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先生,恭喜了,贵夫人怀的是男孩。”替姚千柔检查的医生一脸笑容地说道。
“真的?”纵横商场这么多年,秋海都没有这么激动过。“确定吗?”他再一次问道。
“我们采用的是国内最先进的设备,不会错的。”医院里是明文禁止向孕妇家属透露孩子性别,不过对于秋海,这些当然成了无用的空文了。
“那就好。”秋海满意地笑着。
这时姚千柔从里面走了出来,抚摸着明显凸起的下腹,问道:“海,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知道吗?我们怀上的是男孩,是男孩!”秋海激动地说,他小心地搀扶着姚千柔,深怕她会摔倒似的。
“从现在起,画廊的生意你不用照看了。给我呆在家里,好好调养身子,明白吗?”他直接下达了命令。
“知道了。”姚千柔温顺的应道,幸福地依偎在了秋海的身侧。
姚千柔成了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在家里有好几个女佣伺候着她,秋海还匾馇肓艘桓鲇芯榈目椿ぁK踔炼加貌蛔磐湟幌卵龅木褪呛煤眯菹ⅲ蒙碜印? ……
秋氏集团内,秋若离怒气冲冲地走进了秋海的办公室。“为什么?”她将手里的文件扔到了秋海的办公桌上。
即便是父亲,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的情绪。
“上面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还有什么要问的?”秋海淡淡地看了一眼文件。
“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把我调到国外的分公司!”秋若离怒问。
说是调用,其实和打入冷宫差不多。如果到了国外,她便失去了在秋氏集团核心领导的地位。
“秋氏集团的市场需要开拓,我要找一个既让我放心又有魄力的地区经理,你是最好的人选。”秋海不动声色地说道。
秋若离的脸上出现了绝望,她冷冷地说道:“你就是这样利用女儿的吗?如果我走了,若寒怎么办?”
她不甘心就这样走,她不想失去自己苦苦奋斗的成果,也不想离开自己喜欢的人。
“若寒的事与你无关。”秋海的口气一下子变得冷漠起来,“如果你真有本事,便飞出秋氏集团,我不会拦你的。”
“我知道了,她怀的是男孩,对不对?”秋若离讥讽道。
“是的,你会多一个弟弟的,不过不用你操心的。我想千柔会做的很好。”秋海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看着秋若离,秋海的语气冷漠无比,“若寒无心打理秋家产业,你便想鸠占鹊巢,对不对?”
“鸠占鹊巢?”秋若离的身躯颤抖着,她近乎绝望地说道,“爸,我是女儿!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说错了吗?你的心从未在我身边!”秋海的语气渐渐严厉起来,“要是苏沐风那小子对你好半分,你便会毫不犹豫地投靠他!你说我能放心把秋家的产业交给你?”
秋海顿了顿,眸中闪动着犀利的目光,带着浓重的警告的口吻:“如果你还想过着锦衣玉食的大小姐生活,那么就听我的安排。秋家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一句话,彻底地封死了秋若离的进路。
虽然会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但是一切都来的太早,秋若离还没有准备好。她惨然道:“你的年纪大了,若寒又对这不感兴趣,你身边没有可信的人。这么大的公司,你一个人吃得消吗?”
“还真有孝心啊,”秋海冷笑,“你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个几年。再说了,到时候千柔会帮忙的。她是一个聪明人,很快就能上手的。”
“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好好准备你的行程。”秋海有些不耐烦了。
“好,我听你的安排。”秋若离没有走,她咬着牙,身子轻微的颤抖,“不过你早晚会后悔的。你还不知道吧,你妻子都瞒着你做了些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眸中精光一闪,秋海厉声问道。
“晴兰在大桥公园被劫,之前的绑架事件都是姚千柔做的!还有就在不久前,她还和苏沐风偷偷的见面。我想有可能她的孩子也不是你的!”
