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阳骑着白马,带着她的斗笠,她右手牵着缰绳左手手心朝下斜着挡住额头,她说:“诶,真实神奇啊!这诡村与这好像没有多远,但是怎么天气差别这么大,这儿是倾盆大雨,而诡村是晴空万里。”几滴雨水顺着她的手肘流到她身上舒不舒服,她眼睛眨眨,像车窗外的雨刷一般。
高羽轩趋马而来说:“小姐,进马车吧!雨太大了!”他右手直指马车,想梦阳进去,可是梦阳看着他摇摇头,不同意,高羽轩正打算强行让梦阳进马车里但是上官过来,上官左手握着的紧收的油纸伞朝梦阳的胸前与高羽轩的右手间一伸,挡住她们,他说:“没关系,梦阳,你打我的伞,我给你撑。”上官一脸的微笑。
梦阳一把夺过油纸伞,她轻轻撑着油纸伞,骑着白马在雨中前行,高羽轩他们也都跟着,其中叶子因为雨大,上了马车,红菁撑着油纸伞为上官遮雨,其他的人都淋着雨前行。高羽轩与梦阳比肩而行,梦阳看着前方,她说:“你与阿木夏打斗时到底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他那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高羽轩目视前方,雨水顺着他的脸颊直往下流,他说:“没什么!”
梦阳看着他的侧脸,只看到雨水流下,他紧抿着嘴,表情严肃,若有所思,梦阳也不再多问,两人沉默地往前行走,马的蹄子没在被雨泡松了的泥里,一提脚溅起一打泥浆,地上留下一深深的脚印,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行。
上官看着他们沉默不语,才放心下来,继续悠闲地骑着马前行,还时不时哼两句“嗯,哼,这江山美如画,……”
高羽轩的眼角轻轻化下一滴眼泪,他的思绪被带回了与阿木夏打斗时的地方,阿木夏与高羽轩相持不下,一齐飞到族长家外面的房屋顶,他们恶狠狠地四目相对,高羽轩说:“何必苦苦相逼,喜欢不是占有!暗恋也只是一个人的事儿!”阿木夏的额头冒着冷汗,顺着眼角到鼻翼到嘴角,他嘴角上扬露出邪魅的微笑,一个犀利的瞪眼,他再一次全身发力,黑曜石的背后他手握一把宝剑,双剑相接,剑轫发出呲呲呲地声音,阿木夏的黑曜处在两人的正中上方空中,发出耀眼的青光,逼着高羽轩重重地后退两步,阿木夏说:“是吗?那你会接受公主吗?会放弃心中的执念吗?”高羽轩的脚下踩踏之地都被踏出裂痕,在风中发出噗嗤的巨响,他全力前进却被弹出来,悬在空中,头仰着失去重心,他在空中使出浑身解数用力旋转才恢复了正常的体位,他右臂轮动着剑朝阿木夏冲来,再次与阿木夏相持,他严肃地一字一咬嘴唇地说:“不,会,都不会!”阿木夏似乎有点受到惊吓,他不自主地松懈了,他后退几步就那么完全没有准备地一屁股坐到屋顶,屋顶的瓦都震动了但是他却没有感受到一点疼痛似的,他看着天空中的月说:“为什么?为什么不接受她,为什么一定得坚持你的执念。”高羽轩看着阿木夏竟觉得他也是有故事的人,也坐了下来,他同样望着月亮说:“执念之所以叫执念,就是坚持不放弃,时时刻刻,念念不忘,至于梦阳,她,有更好的路。不是吗?命运这东西,想要改变谈何容易,付出的东西又多重要,我想这点你更清楚。”阿木夏回过头看着高羽轩的侧脸,高羽轩也回过头看着阿木夏,四目相对。高羽轩轻轻说了句:“放手吧!放我们走!天地间的因缘际会,何等奇妙!强求不来!”阿木夏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他伸出右手,而高羽轩也微微侧身伸出右手,“啪!”一个简单却又不易的握手言和,就化解了这一场风波!
