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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为了一只雕蛋临月也是蛮拼的

岁月闲闲,时光不疾不徐的流淌着,风临月跟苏尘晓聊天才得知,这二人也是退隐之后才回归江湖的。叶轩辕和苏尘晓终日忙忙碌碌,为提升战力而准备着,风临月既然答应了苏尘晓进入名剑大会,自然也开始着手准备去做浩气盟的任务,获取装备。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风临月这样对自己说,在江湖上悠哉悠哉了许久的风临月,对阵营之事几乎一无所知,这几日浩气盟颇为不太平,风临月回到浩气盟,也时常见到谢渊眉头紧锁地摆弄战争沙盘。风临月瞧着那沙盘,原来半壁江山的浩气,现在慢慢被恶人谷蚕食。“到底是浩气盟较为温和,不像恶人那么好战呢。”风临月这样想着。

这天,风临月正站在洛阳城楼上等着抢辎重。说到抢辎重,不得不说浩气盟和恶人谷微妙的关系,为了抢夺辎重,必须击杀地方将领库瓦察姆,然后获得粮草,哪方人多又打得过,粮草就归谁。而眼下浩气盟是很难胜得恶人谷的,所以浩气盟的侠士多以轻功登上城门,以等待时机。

风临月记得当初自己跟苏尘晓诉苦道:“老哥,洛阳怎会没有浩气抢牛车?”

“怎么会没有?都在你头顶上呢。”

“哪里?我在茶馆附近被杀了几次,都不得要领。”

“你往城楼上飞啊!”

“城楼……吗?”

待到风临月一个点墨河山把自己甩到了洛阳城门之上,才发现有许多浩气的人在等待抢辎重。风临月在心里悲鸣一声,这和做贼有什么分别?她告诉苏尘晓的时候,苏尘晓咧嘴嘿嘿一笑,道:“不然老弟你去把恶人打跑?”

风临月一面回忆着之前的事,一面留意辎重的去向,伺机积攒功勋。这时忽听到有人在身旁说话,风临月看过去,原是一个明教女子和一个唐门小丫头,当时人多,城门上风又大,风临月只听见那明教女子说什么“金翅雕”,那唐门女孩子又提到什么“隐元会”,此外再也听不清晰了。风临月心想什么雕什么隐元会,和自己又没关系,也就不多留意。

几番努力之后,风临月终于得了功勋,够交任务了。风临月长吁一口气,去茶馆点了一壶茉莉茶。劫后洛阳虽然十分萧条,但此刻午后的日光正浓,像是要把人化开了,风临月一边小口抿着茶一边看着来往的人。这茶馆就在洛阳城门旁边,风临月眯着眼看着一批又一批江湖侠士抢夺辎重,其中有浩气盟的,也有恶人谷的。那些红衣似火的恶人,直接从城门冲进去了,那些蓝色服饰的浩气,便纵身一跃,飞上城门去了。

“唉……”风临月叹了口气,她实在不是很懂,浩气和恶人为什么这厢过不去。看了许久,好像有些恶人,表面看起来也不都是那般的恶哟。

此时茶馆走进了两个江湖人士,看服饰是看不出门派的,只见二人落座叫了茶,边吃着茶边聊着什么“金翅苍宇雕”,风临月想起之前在城门之上,似乎也听过浩气的同仁提及此事,便留意起来。

原来是有机缘的人会收到隐元会的一封信,依那信上所言,应该是有一个任务,许是与这雕有关。风临月暗暗记下,不动声色地付了钱,离开了茶馆。

当晚,风临月站在CD广都镇看苏尘晓与其他侠士切磋。这广都镇本是一个小镇,但后来因为设施较全,日趋便利,日渐涌出许多江湖人士。但江湖人士中也有不同阵营的,为了防止大家在此打架,伤及无辜,官家特派了广都镇守卫,所以无论浩气恶人,在广都镇都是不许寻仇的。但切磋就是另一回事了,江湖人士见到旗鼓相当的好手,多半也忍不住要比试一番,那些大刀侍卫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些在一旁看得入神,险些忘了巡视的。

苏尘晓正与一名天策打得热火朝天,那天策挥舞长枪,好不飒爽,苏尘晓也不甘示弱,眼见那天策要翻身上马,便一掌打过去。二人搏了十几回合,便双双停手,倒是苏尘晓笑道:“军爷好身手,小女子佩服。”

那天策收了抢,也抱拳道:“姑娘也不赖,假以时日,我怕不是你对手啦。”说罢另觅他人切磋去了。

风临月笑着走向苏尘晓,递过一杯甘草茶,苏尘晓接过一饮而尽,道:“好老弟,知道我想喝水了。”

风临月瞪了她一眼道:“你慢一些,出了这么多汗,哪里就喝得这样急,呛到怎么办。”

苏尘晓倒是不在意,抹了把脸道:“痛快!哈哈,真是打得痛快。老弟,我们看看你嫂子跟人切磋去。”说罢转身就要走,却被风临月拽住胳膊。

风临月道:“老哥等等,对了,我同你说一件事,你知道金翅苍宇雕吗?”

