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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壁画

“砰砰砰”纤细的指节敲打在红木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楠早早就起了床,为白棠准备早餐。雪白的桌布上,高品质的蛋白粉融化在玻璃杯里,银盘上摆放着各色蔬果,一旁还有富含钙元素的牛奶。

这根本就是运动员的早餐等级,营养的搭配十分到位,而且量是普通人的一点五倍。

“吱嘎~”白棠打开门来,一身的大汗仿佛刚刚走出滂沱的雨幕,湿漉漉的头发上蒸腾着白色热气。

经过一夜的锻炼,他并没有显得疲惫,只是大口喘着粗气,结实的胸膛随吐息缓缓起伏。

小楠并没有觉得奇怪,或者说她已经习以为常,这是白棠日常的体力训练,只不过是在夜里进行。

他不用睡么?是的他不用。他就像设定好的机器,一刻不停地在世界里燃烧寿命,甚至不用休息。

“今天是机动铠甲的实际驾驶课。”小楠对着白棠说道。“大四的特色课程。”

“好的,我知道了。”白棠慢慢解下缠在拳头上的白色布带回答道。

小楠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件,双手递向白棠的面前。那是一封精致的信,信封表面镶着华贵的烫金,封口处是火红印戳,别致的花纹在边缘环绕。

印戳中心是特殊的图案,相必印章中心是被刻意镂空的,火花的线条勾勒出一个人脸的轮廓,中央留白图案是眯着眼的菩萨。

在这个邮局面临倒闭的年代还有人用信封,实在是罕见。

“他们来信了。”小楠说。

白棠这一次没有接话,撂下还有没拆完了布带,直接把信拿了过来。可他没有多看一眼,甚至没有拆开信件,直接把它丢进了转角的垃圾桶里。

“以后他们的信都像这样。”白棠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对着小楠吩咐。

东州机甲军事学院,不只是东西方艺术风格交融的建筑群令人惊叹,它的藏品:那些钢铁的“老古董”。时间跨度也达到了百来年。

那些“老古董”放置在机甲军事学院的储物间里,可它们在人类历史上的价值,却可以让陈设的房间变成辉煌的博物馆。

白棠看着视线中不断倒退的老物件,脸上却是满满的不屑。那些被机油浸泡才得以穿越时空,已经被岁月淘汰的铁疙瘩对于他来说仿佛和废铁没有区别。

刚刚吃完早饭,白棠就被小楠唠叨着带进了学院大门,今天的课业明明是实际驾驶,可学校似乎还想让学员们对机甲的历史了解得更透彻些,安排了专门的老师带他们参观储物间。

“这是蒸汽机,人类第一次真正使用被叫做发动机的东西。”领头的老师对着学员们介绍道。

十分凑巧的是,白棠和莫莉分道了一队,她一双眼睛跟随着人行进的脚步,不停打量着沉睡在玻璃柜里的钢铁心脏。

“这是内燃机,发明出来的年代最高档的燃料还是汽油和柴油。”老师介绍着。

“这是电动马达,人们处于环保的目的发明出来,马力小得像是娘们。”一边介绍着,老师还不忘调侃。

小楠走在白棠的身侧,她甚至把手伸进了白棠有力的臂弯,两人亲昵的模样像是热恋的情侣。她也看着两旁玻璃柜里的各种引擎,普通的模样和其他学员没有区别。

直到走到储物间走廊拐角,小楠的视线落在了被悬挂着的钢铁发动机上,表情才有些动容。

白棠也看到了,那被灯光衬托着的马达,它的构造和其他的发动机不一样,气缸被保护的外壳包裹,输气管道像细蛇一样密密麻麻缠绕。

它还有轻薄的扇叶,那是涡轮增压的配件,散热的合金板在空气里泛着流光。为了美观着想,四周还有各种镂空的技艺,描绘出形象的图案。

这根本就是艺术品,以制造这东西的工艺,绝对可以用头发打中国结,看见它的学员们都在心里想着。

“最后。”介绍的老师顿了顿,故意提高了分贝,骄傲的模样,像是在展示他最得意的藏品。“我们眼前的是机动铠甲的动力核心。”

“它的燃料是‘大地的血液’,开采耗费高昂的雾油。额定马力输出比其他类型的发动机加起来都大。”

这句话一说出口,学员们都配合地发出惊叹的声音。

“不过这只是样品,还不是真正的军用标配。”老师惋惜地说道,随后又补上一句。“真正的动力核心是全影金属制作的珍宝。”

“全影金属………”一旁的莫莉盯着动力核心,像是爱美的女孩看见奢华的珠宝,自顾自喃喃。

突然,一旁墙壁飞快地由黑变白,像是毛笔蘸进清水里,白毫瞬间暴露在视线中,仿佛岁月加速,墙壁老旧的墙纸纷纷剥落。

那是漆黑的幕布被掀了下来,由于这间储物间的光线并不是很好,所以幕布就和漆黑的墙壁融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幕布扯下来当然就看成了墙壁褪色。

幕布后是一副巨大的油画,巴洛克风格,浓重的油彩霸占了这幅画的每一个角落。

它足有三米高,画纸上描绘着高大的巨人,巨人全身披着钢铁的盔甲,腰腹间的盔甲被制作成了鱼儿的鳞片状。

巨人全身苍白,像是糊上了石膏,雪一般洁净却不反光,它的脸也是苍白的,头盔里的阴暗只露出黑漆漆的两个眼洞。

它的背后有六把利剑,仿佛是它的羽翼,可是利剑完全悬空,似乎是被磁力所排斥。

巨人柱着长杆类武器,那武器那以定义,不是枪也不是叉,怪异的造型有枪尖也有刃口,沉重的顶部十分繁杂,又透着花朵般的美感。

它站立在堆积成山的骷髅和白森森头颅上,背后乌云里吞吐的闪电像银色般狂舞,面甲的眼洞眺望远方天幕上悬挂的太阳和光明。

也许它并不高大,按照比例来说可能不足三米,可它只是站立不动就好像联通了天地。

“机动铠甲。”白棠和小楠异口同声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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