,完全听不懂了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吗?他摇摇头说:“没有懂,到底什么意思呢?”
“我师傅是楚国一大名人,老一辈的人都知道他,他年轻时因为武功与外貌而扬名立万,但是他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于是归隐山林,他是性情中人,有两个弟子,我大师兄墨怀璟医术精湛,师傅就更厉害了,可是他不会轻易救人,只能拜入他门下,他才会给我们换脸要用的药!”
“可是陈大夫不是换脸的大夫吗?他没有药?”龙延霆十分不解,他疑惑地看着高羽轩。
“他说药只有师傅有,这其实也是易容术,只是是长久易容,如何让别人的脸在自己的肌肤上长久的保持鲜活弹性,这是最大的问题,况且这样换脸是他第一次,长久的换脸,让两张脸都不腐他也是第一次尝试,因此需要师傅的帮助。”高羽轩说话时有气无力,看来是说话说得太多了。
龙延霆非常担心,他说:“你别说这么多话,休息休息吧!”
高羽轩说:“不用了,我时间不多了,我是硬撑着等你回来的。”
“等我?”龙延霆感觉诡异。
“你可以说我自私,也可以说我无情,可是阿木夏曾经告诉过我,你我就是这样的命运,你可以帮我重振高家威名,为我完成心愿,将高家的人好好带下去,你也将完成你的心愿。因此我看准了你,希望你一定要答应换脸。”他双手挪动着轮椅上的木轮,龙延霆立马起身帮他,推着轮椅去高羽轩指着的地方。他们来到了一个马厩,一匹雪白的汗血宝马正吃着草,见高羽轩他们过来,马儿的眼泪流出红色的泪,高羽轩摸着光滑柔顺光亮的毛发,回过头来朝着龙延霆微笑说:“龙延霆你摸摸他,他就是疾风,以后疾风就交给你了。”
龙延霆摸着马儿的头,它也不反抗,似乎知道这一切,龙延霆在祁国也有这样一匹马,他十分的喜欢它,如今疾风与龙延霆倒也是相互安慰,替代对方的重要的人。
高羽轩他们在院子里看着天空,高羽轩伤感地说:“我希望我死后,你可以带我的骨灰回高家,在高家的陵园里将我与父亲安葬在一起,我要一块无字碑。高府没有什么秘密之地,但是你以后需要的话我不介意你建,但是希望你以后不管做什么,每个月留几天做开心的高羽轩。”高羽轩惨白的脸上越发没精神了,他心想:“也许这样,龙延霆与高羽轩才能不忘最初的自己。”
“好!”龙延霆的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下来。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乘马车往游仙山去,不久就到了,游仙山的高耸入云,陡峭与白雪皑皑,映入眼帘,如此美丽,白发苍苍的老人白衣飘飘,这是龙延霆第一次看见许相公。
高羽轩激动地说:“师傅!”
老人走近,他看着高羽轩说:“别说了,我懂。”两人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许相公听过他们的来意后竟是破天荒地收了龙延霆为徒,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世,或许是他的天资聪颖,或许还有他的韧性。
第二天一早大家发现高羽轩时他已经去了,在陈灏捷与许相公的合力下,剥下了高羽轩的脸。在换脸的前一刻,陈灏捷说:“你想好了吗?真的要换吗?”
龙延霆十分决定而又冷地说:“想好了,换吧,不过留下我的眼睛,我要以自己的眼看遍所有的东西。”
“好!”
龙延霆的脸上包满了白色的纱布,他带着它一个月。
一月后,几个丫鬟说:“可以拆纱布了。”
“嗯!”龙延霆点点头,坐在镜子前,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丫鬟们一层一层地拆开纱布,一旁的陈灏捷与龙延霆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一口水一口水地吞咽着,终于纱布被拆开。
镜子里的是高羽轩的样子,除了眼睛大了点儿,其他的都是高羽轩的样子,看起来是一样的,更加帅气的模样已经用不了语言形容。
陈灏捷走过来,他摸着龙延霆的脸说:“你的脸还在你脸上,只是将高羽轩的脸覆盖在你的脸上,用许相公的药让他们相贴合,用蛊虫将贴合处的多余的肉噬掉,你放心蛊虫已经不在你体内了,如果有朝一日,你要换回你的脸,就要忍受比现在更疼百倍的疼,你自己想好。”
龙延霆摸着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说:“从今天起,我就是高羽轩,是带着两个人的命运的高羽轩,从今天起,高家与祁国皇室的兴荣都系于我一身。”
陈灏捷笑笑说:“我欣赏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人。”两人相视而笑。
许相公却没有轻松放过自己的弟子,他让高羽轩去后山顶上找他,高羽轩沿着山路向上爬,这冬天已经过去,天气开始变暖,冰雪消融,山体露出它的绿色,许相公背对着高羽轩笔直地站立在山顶,风吹起他的衣服,如仙人一般。高羽轩站在他后面,然后缓缓地说:“师傅!”