苏尘晓嫣然一笑,道:“最近整个大唐都传疯了,我怎会不知,你不说,我还想告诉你呢。正好我的呆毛儿整日在我身边烦闷,我给它找个伴儿。”

“哎,还不知如何能够接到那封信呢。”风临月理了理头发,一脸疑惑。

苏尘晓笑道:“别急,按照江湖上的说法,明日应该可以收到了。”

第二日,风临月果然收到一封名为“六年之约”的信,她拆开来看,无非是去哪里找什么人,多跑两次也就完事了,她千里传音苏尘晓,却发现叶苏二人都还忙着。于是心想,就算是自己,也应该可以把任务做完吧。当下收了信开始做起任务来。

起先都还很顺利,到了龙门客栈,那老板娘金香玉让风临月帮忙挖出六个古董来,风临月依照图纸到了一处沙漠,只见黄沙漫天,遍地都是古董,却也遍地都是人,那些人里浩气恶人都有,可能都忙于做任务,并没有人开战,大家就那样和平地做着分内的事。风临月朝着古董跑去,却见一旁已有一位侠士在捡了。风临月哀叹一声,不知道如何能捡得过别人呢?且先在一旁等吧,时间久了,风临月发现一个问题,那古董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浮出来的,而风临月每每跑去捡古董,那旁边总是有一个人在捡了。

“真累啊……”风临月抱怨道。于是耐心在一个沙堆等待古董自己出现,谁知等了许久,那古董的影子都没见到,周围倒是有一些侠士满载而归了。那大漠的日头早已晒得风临月头昏眼花,风临月只觉得看东西都快看不清了,她勉强掏出水囊喝了点水,继续想办法弄到古董。这时,不巧旁边一位侠士前浮出了古董,风临月一个箭步冲过去捡起古董放在包裹里。抬眼看那人脸色苍白,咬着嘴唇,风临月一脸疑惑地问:“这位兄台,你怎么了?你中暑了?”那人盯着风临月半晌,忽然“哼”的一声,扭头便走了。

风临月还一脸莫名其妙,她继续寻觅着古董,忽然一个纯阳宫的道爷站在风临月跟前,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挥剑砍了过来。风临月一个太阴指退后,方才看清这道士竟是浩气盟的人,风临月大呼道:“喂!你疯了!你打我作甚?”那道士却不言语,直到将风临月重伤在地,转身而去。风临月等到自己可以行动了,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细沙,忽觉得内息一窒,浑身说不出的酸软难受。风临月大惊之下为自己诊了脉,才发现是被人悬赏之后,有人领了悬赏给自己的重创,看来一个时辰之内是不能恢复的了。

风临月自认倒霉,古董没挖到,却惹了这么个麻烦。不过,是谁,为什么要悬赏自己呢?风临月脑海中闪过了那个看起来像是中暑的人,便寻思道:“难道是他?是因为我抢了他的古董?这可奇了,这古董遍地都有,怎能说他面前的就是他的?”

晚些时候,叶苏二人在广都镇遇到正在发呆的风临月。风临月一见苏尘晓,听闻她和叶轩辕也都得了“六年制约”的信,忙把自己的遭遇倒珠子似的吐出来,一边描述一边说:“这龙门荒漠果然不比中原,那一群人抢几个古董,还不是比眼疾手快,我又是个慢吞吞的,自然比不得他们。更要命的是,还被人不明不白的悬赏了,老哥嫂子,你们说说,岂有此理!日前听江湖人说龙门荒漠不甚太平,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那日头别提有多晒人,我还差点晕过去呢。”

叶轩辕的面色也凝重起来,道:“这么说,这金翅苍宇雕却是不易寻得了。”

苏尘晓道:“不急,总有办法。”她对风临月道:“明日我和你嫂子再去看看。”

风临月此时越说越忿然,竟然高了一个调子道:“若是说恶人伤了我也就罢了,竟然是个浩气!此时我越发不能忍了!”