“啪”的一声,秋若离踉跄地后退。秋海怒气腾腾地站在了她的面前,凶厉的眼神似要吞噬了她。
“胡说什么!再这样疯下去,我便赶你出秋家!”已不是警告那么简单了。
“哈哈——我是疯了,疯了!”秋若离捂着脸忽然大笑起来,然后踉踉跄跄地抛出了办公室。
秋若离走后,秋海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浓眉紧紧地锁在了一起,他的心像是被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着。
……
夜色迪吧,苏沐风已有些醉意了。杯中的朗姆酒不停地晃动着,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这酒水一样,未曾停留过。
晴兰,你究竟躲在哪个角落里呢?我的孩子是不是快出生了?他满脑子都是这些问题,一刻都没有停歇过。
这时候一个清丽的身影坐在他的身前,一把抢过了他的酒杯。“晴兰?”他欣喜地说道,阴郁的脸一下子舒展开了。
“是我,秋若离。”对方平静地说道。
“是你?”看清楚对方后,酒意一下子就醒了,薄薄的双唇掀起,“我们好像没什么可说的吧。”
他对自己仍旧是那么的冷淡,带着戒备和仇恨,秋若离轻叹了一口气。
“你放心,过了今晚,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秋若离举起了从他手中抢来的酒杯,一口饮了下去。
好烈的酒,她忍不住呛了起来,甚至眼泪都留了出来。“你每天就喝这个?”她涩声问道。
“不错。”苏沐风淡淡地回道。他忽然从秋若离身上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情绪。
“你也过得不容易吧。”他忽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秋若离放下了酒杯,点点头:“我明天就要去国外了,很可能就不会回来了。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如果你不想听,我也不勉强你。”看了一眼对方,秋若离又倒了一杯朗姆酒。
“说吧。”苏沐风意外地答应了。
“爱上你后,我的人生就完了。”她轻轻摇晃着酒杯,眼里是欲望和凄迷,“即便你抛弃了我,我也恨不起你。”
苏沐风向服务员拿了个杯子,自己倒了一点朗姆酒。没有说什么,他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秋若离的诉说。
能这样心平气和的结束最好,他与她都没有错,只不过是错缘罢了。
秋若离自诉了一会,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注视着对方那张俊脸——曾经是那么的喜欢。
“沐风,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她轻语道。
“我知道。”苏沐风轻轻回道,双眸如一潭清水一样深邃动人,“我希望你离开这个城市后,能寻到你的幸福。”
秋若离身子一震,淡淡吐道:“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离开之前,能求你一件事吗?”
她爱过,而且爱的是那么深。所以她相信今生是不会爱上其他男人了。
苏沐风点了点头,毕竟他们夫妻一场。既然秋若离放手了,他便可以将她当做朋友一样看待。
“我知道你与秋家的仇恨是无法消除的。但是我请求,如果有一天你打垮了秋家,放若寒一条生路,别让他过的太累,好吗?”除了苏沐风,秋若离牵挂的便只有这个没心没肺的弟弟了。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会做到的。”苏沐风答应了下来,他与秋家的恩怨和秋若寒没有关系。
“谢谢。”秋若离站了起来,眸中水雾涌动,“在我走之前,能拥抱我一下吗?”声音渐渐哽塞。
她对苏沐风的依恋是无法斩断的,即便选择了离去,还有那一丝强烈的眷恋。
苏沐风犹豫了下,不过还是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揽住了她。姚千柔偎依在苏沐风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胸膛,熟悉的气息。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沾湿了他的衣裳。
这辈子,她最幸福的时刻便是这一刻了。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她很满足了。
“离姚千柔远一点,她是个心狠的女人。如果可以,我祝你和晴兰幸福。”她在他耳旁吐出了这句话,然后推开了苏沐风,快步地走出了夜色迪吧。
苏沐风呆然站立,胸前的衣裳一片泪渍。他恨的女人,一旦离去后,心里却夹杂着苦味。他抓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灼热的酒精刺激着他的咽喉。在意识迷离前,他才觉得好受些。
……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高城坐在了临窗的桌子边。江南,便是这样,一年四季仿佛都被烟雨笼罩着。
雨,纷飞四季,它就像人生轨迹一样,从淡雅,飞扬,清冷一直到孤寂。
高城叹了一口气,离开X市已经有六个月左右了,他也寻遍了好几个城市,可是晴兰就像消失了一样。
晴兰,你在哪里?他轻呷了一口茶,目光悠远哀伤。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忽然停在了这家普通的小餐馆前,接着一个平凡的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高城只觉得她有点眼熟,可是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不过他并未在意,依旧自顾喝着廉价的热茶。
那个女子走进了这家小餐馆,径直向他走来。当走到他身边时候,她蓦然站定,而后轻轻地坐在了高城对面。
这时候老板把做好的面汤放在了高城面前。高城从窗外收回目光,正准备吃面的时候,看到对面的人时,目光一下子变得惊疑。
“是你?”坐在对面的竟然是郝月夜。是的,虽然她没有了一身赘肉,身上的张扬之气也消失了,可是高城还是认出了她。
其实虽然她长的不是很好看,但减去一身肥肉后,绝不难看,反而有种很舒适的感觉。
“为什么要来我找?”惊讶过后,高城的语气渐渐不善。这个女人对他还不放手吗?
