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许久,觉得好像拼音拼不出来,那,大概是英文?
南方的英文是啥?
南枳单手摸着下巴琢磨着:“South!那就是S了!”
终于确定下方向了,南枳有些喜极而泣啊,幸好这个不知道被谁塞到她包里的指南针啊,不然她这么个连方向都辨不出来的人恐怕就只能困死在这里头了。从来没有一刻,让她如此庆幸,自己学的英文还是有用的!
确定了方向,她把手机什么的放进包里,反正也没有信号,关机了放进包里还算给自己留了一条余路。
把双肩包的拉链拉上,往背上一抛,她又拄着那根木棍开始走了,木棍的上方有些扎手,好在她带了纸巾,用纸巾缠了几圈。
山路什么的,简直不要太难走了,南枳觉得是不是自己运道太差,她看电视剧里面哪怕一个不足为道的小角色被追到山里的时候那也是座有水有人家有美景的山,可她呢?
不一定要是主角啊,给她一个这种不足为道的小角色的运道也好啊!
越走这山路越无处可走,大概很少有人走过,只有一丛丛的草和一颗颗的树,还好,她手里还拿着跟棍子可以开个路,只是她穿的并非是及脚踝的长裤,因此从这些杂草中穿过难免痒到不行。
“我去他的司机大叔,要不是他居心叵测我能沦落到这个境地,好好的把我给送过去不行吗?又不是不给钱,早知道应该走之前趁他们过去了那边把他们车胎给扎了的,看他们怎么走……”
她一路絮絮叨叨的,天越来越黑,不是那种被树木遮去了阳光的黑,而是从四面八方到处溢过来的黑夜!
她打着手电,检查了下手电的电量,这才找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
山里的昼夜温差极大,南枳穿的又不是很厚实,总觉得有些寒意,好在跟车队的人开会那天她们提醒了带长衣长裤的,南枳这才带了件外套。把外套穿在身上还是觉得有些冷,蹲在地上,耳边尽是些不知名动物的叫声,在这空旷的黑夜里,显得极为可怕。
南枳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画面,她闭着眼睛,默默念叨着:南枳啊你不能怕,你可是被尤岩陵亲自教导过得人啊……
尤岩陵是南枳的姑父,朝阳市军营里被称为黑面教官的男人。
越念叨着南枳心里的恐惧感愈发被扩大,黑夜里虫子的叫声无处不在,充斥着她的耳膜边,总让她觉得,它们就在她的身边。
南枳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不该这样一意孤行过来的,她又不能给纪念帮忙,她还有轻微的高原反应虽然一直没有发生,她就算过来也应该跟纪念打个招呼的吧,这样子把自己都陷入了危险当中!
如果当时那几个男人就站在路边而不是让司机去前面喊,恐怕她有警觉也没用吧,身强力壮的本地男人和一个不熟悉地势只能靠一些多年前学的功夫的少女。
她有些庆幸,却又在想,自己这样的做法真的值当吗?为了纪念,不顾一切的赶了过来,可获得结局却是未知。这个学期下来,她乖巧听话好好学习,她都快忘了那个恣意潇洒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
“我真的做对了吗?”南枳喃喃自语,他喜欢的是莫可欣,那她又为什么缠着他不放呢?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喜欢他吗?可是那有什么用,不是他喜欢的人喜欢他,他会感到开心吗?
似乎只有在这种黑夜中,南枳才能把一些事情想清楚。她想,既然他真的不喜欢她,可能她做再多也没有用吧,等这次找到他了让他不攀登珠穆朗玛峰了,她就放弃了吧!
想通了一些事情,似乎整个人都畅快多了,她站起来,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动物们不是都怕火吗?而且这里有点冷,南枳觉得自己应该生火取暖。
只是,这里都是树,不会起火吧?
她口头自我安慰:“应该不会吧。”
下一步,她愣在了原地,她没有打火机啊,怎么生活?钻木取火?
算了吧,她宁愿挨下冻!
等第二天,阳光透过树梢斑驳的撒在了南枳脸上的时候,她才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入眼是一片绿色,南枳有些茫然,左右看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昨天为了躲避危险进了山里。
这一片的树木没有她前头走的那里茂密,阳光能够撒进来,能看的见的地方就多了。
她小心翼翼的避开一些难走的地方又开始往前面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她的脚都酸了她才停下来休息片刻。
包里只有一瓶水,还是喝了一半的,眼下所剩不多,她也浅尝辄止,只润润口舌。
旁边的地方似乎光芒大盛,她小心的移了过去,才看到原来那下方是一条宽敞的路。
她有些不可抑制的兴奋,终于不再是山了,待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她要崩溃了,如果再见不到条路,还是山的话,她可能真的就要困死在这里面了,不知道尽头在哪的路总是格外的难走。
一直沿着那边上小心翼翼的走,也不知道是多久,她终于见到了一条可以下去的小道,只是那小道格外的窄,一步不小心便会掉下去。
南枳探头看了下山与路的高度,默默的放弃了那条小道,继续往前走,既然有路,总会有下去的小道的。
包里有吃的,除了饿极的时候拿出来吃一点,南枳基本都是不怎么拿出来的,因为吃了就口渴,可是她没水了。
南枳觉得自己脚底要磨出无数个血泡的时候终于是又看到了一条小道,虽然仍然是窄,可比起之前那条已经好了许多了,她一点点拄着棍子,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离下边的路还有一两米的时候,她一个腿软,直接从上面滑了下来。
小道上的石头把她的裤子都磨破了,她看了看,从破了的裤子里还露出了受伤的腿,上面还有受伤的血丝。
换成常人,大概是大哭不止的,南枳好在这些年受的伤不少,除了痛倒也习以为常。
她坐在地上,动都不想动,她能感觉到脚底的疼痛难忍。取下双肩包,从里头拿出手机,开机。
等看到终于有信号的时候,南枳连伤口的疼痛都没顾上,一跃而起,然后被牵扯到了伤口,痛的一屁股又坐下了。
她赶紧给纪念打电话,幸好,幸好她出发前问卓安远要了电话号码。
“喂?你好,我是纪念。”
听到少年熟悉的清润嗓音,南枳眼眶里的泪水直接就流了出来,天知道她在山里的时候是有多害怕!
纪念没听到回音,又问了一句:“喂?你在听吗?”
“在,纪念,我是南枳。”南枳嗓音里夹杂着委屈的哭音。
“南枳啊,怎么了?”
听到他带着关心的声音,南枳直接大哭了起来,受的委屈在没人讲的时候只能变成坚强,但有人讲的时候,便成了天大的委屈了:“纪念,我来找你了,然后我在从拉萨去那边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坏人,我从他的车上跑了,我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我迷路了……”
遇到了坏人,迷路了?这些让纪念有些慌,在他的认知里,南枳不会出这些事情的,可是现在?他有些着急,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现在也只好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好不好?”他的声音依旧温润却带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疼。
“我在,我在……”南枳四处张望,可周围只有山,她抬头看了一眼:“我在一朵像乌龟的云下面。”
“噗。”原谅纪念,这话真的让他有些冷俊不禁,不过他还是一脸正色:“好,你在那里等我,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