“浩气?”苏尘晓道:“你说伤你的是浩气盟的人?”

“可不是吗?!当时满地的恶人,就算是我被悬赏了,也没有一个上前来要跟我打,那牛鼻子可真真是太可恨,站在我对面,慢悠悠的拔剑就砍了过来,我看是浩气,还在想着怎么浩气来打我,谁知就躺了!现在我看到浩气道士就恨得要命!”

叶轩辕却是道:“想来他伤你是为了赏金。”

“为了赏金也不行啊!大家都是浩气盟的人,他这样对我!我……我……我可是恨得紧!”

“哦?”叶轩辕眉毛一挑,道:“你被悬赏了还不知道,在龙门那么个危险的地方,赏金总有人拿的,难道你希望是恶人?”

“我……我……至少我看到浩气被悬赏,我是不会打他的。”

苏尘晓忽然捂嘴笑道:“你一个医生,你想打谁?”

“老哥,你……!”风临月心下愤懑,心想虽然自己武功平平,个性慵懒,但只觉得一日身在浩气,便遵循“长空令下、余孽不生”的宗旨,护我盟中弟兄,心中浩气长存。如今这浩气诛杀浩气的事,风临月便是两个脑袋也想不出,只觉得悲愤异常,也顾不得许多,当下便道:“这浩气盟原也不是那么清白!”

苏尘晓一听便是一愣,随即笑道:“自然,普天之下,哪里是纯净的清清白白?我们身在浩气,自然以为自己就是光明正大的了,谁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浑水,那恶人也不见得有多恶。你忘了千机是怎么进浩气的?他就是觉得红衣服难看了,仅此而已。说不定还有人觉得浩气的蓝衣服不称意,一高兴入了恶人谷呢。”

风临月听罢哑口无言,只觉得当年随了唐千机入了浩气盟,虽然不见得有多么想匡扶正义,但毕竟像是有了归宿一般,行走江湖,遇到浩气盟的人也更觉得亲切一些,提到浩气盟的时候,却也是满心自豪和欢喜的。今日这一怒,风临月心里也悄悄有了些计较,原来自己真的很看重浩气盟,虽然及不上万花谷,但浩气盟在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唉……”风临月叹了一声,道:“许是我太在意浩气了,才会如此愤怒吧。”

叶轩辕点头道:“也许吧。”

第二日苏尘晓和叶轩辕便循着信上的托付一一将任务完成,到了龙门荒漠挖古董的时候,二人没费什么力就搞定了。苏尘晓之后对风临月道:“老弟,那古董容易得很,你跟着我,我来告诉你。”

风临月将信将疑,苏尘晓说得那般轻松,难道是今天人少了?于是二人到了风临月昨日去的那片沙漠,风临月施展轻功的时候发现今日果然没那么多人,可是古董也少之又少,仅有的那么几个古董旁边还是守着人。风临月奇道:“这些人怎么如此厉害,竟然能够算出古董何时出土了?”

苏尘晓一落地便抱着胳膊道:“就是这里了,三五步就有一个。”

风临月心里暗暗叫苦,今日人少了,古董也少了很多呢!不还是和昨日一样不好捡。于是东奔西走,眼见着古董到手,却也是被站在一旁的人捡了去。风临月哀鸣道:“哪里好捡,这不是一样。老哥,你手法多快才能捡到呢?”

苏尘晓疑惑道:“哪里?三五步就有一个,不用抢的嘛。”

风临月一听,睁大眼睛道:“怎会如此?”

苏尘晓瞧了风临月半晌,忽然一拍手道:“老弟,你可是抢了别人的古董?”

被苏尘晓这一问,风临月倒是糊涂了,她幽幽道:“我见到地上有古董,就捡了呀,可是总也捡不过别人,就这样了。”

“你……”苏尘晓顿觉胸口气闷,一口气上不来,道:“金香玉不是给了你一把小铲子?你要直接在沙里挖出来。”说罢扶额道:“我算是懂了,昨日你定是抢了人家挖出的古董,才被悬赏了。”

风临月呆了半晌,才缓缓道:“我说怎的如此难捡,原是要自己挖啊。”一想到昨日奔走了半日,见了古董就要去捡,风临月只觉得脸上发烧一样,她把手伸进背包里摸了摸昨日“抢”来的那只古董,不好意思道:“原是我错了,抢了人家的东西,还理直气壮呢。”