“高城,我和老钱离婚了。”郝月夜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眼神落在了高城身上,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高城皱了一下眉,“我还有事。”他站起来,顾不上吃面了,准备离开这个烦人的女人。
“高城,听我把话说完。”郝月夜急忙拉住了他。可是高城甩开了她,快步地向外走去。
“我有晴兰的消息。”郝月夜在后面说道。高城听到这句话后,果然停了下来,他快步向她走来。
“她……她在哪儿?”高城激动地说。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突然哭了。郝月夜哭了?他有些不敢相信。
“我会告诉你她在哪里的。”郝月夜收敛了悲伤,“不过在这之前,能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她恳求道。
郝月夜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的暴虐和张狂完全看不到了,高城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些,”郝月夜抬头看了高城一眼,继续说道:“你走后,我想了很多。我这辈子做的错事很多,以为有钱有权就能得到一切。可是在你离开之前,我发现我错了。错的有多离谱。”
“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想处吗?”她满眼希冀地看着他。
爱,可以转变为无穷的恨;但也可以让一个满身罪恶的人幡然醒转。
高城轻轻喟叹:“可是我的心中只有晴兰。”
六个月来,他在各个城市闲荡,看到了不同的风情,心境也平和了许多。说实话,他对郝月夜除了厌恶之外,并没有恨。
因为这原本就是一场交易,根本就没有对错。
“我知道,但是你能给我一个追求的机会吗?”郝月夜苦笑着,“或许是我奢望了,但是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离开高城的日子,她一刻都没有平静过。有时候她会想,她到底喜欢高城什么地方,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出众吗?
有一种情感会莫名的种在你心里,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滋长。直至高城离开时候,这棵种子才焕然开花,让郝月夜重新认识了自己。
她需要一个温暖的归宿,没有交易,没有欺诈,只是简简单单的那种温暖便可。这个希望是不是过于奢侈了?
“月夜姐,其实说实话,你现在的样子比以前好看多了。”高城搅动着碗里的面条,丝丝热气蒸腾着他的脸。
“如果你真心待一个人,我想你很快就会找到幸福的。”他这样说道。
“真是怀念和你在一起的生活,”郝月夜忽然轻笑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以往的种种时光:“虽然那时我的人生依旧迷茫,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如果你找到了晴兰,却没法和晴兰在一起,能重新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吗?”眼眸再次闪动着希冀,郝月夜惴惴地看着高城。
有些事你明明知道答案了,却非要去询问,希望有着意外。郝月夜就是怀有这样的心理。
“对不起,我想我不会。”高城淡然地拒绝了,眉毛轻轻一扬,墨黑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焦急,“现在可以告诉我晴兰在哪里了吗?”
听到这样的答复,郝月夜毫不掩饰了失望之色,但不是绝望。她的手指轻轻地扣着桌子,双眼却望向了窗外绵延无穷的细雨。
“她在天丰市的第一医院里,我想你应该猜到她为什么去医院了。”她轻语,高城脸上的焦急,惊讶都全部落入了她的眼底。她的心微微一痛,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高城。
她委托了公安部的朋友帮忙查询晴兰这个人。就在昨天她得到了消息,说是天丰市第一医院的妇产科里住进了一个叫晴兰的待产孕妇。她的信息和郝月夜提供的一模一样。
把这样一个消息告诉他,究竟是不是残忍呢?
