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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走近院子,就听见了从屋里头穿来低音炮的声音,震得孙羽清胸腔承受不住,用手捂上了胸口。

客厅门是开着的,才上阶梯,便看见里头已经站满了人,正在跟着音乐摆动,有男有女,不经意间,孙羽清又往冯轩靠近了一点。

对于孙羽清这点小动作,冯轩看在眼里,很是喜欢,唇角又不动神色地扬了起来。

“冯轩,你可是终于来了,兄弟几个等了你好久,你说你,明明是主人公,竟然迟到这么久,你可是要罚酒的哦。”里头的人看到冯轩,便接二连三地出来接他,看到冯轩身边的孙羽清,眼神一变,一副我懂得的表情,拍拍冯轩的肩,看着孙羽清,“不错啊,才回来几个小时就找到了,到底是鼻祖级的人物啊,这妞,长得还行,可是想不到去了四年你的口味都变了,以前你可是不玩这种纯情妹妹的。”

孙羽清尴尬地对着那人笑了笑。

“王毅凡,别乱说,这是孙羽清,以前你看过的。”冯轩有些气恼说道。

“孙羽清?”显然王毅凡是忘了这个人,打量着孙羽清,“不是吧冯轩,这么多年了,你竟然……”

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王毅凡做出夸张的表情,孙羽清也想起来王毅凡是谁了,以前读书的时候冯轩带着她和他见过,性子极其地跳脱,给孙羽清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冯轩挑一挑眉,王毅凡也不再多说:“算了,懒得管你,快跟我来,哥几个可想死你了,这四年里没好念叨你,快跟我来。”说罢拉着冯轩的衣摆就往里头走,哪知道走了一步就走不动了,回头就看见冯轩看着孙羽清。

“没事儿,你去吧,我可以的。”孙羽清赶忙对冯轩说道。

“那你不要乱跑,回头我和他们打了招呼就来找你,别人找你搭讪你也别理,实在忍不了直接一个盘子往脑袋上砸,你放心,要出事儿我给你担着……”

孙羽清一脸汗颜,想要对和她说话的这人破口大骂又拉不下这个脸,只能无语地看着冯轩。

“冯轩,你还真当你们家孙羽清是小孩子啊,快走了。”王毅凡一脸的嫌弃不耐烦,也不看冯轩有多不放心孙羽清,自顾自的拉着冯轩往里头走去。

孙羽清看冯轩走了老远还看着自己,心上一暖,等看不见冯轩的时候,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四处打望,找了个不起眼的位子,走了过去。

孙羽清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不管边儿上有多喧闹,她就是融不进去,就像现在她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些人笑闹跳,她也有那个冲动想进去,可是永远跨不出那一步。

“孙羽清你里子里早就烂透了。”不知是谁人说过类似的话,即使是在几年前,她十九才过,二十刚冒头,或是跟早,都有人这样说她。

“呜~~~”音乐停了,耳朵传来尖锐的话筒碰撞声,跳着舞的人都停了下来,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喂喂喂,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大家。”从人缝里看过去,正是王毅凡拿着话筒,身边站着冯轩和其他的几个人,“咳咳,大家好,欢迎参加今晚的欢迎会,今天主要欢迎的呢,就是我身边的这位了,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他,冯轩。”

下面一片欢呼声。

“好,冯轩为大家说几句话。”说完,就把话筒递给了冯轩,下面的人都哄闹起来,孙羽清这时候也有些期待了,直着腰板,在人缝中张望,要找一个最清晰的角度。

“呃~四年不见了,我要说的是——爷我回来了!”

“哦!冯轩!冯轩!冯轩!”下面的人沸腾了。

孙羽清也放下了要,轻轻笑出声来,本来还以为冯轩会说出什么煽情的话,哪知道还是那么不正经。

等了好久冯轩还没有来,应该是被那些人拦住了,百无聊赖,孙羽清耸耸肩抿着嘴唇四处张望。

“美女,你怎么不一起去玩啊,一个人坐在这里多无聊啊,不如我们一起去喝一杯?”