“来了!”许相公依旧背对着他,他说:“作为师傅,在武功上能教你的不多了,我就教你梅花剑谱吧!”
许相公右手一伸,手中空无一物这时却多了一把剑,他两眼平视前方,左手握剑,右手剑诀,挺腰缩腹。右脚震步有声,左脚向前平伸半步脚尖点地,右手抻剑诀手心向上置于右肋部,左手握剑平向前伸手心向下。然后一招仙人指路,金鸡独立,左弓平分,盘根交剑,横劈独立,提步捧剑,右弓步平刺,回马剑,立劈华山,举火烧天,左弓后劈,盘根回扫,箭步平刺,左点剑,右崩剑,甩袍封眼,下劈,白猿献桃,轮劈三剑,揽腰横扫,盘根备剑,白蛇吐吞,拔草寻蛇,反身盘劈,王小补鱼,并步平刺,左劈,飞腿举剑,童子拜观音,盘根举鼎,顶天立地,跳跃双叉,弓步前刺,蛟龙翻海,倒插踢腿,朝天蹬,收势。一招一式都浑然天成,流畅自如,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感觉只要再用点力旁边的山林树木都可以被剑气折断,威力无比强大,高羽轩拍手叫好。
“师傅,打得真好!”高羽轩由衷佩服,他面带微笑。
许相公他看着高羽轩,脸上多了分担忧,他皱眉头,摸着胡子看着高羽轩,他缓缓地说道:“羽轩,延霆,你还要报仇吗?”
“是!”高羽轩的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光,他的嘴里有些许抽搐,牙发出轻微的响声。
“可是,如果一味地带着杀戮和戾气,你又与夺你皇位的皇叔有何区别,你要知道,你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情的后果,你要担得起,问心无愧才可为之。”
“谢师傅教诲!”他心里为之一振。
许相公这时轻轻挪动脚步,他打起了太极拳,看似缓慢无力,可是招招相连没有断续,一招一式都是紧密联系,一个步子一个手势都有其道理,他语重心长地说:“这太极韵味深长,讲究以柔克刚,连贯,今后你做事啊!前前后后都要想到,有时做一些看似平淡无用的功,可能在最后会起大作用,好好思忖!”
然后他一挥手飞到半空中,接着他一甩长袖,袖子如蛇一般飞过来,缠着高羽轩的腰,他轻轻一拉,然后带着高羽轩飞起来,虽然高羽轩武功不错,轻功也是了得,可是被别人这样拉着起飞还是第一次,难免有点惊奇。
待许相公停下,他们是落到了一平地,山水相间,美不胜收,许相公给高羽轩的眼睛蒙上,然后领着他一直往前走,漆黑的一片里高羽轩只得相信他师傅。“好了,你摸摸前面的东西,猜猜是什么。”
高羽轩伸出右手,试探了一下,什么也没摸到,然后他收回了手,接着许相公拉着他的手再次往前伸,这次高羽轩大胆地摸了摸,湿湿滑滑的,还有点粘人,摸去时那东西还动个不停,脑海里一直脑补这是什么。许相公还没等高羽轩说出答案,他就揭开了高羽轩的布条,然后说:“在未知的地方做未知的事就是这样,心里难免打鼓退缩,可是我想说,只要不怕,相信自己与值得信任的人,就一定会逢凶化吉,出现好事儿。”
许相公看着高羽轩的脸继续说:“师傅想与你谈的是为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者也!你身负两人的使命,必定辛苦,但是我希望你能沉稳,不管你们以前有多毛躁多活泼,都要做到沉稳,你需要常常练习武功,傍身护人都好!师傅能送你的也就是能一句话,戒躁用忍,谋算时亦万不可急躁,随陈灏捷下山去吧!”他起身飞去。
高羽轩跪地看着远去的师傅,他大喊一声:“师傅!”心里有话都不能说出来,他心里说:“师傅,自从我父皇去世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要走的路将是危险重重,可是我不会轻易认输的,为了高家,为了告慰父皇在天之灵,我会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