高城脸色一变,急忙拿起了行李匆匆地往外赶。“谢谢你,月夜姐。”走出店门口的时候,他真诚地说了一句。
谢谢?郝月夜微微苦笑,看着他的身影扎入了蒙蒙的细雨中。迷离的雨雾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影。
而她的眼眸,也如窗**绵不断的细雨一样涌动着潮雾。
天丰市是一个海边的小城市,偏僻遥远。高城日夜兼程地赶到了天丰市的第一医院。
询问了前台的护士后,高城匆匆地走到了晴兰所在的病房。当走到门口时,他放缓了脚步,他甚至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见她的时候,他朝思暮想,千方百计的要和她在一起;可是她就在咫尺之间,高城却忍不住害怕起来。
害怕她还会拒绝他吗?高城犹豫着,只觉得他的心几乎要跳出了胸腔。他鼓足了全身的勇气,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
晴兰躺在了病床上,她旁边放了一张小小的摇床。此刻她抓着摇床轻轻晃动着。她的眼神,她的全部都落在了摇床里的小生命上。
“晴……兰……”高城走了进去,站在了晴兰的床前,涩声说道。
“高城……你……你怎么会来这里?”晴兰惊讶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高城。他怎么会找到自己的?
高城苦涩的笑了笑:“想你了,便找来了。”
简单的一句却掩饰多少艰辛。
晴兰看着他,他的头发凌乱,神色有些憔悴,而身上的衣服也沾上了许多污渍,显然有好几天没有洗了。他一向注意自己的形象,可是现在……
晴兰的声音微微哽咽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泪水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
“好可爱的宝宝。”高城的目光落在了刚出生没几天的宝宝身上。那小家伙浑身裹在了被裘中,此时正香甜地睡着呢。
“男孩吗,他叫什么名字?”高城问道。将话题扯到了孩子身上,高城便变得自然多了。
“男孩,名字还没有想好。”晴兰轻轻说道。
“晴兰,你真傻。”高城坐在了床沿边,一边轻轻摇晃着小床,一边怜惜地看着她。
她一个人,远远地跑到了这,生产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身边,这种痛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晴兰低头,轻轻说道:“你不也是。”
高城哑然失笑:“是啊,我们两个都是十足的超级大傻瓜。”
他们都犯了一个同样的错误,爱上了不应该爱的人。
“他……他还好吗?”晴兰沉默了一会,低声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应该还不错吧。因为苏茂集团并没有垮下。”高城看了晴兰一眼,继而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回去找他吗?”
“不,我准备在这个城市落脚,忘记过去。只要我的宝宝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说罢,她看着身边的宝宝,目光温柔无比。
“你真是个笨蛋。”高城忽然低声咒骂,“你就这么便宜苏沐风那个王八蛋?他欠你的实在太多了,一辈子都还不清!”
原本盘算好的对话全然没有用上,看到晴兰这个模样,他极度为她不平,甚至都想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我欠你的也很多,也许一辈子都还不清。可你……都没有为自己讨一个公道。”晴兰小声地说。
高城蓦然一震,眸光闪动,包含着复杂的情绪:“晴兰,既然你不选择回去,那么就忘掉苏沐风吧。我可以陪伴在你身边,一起照顾孩子。”
“高城,这样做我会欠你的更多。”
“你感到不安,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秋先生,上次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将一张化验单交给了秋海。
“有没有什么问题?”秋海问。这些日子来,他经常咳嗽,有时连工作都没办法进行。
“这是普通的咳嗽,应该很快就会没事的。我们发现您血液内的雌二醇水平含量非常低。”说到专业词汇,医生解释道,“雌丙二醇与人体的免疫力有关,所以秋先生您一定要多注意休息。还有——”他忽然看着秋海,顿住不说了。
“还有什么?”秋海心中一沉,他催促道。该不会身体有什么隐疾吧。自从秋若离去了海外后,秋海采用了**的手段,将秋若离的势力逐步除去,独自统揽权利。所以要是这个时候他生病住院的话,公司会乱套的。
“秋先生,其实这不是大问题。因为雌丙二醇亦决定着男性的**存活率,这是化验结果,我们有义务告诉你。”
“你说什么?”秋海脸色大变,急声问道。
“秋先生,别激动。这并不妨碍你的生活,只要……”医生正解释着,对面的秋若离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我问你,我这样的身体状况,能不能让女方怀孕?”他瞪着医生,眼眸里似喷出火来。
“应该不可以,要是秋先生不放心的话,可以在医院里做一个检查。”医生有些慌乱了,他不明白秋海为什么这么失态。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存活率不高是很正常的。
秋海仿佛苍老了十岁,他从医院里走出的时候,脑海里回响医生的话。
“秋先生,你的**存活率不足以使女方怀孕。”
“这是状况是持续性的还是偶然性的?我的意思是在半年前我会不会让女方怀孕?”