梦阳他们行走了一上午到正午时,雨势渐小,但是路却依然泥泞难行,他们的速度慢了很多,不能如计划一般到达客栈之类的地方吃饭,这一路上荒无人烟,草木衍生。
“将军,前面有个茶棚!”白术回来禀告,所有人都露出欣喜的表情,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梦阳的眼里冒着金光,忽闪忽闪地。远远地看见一个搭在路旁的茶棚,是及其简易的用六根竹子跟大大的布搭起来的,棚子里简简单单地搭着比较靠近的三套桌凳,旁边是一个砖头搭起来的方形灶台,架着一个锅,烧着滚烫的开水,而灶台旁是两个水桶两个茶壶以及一些装好的茶叶,梦阳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她随便坐下,将剑跟雨伞放在凳子上说:“来壶热茶!”
“好勒!”磁性而低沉地声音带着些沧桑,一位眉清目秀,带着白色毡帽,身穿白色丝衣外褂,里穿麦秆色的绣有云纹的长袍,腰系麦秆色的腰带,那白色丝衣外褂就随意地插进腰带中,露出点不整齐的边角,他的右手手腕处搭着一张旧的干净抹布,手中提着一壶热茶,他的黑色长靴白底,只沾得一点泥水,比梦阳的脚都干净,他走近梦阳,梦阳紧张地绷紧神经下意识地握住凳子上的剑。
“热茶来了!”那老板将茶壶轻轻放在桌子的一角,然后看看坐在靠路边的一方的梦阳,他说:“姑娘,外面容易淋着雨,坐上方来的好!”他埋头擦着桌子,梦阳没有动,只是手中摸着剑把。这时高羽轩他们全都赶到,每人一进茶棚就抖拾着淋湿的衣服,高羽轩坐在了梦阳的左边也就是刚刚老板站的地方,这也是离灶台最近的座位,上官跟叶子也都围到了梦阳他们这一桌,叶子坐梦阳右边,上官坐梦阳对面,红菁跟高子阳一桌,白四侠一桌。
老板见状殷勤地说:“各位稍等,马上来。”他微微弯腰状提着两壶茶像右边高子阳跟白四侠他们两桌跑去,放下茶壶便又跑到高羽轩身旁,他提起开始提过来的茶壶,拿起茶杯倒着茶,他先递给了梦阳,然后递给了叶子,上官,她们都没有忙着喝茶,他继续拿起茶杯,倒水发出清脆小声的“叮咚”流水声,他说:“过路喝茶也有人追杀啊!少侠你的仇人真多啊!”
高羽轩冷笑:“给老板添麻烦了。”
“无妨,这倒是热闹了许多,只不过,他们这明目张胆地追杀真不是明智之举!”
高羽轩看着老板倒茶的手,他说:“哦,老板言下之意是?”
老板一声冷笑:“这当然要做到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老板将茶轻轻放在高羽轩的面前。
“如在这茶里下毒?”高羽轩右手端起茶杯,轻轻摇动茶杯,眯着眼睛轻闻茶香,梦阳跟叶子上官都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高羽轩,梦阳还紧张得吞了吞咽。
“少侠你敢喝吗?”老板眼神深邃,直盯着高羽轩。
高羽轩凑近嘴边,梦阳看着他说:“不要!”但是高羽轩依旧一饮而尽:“嗯,真是好茶啊!”
老板笑笑,上官起身一剑架在老板的脖子上,老板看着上官,然后望着天空,仰天长啸,路旁的树林里发出窸窣的响声,重重地脚步声,霎时,一群穿戴整齐,头戴黑色布帽,用黑色布蒙面的黑衣人个个手拿弯刀冲了出来,眼瞅大概有50人左右。那茶棚老板一个转身竟似滑溜溜的黄鳝,溜地一下就从剑轫上避开,他一个转身就离开他们十丈远,上官被自己的疏忽大意而后悔,刚刚就不该停留,该一剑封喉了结了他,可是更重要的是梦阳他们担忧地看着高羽轩,可是高羽轩只是轻轻一按脖子,一口就吐出了那茶水,梦阳倒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