苏尘晓叹了一口气道:“唉,你这呆子,可怎么让我放心,你就在这里挖吧,我帮你把风。”

风临月点点头,开始用小铲子挖着沙坑,不多时便有一个硬物碰到了小铲,风临月几下便挖了出来,定睛一瞧还真是金香玉需要的古董,风临月一喜,便捡起来放入包中。这样挖下去,果然进行得很快,还差一个古董就收齐交任务的时候,空中忽然一道凌厉的剑气打了过来,苏尘晓一个后跳躲过去,才看清一个道士停在不远处的沙地上。

风临月也收了铲子拿出治疗笔,只见那道士傲然立于沙漠之上,大风猎猎,将他的头发吹起,他嘴角上挑道:“小耗子,过来打啊。”

苏尘晓怒道:“我们好好的做任务,要你插手!”

那道士不再言语,剑诀一捏,又一道剑气打了过来,苏尘晓被定了身,对风临月喊道:“他是个气纯!给我驱散。”

“哦?你们两个是一起的?”那道士略显讶异,没想到这丐帮女子身边还有个医生,随即把目标转向了风临月,风临月一惊,连忙给自己加了一些防护。丐帮本就不善于对付纯阳,这纯阳的功夫也着实不赖,风临月和苏尘晓二人费了好一番功夫,这纯阳到底不能以一敌二,倒下了。这道士倒下之后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直瞧着风苏二人。

苏尘晓啐道:“别理他,老弟你还差多少了?”

风临月答道:“只一件了。”说罢动了铲子开始挖,待到最后一件古董入了包裹,风临月收了铲子正准备走。那凌厉的剑气再次斩了过来,风临月来不及后跳已经被定身,眼见那纯阳已经起身、红衣猎猎,长剑于手,像是跟风苏二人过不去一般。

苏尘晓挥着打狗棒冷笑道:“好小子,又来找死!”

那道士这次却是不急,只是慢慢的定了风临月,又将苏尘晓引到远处与其战斗,只见他剑走轻灵,飘逸洒脱,苏尘晓也是愈战愈勇,打得风声阵阵。风临月却是叫苦不迭,想去帮苏尘晓,却奈何经脉受阻,动弹不得。只见那道士剑花一挑,打落了苏尘晓的棍子,又上前以剑柄直击苏尘晓小腹,苏尘晓淬不及防倒在了地上,那道士直接回头冲向了风临月。风临月可是出了名的功夫不济,几个回合便倒了。那道士也不急着走,只是盘坐在沙地上,掏出一块帕子拭着剑身,风临月小声对苏尘晓说:“这牛鼻子的功夫还不赖呀。”

苏尘晓不服道:“你闭嘴!”

“哦。”风临月自觉没趣,便看着那道士擦剑。谁知那道士说:“要不要再打啊?”

苏尘晓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风临月会意也跟着起来,瞬间刷满二人气血,经过前两番战斗,风临月也多少懂了一些武学套路,苏尘晓久经战役,自不必说。二人联手将那道士打倒,苏尘晓扭头便走,风临月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恶人纯阳,那纯阳也看着风临月,他挑了挑眉毛道:“还打吗?”风临月摇了摇头,苏尘晓却是没好气地回头道:“老弟,别理他!”

二人到了龙门客栈,交了任务后,坐下来喝了点奶茶。苏尘晓只见风临月面带喜色,便问道:“老弟,你笑什么?”

风临月道:“我笑,是因为我们今天打了恶人,老哥你看,我身为浩气,总觉得浩气打浩气就是不该,恶人打浩气嘛,虽说可恶至极,也是情理之中,我厌极了恶人,如今收拾了一个恶人,心中自然欢喜。”

“呵……”苏尘晓笑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厌极了恶人的?”

是啊,什么时候呢?风临月被苏尘晓这样一问,自己也说不上来,风临月原来也不是很讨厌恶人的,可能是在野外遇到的多,被伤得多了,厌恶之情就升起来了吧。风临月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呢。总之我身在浩气,欢喜得紧,无论浩气强势也好、弱势也罢,我都是会留在浩气的。”

苏尘晓也点点头道:“我虽然不是那么讨厌恶人,但我也会一直留在浩气的。”

可是世事难料,又有谁能够预知明天的事情呢,连风临月自己都不清楚,不久之后她就以另一个身份加入了恶人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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