“这不清楚,不过您这种状态应该持续了很久。”
下面他就没有再听医生的话,就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孩子,姚千柔的孩子会是他的吗?
“我想有可能她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半年前秋若离的话突然响至耳旁,犹如一个炸雷一样。秋海蓦地一个踉跄,倒在了医院的大厅里。
“秋总裁,您怎么样了?”在外面守候的司机急忙奔了进来,一把扶起了秋海。
“回家,我要回家。”秋海颤声说道。
“要不要先叫一下大夫?”司机好心地问。
“回家!”秋海陡然大怒。司机不敢再多说了,急忙扶着他走出了医院。
一路急驰,一到家门口,秋海就迫不及待地走下车,他直闯而入。客厅里,姚千柔正悠闲地看着报纸,听着柔和恬静的音乐。
“你们都给我滚开!”秋海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冲那些女佣们喝道。女佣们不敢多言,急忙散开了,只留下秋海和姚千柔两人。
“海,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小心吓坏了宝宝。”姚千柔柔声说道,此时她的孩子已经有九个月了。
“你跟我进来。”秋海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进了书房。姚千柔顺从地跟他走进了书房,脸上却闪过一丝阴冷的笑。
“说,孩子是不是苏沐风的!”秋海怒声喝道。
“海,你怎么能这样乱说!自从跟了你,我有和苏沐风见过面吗?”姚千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很快就要落下来了。
秋海的心不由一软,这事原本就是猜忌。但是为了能够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故意这么说的。
“我去医院检查了,我**的存活率很低,是根本不可能让你怀孕的。”秋海恨声说。
这老家伙果然起疑心了,姚千柔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海,想不到你这样怀疑我。”
“我问你,九个月前,你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如果有,那我无话可说,这罪名我也认了。”虽是哭泣着说道,可是亦寸步不让。
“难道现在的报告不能说明这一切吗?”秋海的声音缓和了下。
“海,一定是若离走后,你的工作压力太大了,所以你的身体才会这样的。你想想,我和你在一起后,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她仰起头问道。
自从姚千柔入了秋家的门,她待人温和,为人处事得体大方,三年来一直呆在家中做着贤惠的妻子。只有在最近一年,秋海怕她太无聊,便买了一个画廊交给她打理。
“那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三年都没有孩子,直至今年你才怀上孩子?”秋海问,不过语气已经很弱了很多。
“海,你也说了,是**的存活率低,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说不准是上苍保佑,让我们有了孩子。”姚千柔破涕为笑,让秋海心中一荡。
“是我多虑了,千柔,对不起。”消除了疑虑,剩下的便是内疚,秋海抚着姚千柔的头发,柔声说道。
“我还是生气。”姚千柔撅着嘴巴,脸上笼着一层薄薄的怒气。
“我都说对不起了,你想让我怎么补偿?”秋海哄着她。
“海,这是最起码的信任问题。我想你一定是听了什么人的话才去医院的,所以我才生气,因为你宁愿相信别人的话,也不信任自己的妻子。”
“这一次是因为咳嗽,就顺便在医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好啦,我的千柔,别生气了好不好。”他继续哄。
“我在为日后的生活担忧。”姚千柔依旧愁眉不展。
“日后?”秋海诧声问道。
“是啊,你都这样想过,其他人肯定也会这样想的。要是你不在了——我和未出世的宝宝怎么在秋家生存?”刚止住的眼泪又哗哗的落了下来。
秋海皱了皱眉,虽然姚千柔这话讲得不好听,但也是实话,他不可能陪他们一辈子的。他安慰道:“你放心,若寒不是那样的人。”
“人心难测,连你都质疑我。所以海,如果你真的为宝宝着想,不如现在就写下一份遗嘱吧。”姚千柔小心翼翼地说道。
“遗嘱?”秋海登时不悦,“我还好好的,要写什么遗嘱?”