没有多久,就有一男的坐过来搭讪,不喜欢这么近的距离,孙羽清往旁边移了一点,很腼腆地笑了笑:“不用了,谢谢。”

那人也看得来人的颜色,没有死缠烂打,听孙羽清拒绝了,也起身去找其他人去了,伺此后还有几个人陆陆续续地坐过来,都被孙羽清拒绝了。

这些人也都大多不是冯轩的朋友,冯轩认识的也就那么几个,只是他朋友为他办欢迎会,那些人一个传一个,朋友带朋友,便聚了这么多人。

觉得实在没有意思,孙羽清拿出手机,打开朋友圈,往下面刷新滑动,看看以前的那些人又在干些什么,在一张图片上,她停住了,心上咯噔一下,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大拇指在颤抖。

相片上是一个男的搂着一个女的的自拍照,上面写着“爱你,想和你一直好好的”。

又换了一个呢。

心里面嘲讽,嘴上扬了起来,眼眶却在发热,那女的脸有些模糊,她极其地想知道那女的到底长得什么样,可是还是和从前的无数次一样,没有点进去,只是往下滑动,却已经兴致缺缺,心里头无比烦躁,关了手机,发呆地看着桌面眼眶忍受不住的发热,她知道,眼睛里又蓄起了水。

眼睛上画了妆,很小心地用手指在上面点了点,泪花便顺着流到了手指上。

“美女,一个人啊,不如和我们一起,也算是一个伴啊。”

孙羽清深吸吐了几口气,手指拿下,已经看不出来有异样了,那知身边对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就对他说那句话,其他的人跟着附和。

“好啊。”孙羽清扬起脸来笑道,张扬的好像正午被太阳晒过的太阳花,“我们就来喝酒吧。”

“好好好。”其中有一个人顺声附和,“等我一下,我去拿酒过来。”

孙羽清喝酒想来都是要不就是不喝,要喝就一定要尽兴,所以对那些人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杯杯倒满,一口干尽,那些人见她这样刚开始也有些惊讶,没有想到遇上个深藏不露的,渐渐的也是存了要把她灌醉的心思,一个劲儿地往她杯里倒酒。

冯轩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男的要搂孙羽清,孙羽清挣开后站起来可是却站不稳跌在了沙发上,心上有些恼火,可是还是怕她吃亏,上前去把那些人打发走了,上前去扶孙羽清,还是被她挣开。

“别碰我。”她说道,然后就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

看一看空荡荡的双手,冯轩苦笑,他知道孙羽清一直对人的触碰都是有防备的,女的还好,男的显露地特别严重,他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能让她松懈下来,可是现在却又成了这样。

她一喝酒就会哭,可是能让她哭的事情只有一件,只是他不愿意相信,四年前是因为那个人,四年后了,还是因为那个人。

冯轩转脸看孙羽清,果然她已经泪流满面,长长叹一口气,有些苦涩:“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像是在给孙羽清说,又像是在和自己说。

孙羽清一听玩这话,马上拿起旁边的包,往外跑去。冯轩看着她的背影,心上茫然,想要追上去可是却又知道是给自己找罪受,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这里面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人,一想到这个,便往外头跑去。

越想越心慌,又怕她被谁带走了,又怕她到处跑找不到,一下子后悔怎么会硬要她来这里,怎会把她带来了又没有好好看着她,站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原地打转,自责愧疚挤满了冯轩的整颗心。

稍远的花丛中传来一人忽明忽暗的抽泣声,冯轩心上一喜,便往那里快步走去,便看见孙羽清坐在花丛边上,手上的手机照亮了她的脸,一颗颗豆粒大的泪珠正从她脸上连绵不绝地落在手机上,整个手机屏幕都花了。

心中的担心放下,可是又涌上来了无力,还有苦涩。

孙羽清她有自己的骄傲,冯轩一直都是知道的,她可以很狗腿,可以为了一块钱和商家撒娇求他少一点,也可以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站在一些人中间任由她们指桑骂槐地羞辱,可是她绝对不会的,就是在人面前哭,真正的哭。

孙羽清从屋子里跑出来之后便在院子里找哪里可以藏身的地方,然后便找到了花丛后面,走到花丛后面,便失了力,坐了下去,再也忍受不了,嚎啕大哭了几声,然后又拿出手机,打开朋友圈,拉倒刚才的那张图片上去,手指颤抖地,点开了,眼泪一个劲儿地流,一直到眼前昏花一片。

实在是忍不住了,孙羽清将手放在嘴巴里,紧紧地咬着,才能让自己不出声来。

呆愣地站在原地,冯轩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一个人有本事让孙羽清这样子,在平时会因为一件小事想到他而出神随即苦笑,会在喝醉的时候嚎啕大哭喊着他的名字,说着以前两人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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