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分担一份痛苦,痛苦就会减半哟!”她的尾音俏皮可爱,慕之初笑了笑,拧着的眉头松了松,目光淡远,是回想到了以前。
“我还记得他们离婚的时候,他恶狠狠的威胁妈同意离婚的样子,满脸怒气,脸色黑得好像鬼一样,他威胁妈说:‘如果不同意离婚,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手上沾的血不少,不介意再多一点!’”
颜月闻言,唰的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慕天华逼婆婆离婚的?根本不是婆婆口里说的他们是和平协议离婚的?
“呵——他以为当时没有人看见,却不知道那时候我在角落里,听得清清楚楚的!”慕之初冷笑了一声,颜月闻言心尖一颤,想要抱紧他给他力量,却又不想打断他。
那些埋在他心底多年的痛苦,说出来也好,他至少会轻松一点。
“我记得妈泪流满面的样子,她一个人捂在被子里,哭得撕心裂肺。他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妈,他看着妈就觉得厌烦,甚至连我,都让他烦!他心里爱的人,一直都是秦文静!他还说,当初之所以娶妈,不过是家族联姻而已,他现在的位置,已经不需要温家为他保驾护航了,所以,妈这个垫脚石,识趣点就应该主动让位!”
“那时候我听到这些话,只感觉自己疯了,幻听了!我爸爸是个伟大的男人,他保家卫国,铁骨铮铮,就算是不苟言笑,寡言少语,也是个英雄。怎么可能是前面那个那么丑陋的男人呢?怎么可能?”
颜月闻言眼睛一酸,险些掉出眼泪来。
那一瞬间,他不仅仅是失去了温暖的家庭,更失去了一个伟大的父亲,失去了一个人生的榜样。父亲,原本仿若信仰一般的存在,却轰然倒塌。
那时候,他该多痛?
“当时,妈没有答应他!”慕之初声音有些哽咽,双眸通红,唇瓣都被咬出了血,脸色惨白一片。
“别想了,我们不想了好不好?”颜月赶紧打断了他,不断的吻着他的脸,他冰冷的唇,“老公?不想了好不好?”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老公”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老公,慕之初浑身一怔,迷茫痛苦的神色恢复了几分清明,狠狠一把抱住颜月,低沉的嗓音沙哑的说:“不!”
“让我说,让我说出来就好了!”
“那时候,妈没有答应他,第二天····”他深邃的瞳孔里闪过尖锐的痛楚,缓缓的道:“第二天,我在上学路上,就被人绑架了。”
“那些人绑架了我和穆水兰,让他两个中救一个,他救了穆水兰,放弃了我!”
“我被拖到了水沟了,被那些绑匪死死的按到水沟里。他们玩够了,又把我关在狗笼子里,和几条疯狗关在一起,我被咬得浑身是血。他们拍了视频,发给那个男人,那男人无动于衷。我还记得他说‘他的死活,与我无关,我只有我女儿好好的就行’。”
“那天,正好是我十岁的生日,我···”
他边说,边用双手捂住了脸,隐忍的泪水滑出指缝,跌落到床单上。
那样高大伟岸的男人,那风光霁月般的男人,此时,在她怀里呜咽着,无声的流着泪,痛苦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颜月眼睛一酸,眼泪一滴滴的滚落。
她的唇寻着他的唇,狠狠的吻了上去。
唇里不知道是谁的泪水,咸咸的一片苦涩。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衣衫被撕开,肌肤贴着肌肤,滚烫的心挨着滚烫的心。
最终,颜月被剥得光光的,浑身遍布吻痕,因为颜月还在特殊时期,他终究还是顾忌着她,两人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颜月还醒着,他已经在身旁睡熟了。
许是才回想起了童年的事情,这晚上他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的紧紧拧着眉头,颜月知道他是心累了,在一旁仔细的照顾着他,轻轻抚着他紧蹙的眉头,小手按摩着他的头。
这套手法是冰川后世的,有着宁神的作用!
直到天快亮了,他才松开了紧紧锁着的眉头,颜月见此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大悲大痛过,想必不会醒得那么早,颜月轻手轻脚的起床,想要去给他做早餐,这么久了,她还没有给他做过早餐呢。
然,颜月才一动,腰身上就爬上了一双大手,随即那大手摸索着,寻着了她的肚子,这才停了下来。
他这是在给他暖肚子!
想着,颜月心底一酸的同时暖暖的。
抬头望着还睡着的男人,低低的呢喃:“慕之初,怎么办?我好像爱上了你!”
第一次,感情迟钝的颜上尉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的动心,什么叫爱。
“我是个感情迟钝的人,甚至有些笨笨的,部队的战友都说我呆,脑袋像石头一样,不开窍。说我注定是一辈子都是单身狗,没人能爱上我,也没人能让我这个石头动心。”
“我知道自己傻傻的,我也努力的去学了。我观察过父母亲,还有部队里好多夫妻情侣的相处,我还偷偷写过观察报告,认真画图做过分析总结,可我就是蠢蠢的啊!”
“慕之初,你不知道,你多厉害!”
“这么蠢蠢的我。像一块石头的我,你都捂热了,你说你多厉害!”
颜月的话低低的,目光不离他的俊彦,他还在睡,根本不知道颜月说了些什么。
轻手轻脚的起了床,颜月下了楼,就见温水云在厨房里,正忙碌着。
“妈”颜月走上前,唤了一声。
温水云对着颜月笑了笑,问:“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了,就起来看看,妈你也挺早的。”颜月道了一声,温水云闻言心底叹了一声,对颜月道:“等一会儿,早餐就好了!”
“额···好!”颜月应了一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
昨晚上听过慕之初的话,她心底也十分明白他为什么不赞同婆婆再接触慕天华的,但是婆婆她···
哎——
颜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沉默的吃了早餐,颜月起身,打算送小亦去学校。
“月儿,你也怪我吗?”在颜月出门的之际,温水云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