“我这也是为了孩子着想,海……”姚千柔连忙劝道。
“这事不急着说,我公司里还有事,你好好休息吧。”秋海却回避了这个问题,劝慰了几句后,匆匆地走了。
秋海离开后,姚千柔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秋海对他质疑了,看来要早点采取措施了。
这一段时间,秋海的身子越来越差劲了,他也去医院查过,但是医生都查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他的免疫力下降,需要在家好好休息。秋海没有办法,只能放下公司的事务,在家休息。
这一天,秋海一个人呆在了书房。想起姚千柔说过的话,他决定动手写遗嘱。秋若寒,秋若枫(未出生的宝宝),还有秋若离这财产该怎么分配呢?想起秋若离,秋海目光一动,他没有落下笔。
这事总有些不太对劲,原本他的身子一直很好的,只是最近他的身子迅速地衰老了下去。他沉思了片刻,将一盒小小的录音带放进了一旁的录音机里。
他对着录音机说了很长的一段。说完后,取出了那盒小的录音带,将它放进了一封快递的信件里。
由于休息在家,秋海将办公的地方搬到了这里。一些待批阅的文件,都由他审核。有些急于传送的文件,他审核好后,便亲自封好,每天都有专人来取的。
忙完这一切后,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秋先生,我们委托海外一家最先进的医疗机构为您做了鉴定,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的免疫力下降并不是生理性的,而是有人投毒所致。那种毒……”
秋海心中一沉:“知道了。”他挂上了电话,整个人颓废地坐在了椅子上,脸上是一抹苍凉的笑。
而客厅里,姚千柔慢慢地放下了电话机,秀丽的脸罩着一层寒霜。
秋海蹒跚地从书房里走出,眸中却闪着犀利的光芒。“夫人呢?”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姚千柔的人影。
“夫人刚刚去散步了。”一旁的女佣回道。
散步?秋海缓步朝外走去。他要去找姚千柔,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证实。
她投毒是为了获得巨额的遗产,还是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为了孩子,他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
户外的阳光温暖和煦,秋府门口有一片很大的花园。姚千柔就喜欢在这里散步,此时她正抚着小腹,笨拙而温和的走着。
“海,你来了?”她招呼道。
秀丽的脸,清雅的气质,还有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谁也想不到这个空灵温柔的女子,竟是比蛇蝎还毒。
“姚千柔,现在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秋海一改温和之色,疾言厉色,“这孩子是谁的?”
“是苏沐风的。”姚千柔面色不变,她温柔地抚着小腹,莞尔说道,“我只会为我爱的人生下宝宝。至于你——秋海,你说的没错,你的**活度太低了。哈哈,我想你知道那慢性毒药的事情了吧。”
“你这个毒妇!”秋海怒不可遏,他快步走了过去,他要让她付出代价。
欺骗秋海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好下场的。这孩子,即便是九个月了,他也要让她消失!
