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诺，陪我玩儿～”
“小诺，我想吃糖葫芦！”
“小诺你看，我抓住蜻蜓了！”
“小诺，我们去堆雪人吧？”
……
“止水……”
每次唤道这个名字，程一诺便心痛得无法呼吸。
不知是多少次从梦中惊醒，每次醒来，都会止不住地泪流。
她多想自己不要醒来，在梦里，还能看到止水，看到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他还会对她撒娇，还会耍赖皮地向她索吻，还会抱着她给她唱跑调的情歌，还会偶尔吐两句不成句的诗……
可是一旦梦醒，那些美好回忆便都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凌迟她脆弱的心……
她从没想过止水会离开她，总以为他会一直在原地等着，只要她转身，就会看到那张阳光的笑脸。
可是现在，再也不会有人等她了……
——悲伤渲染，不会——
无力地从床上坐起身，程一诺轻声唤道：“来人！”
侯在门外的隆尧听见那虚弱的传唤，激动地跑进来。
“大人您醒了？”
“我饿了……”
“大，大人，您说饿了？太好了，属下这便去吩咐！”
隆尧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话，他从来没有为哪个人这么着急过。他们大人几日不吃不喝，折磨自己的同时，他也跟着绝食，没日没夜地守着她，生怕那天她一睡不醒，将自己折磨死了。
程一诺只喝了半碗粥，便觉得突然不想吃了。
“更衣，我要进宫！”
沙哑的声音好在缓和些，丫鬟们急忙为她更衣洗漱。
隆尧搀扶着她上了轿子，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说点什么好呢——
桌案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堆奏折，奏折旁，一个干枯的花环静静地被人放在那里，那些曾经艳丽的花儿早已枯萎。
皇帝李源站在窗前，呆望着园子里的景色，怎么看都觉得萧条。
这宫里近日也是沉闷得紧，没有程一诺在，好似呼吸都没了力气。
他扭头，看向桌案上的那个花环，那是从围猎场回来时菲儿给他的，说是程一诺做的。他一直留着，可惜他无法阻止花儿枯萎。就像他无法阻止程一诺为了他人伤心难过一样。
就在他出神之时，徐公公从门外进来，道：“皇上，程参礼来了！”
他来了？
李源欣喜地疾步走到门口，却看到门外的人消瘦不少，那量身定制的官服如今看着宽大许多，她虚弱的样子好似一阵风都能吹走了。
“诺儿你……”
“微臣，叩见陛下！”
程一诺低头，屈膝正准备跪下，李源立马伸手拦住她。
“诺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李源将她搀扶着进了御书房，徐公公识趣地掩住房门，又侯在门口。
程一诺坐在椅子上都觉得头晕目眩，不适地低垂眼帘。
李源看着她这样子，心疼得难以言表。
“你身子不适便不要进宫了，朕准许你告假，何时整理好心情再来上朝！”
李源搬了个椅子坐在她对面，轻柔地对着她说。
程一诺微微抬头与他对视，缓缓道：“陛下，微臣今日，是来辞官的！”
“什么？”
李源看着她那双空无一物的漆黑眸子，心里凉了半截。
“朕不准！”
他不悦地坐好。
程一诺垂眸，小声说道：“陛下，微臣曾答应过止水，要陪他走遍天下，如今他不在了……微臣想完成这个心愿……”
“走遍天下何时都可以，但是你如今这个状态别说走遍天下了，即便让你独自走出宫恐怕都很难！”
李源无奈地伸手抚着她纤瘦的肩膀，继续说：“诺儿，你往日的洒脱去哪里了？堂堂男子汉竟然为了一个男宠自我颓废，这不像你的作风！还有，朕，不能没有你！你可知这几日朕也是度日如年，一想到你痛苦，朕的心里也痛苦，连那奏折也批阅不下去了！”
程一诺眨眨眼，无语地盯着皇帝看，那双死水般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朕无心早朝，无心批阅奏折，那就会成为昏君，而你则是朕的动力。所以，为了朕与江山社稷，你可要挺住啊！”
陛下，微臣真的有这么大的正能量吗？好惶恐～
程一诺再次眨眨眼，表示扶了个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