姚千柔却淡然地看着他,眼里一点恐惧都没有。就在秋海将要抓住姚千柔的时候,树林背后忽然冲出了两个黑色西装的男子。他们训练有素地架住了秋海,并捂住了他的嘴巴。
“秋海,我等这一天很久了。秋家所有的产业,就会落在我的孩子身上。而你——”姚千柔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我想有一个人会急着看到你的。”说完,她示意了一下身旁的男子。
那男子点了点头,手上握着一个针筒。他捋起了秋海的袖子。秋海拼命地挣扎,可是他哪能抵抗过这两个大汉。
“别慌,这只是昏睡剂,等你醒来,你会见到一个一直想见你的人。”天使的面孔,言语却恶毒之极。
冰冷的针孔刺入了肌肤,秋海眼前都是姚千柔那张晃动的脸。接着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渐渐失去了知觉。
秋府里寂静一片,这时候一个惊恐的声音破坏了这片宁静。
“救命啊,老爷被人劫走了!”姚千柔凄厉的声音回荡着。接着一辆黑色的汽车迅速地冲出了秋府大门口。
“老爷,老爷被那辆车劫走了,快去追……”姚千柔浑身脏兮兮地,她趴在了地上,目光绝望地望着那辆远去的车。
……
秋海悠悠地醒转,昏暗的灯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四周是一个狭窄阴暗的空间,一盏孤零零的灯悬在了他的头顶。他被绑在了一张铁床上,双手双脚被固定住了,根本不能动弹分毫。
“你终于醒了。”一个冷漠且充满仇恨的声音从旁传了过来。
“梦露……是你?”秋海颤声说道。这个女人伙同了姚千柔,将他掳掠到这,想做什么?
“没想到吧,海。”梦露咬牙切齿地说。曾今,她也这样亲昵地称呼着这个爱过的人,可是就是他残忍地将她的小生命从身体里取出。
这种恨紧紧地纠缠着她,就像一条冰冷的锁链悬在了她的脖子上,没有一刻她忘记过。
她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昏黄的灯光下,那把手术刀泛起了一阵冷艳的寒光。
“梦露,你别乱来。”这女人一定疯了,秋海不由惊恐起来,“有什么话,我们静下来好好说。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不会追究这件事的。你要知道我们都被姚千柔利用了,所以你一定要冷静。”
“放了你?”梦露的心已经被仇恨填满,她用刀锋割破了秋海的衣裳,露出白白的小腹。
冰凉的刀尖在秋海的小腹上来回转悠,似乎在寻找最好的下手位置。
“就是这吧。”梦露摸着他的小腹,然后轻轻地划动着手里的手术刀。手术刀缓缓滑下,殷红的血顿时流了出来。
秋海立刻痛苦的呻yin起来,疼痛仿佛是一把尖利的钉子在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游走着。
“梦……露,我错了……我错了……你放了,……我一定会好好弥补的……秋氏集团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够不够?”他哀求道。
“现在知道后悔了?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秋海越是痛苦,她越是高兴,她的脸上是冷艳而残忍的笑,“别急,只是割破了一点表皮,痛苦才刚刚开始。”
手中稍一用力,秋海立刻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他的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漏气的皮球一样,生命在迅速地消逝。
不会的,仅仅这一刀是不会这样痛苦的。秋海想起了姚千柔给她打的那一针,对了,一定是姚千柔,她想借刀杀人!
“梦……露……别中了姚……千……柔的诡……计,她……想借你……”话还没说完,一口气却接不上来了,双腿一阵抽搐后,竟然再无半点声息了。
死了?梦露却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她扔了手术刀,使劲地拍打着秋海的脸颊:“秋海,你给我醒一醒!你的罪孽还没有消除,你不能死,不能死!”
秋海依旧一动不动,梦露已经状若疯狂,她拾起了地上的手术刀,吃吃地笑着:“即便是死,也要弥补你的罪孽。”
……
当地下室的门被撞开后,警察被这一幕给吓呆了。秋氏集团的总裁秋海被天大房产的总经理梦露残忍的破腹了。
他们是接到报警电话才来这里的,当他们抓住梦露的时候,她还在疯狂的笑着。这女人一定是疯了,他们均这样猜测。
秋海的突然横死,梦露的被拘,让秋氏集团和天大房产一时陷入了混乱之中,这个时候,苏茂集团趁势迅速发展。
秋若寒退出了赛车比赛,他从Y市赶回来参加了秋海的葬礼。不知道为何,秋若离却没有出现在葬礼现场。
外人纷纷猜测,是秋海排斥了他女儿,使的父女俩关系极度恶化,所以秋若离没有回来参加父亲的葬礼。
秋海的死,没有任何悬疑,是梦露这个疯女人为了报复残忍地杀死了他。秋海的葬礼十分隆重,但人们更关注的是秋家偌大的产业是如何分配的。
姚千柔出示了秋海的遗嘱,经专家鉴定,这份遗嘱确实是秋海所写的。按上面说,秋若寒和秋若离各占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而秋若枫则占有秋氏集团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而作为秋若枫的监护人,由姚千柔接手这股份,直至秋若枫满十六周岁。
当姚千柔公布这份遗嘱的时候,众人哗然,想不到秋海居然会做这样的安排。人们纷纷期待秋若寒的反应。
然而令大家失望的是秋若寒并未表示异议,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只是在最后,秋若离突然出现了,她竟然指责杀害秋海的真正凶手是姚千柔。而关于秋家财产的分配,她另有一份重要的证据。
豪门的恩怨永远是常人想不明白的,短短的时间里,姚千柔从拥有秋氏集团的百分之七十股份,一下子一无所有了。
秋若离的指证让原本明朗的案件一下子扑朔迷离起来。警方在经过一番缜密细致的调查后了控制了姚千柔。
这世上没有一件事是不留痕迹的,即便姚千柔做的再完美,还是会留下把柄的。而真正拖下下水的是梦露那个疯女人。当然她的证词已不足信了,最重要的是她手上有录音带。
每一次她与姚千柔见面,她都会偷偷地录下两人交谈的内容。再加上秋海的验尸报告,以及从姚千柔房间里搜出的一些药粉,足以证明她才是杀死秋海的真正凶手。
……
白色的墙,白色的纱窗,原本白色是姚千柔最为钟爱的颜色,可是现在她恨透了这颜色。
她漠然地看着身边的那个小生命。“秋若枫……”她呢喃着,眼神迷离而混乱,“不对,你应该叫苏若枫。”
一提到“苏”字,她忽然朝外大叫:“我要见苏沐风,快去找苏沐风来。”她歇斯底里地叫着。
原本睡着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时候病房外匆匆走来了两个医护人员,她们把孩子从姚千柔身边拿走。
“别抢走我的孩子。”她想要坐起,由于产后过虚,竟坐不起来。
“姚千柔,你清醒一下。”秋若离从门外走了进来,“这孩子不姓苏,是姓秋。”她冷冷地望着这个近乎疯狂的女人。
“不,他是我和苏沐风一起生的,谁也不能抢走他。”她张开双手,想要扑过来,却被一旁的医护人员紧紧地按在了床上。
“姚千柔,你考虑清楚。如果这孩子姓秋,那么秋家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还属于他,当然还有你的天大房产。”秋若离小心地抱起了这孩子,轻拍着他。原本啼哭的孩子立刻止住了哭声,竟冲秋若离笑了起来。
这是沐风的骨肉,秋若离眼睛湿润,她禁不住低头吻了他一下。沐风,既然和你无缘,那么我会好好抚养这孩子的。
姚千柔的目光渐渐平静了,她似能看出秋若离心中所想的。“现在,我只求你一件事,能让沐风见见我吗?”这是她最后的念头了,她想在临死前看一眼苏沐风。
“苏沐风去找晴兰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秋若离冷冷地说。她小心地抱着孩子,离开了这个冰冷的房间。
姚千柔呆呆地躺在了床上,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她自己也在想,她一定是疯了。
蔚蓝的大海,软软的沙滩,一个只有两岁大的孩子在沙滩上蹒跚走着。高城在前面张开了手,嘴里喊道:“宝宝,过来,朝叔叔这边走过来。”
两岁大的孩子粉雕玉琢,煞是喜人,他踉踉跄跄地走着,待走近高城身边时候,蓦然一个扑身,扑入了高城的怀里。高城抱起他,呵呵大笑,然后将他举得高高的,那孩子也跟着咯咯的笑着。
晴兰微笑着看着他们,脸上是幸福的笑。暖暖的潮水扑打着她的双脚。每次海水上涨以后,都会留下不少美丽的贝壳,那些贝壳就像记忆中最美好的东西一样,不断地向前绵延着。
晴兰弯下腰,捡起了脚旁的贝壳。忽然她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当她看清楚来人的时候,手中捧起的贝壳倏然落下,坠入了涨起的潮水中。
而那个男人就像这片海一样,温润而美丽,他静静地冲着她笑着。
“沐风……”她的心就像落下的贝壳一样,终于回到了大海的怀抱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