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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我不想杀人

他连带着那笑容都是苦涩的,捧起酒杯就与流年共饮一盏,已经是引为知己了。

天才蒙蒙亮,阿九就在仙乐坊外头等着樊若水来摆摊,岂料娘连拖带拽的要让她用功学舞,阿九虽然只是妖,可也知道要信守承诺,娘待她一直很好,她也不能不帮娘这一次,大汗淋漓的练了基本功,等着开早饭的时候,她才能够偷偷的溜出来。

眼见着樊若水才刚刚来,东西都没有摆上,阿九就急急忙忙的冲了过去,樊若水抬起头来,看着阿九满脸焦急的样子,“怎么了,仙乐坊着火了?”说着说着樊若水还将视线放到阿九身后的仙乐坊里头。

“不是,我是来问你一件事儿。”阿九连忙让樊若水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指着那无白府的方向,“昨晚上,那花妖的事情。”

对上阿九嬉笑玩闹模样的樊若水忽然收敛起了笑意,转而严肃的看着阿九,猛然之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闭着眼睛,掐指一算,他的表情开始有了起伏。

樊若水想来都是嘻嘻哈哈的,亦或是假装严肃,阿九倒是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的神情,樊若水猛然张开了眼,一手就拍在桌子上,“你是猪脑子呀!居然敢把我的灵符给毁了!”

樊若水突然的咆哮让阿九整个人都懵住了,樊若水只觉得气血上涌,发现这街市中人的眼光都放在了他和阿九的身上,连忙要平复心情,阿九这将耷拉着的头抬起来,“我……我不知道呀,我就觉得夕颜也挺可怜的。”

“可怜?”樊若水呼出一口气,将刚才上扬的音调拉了回来,“什么叫可怜,那妖孽乃是有害人之心的!”樊若水终于将声音降了下来,转而看着这个犯了弥天大错的阿九,“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给我找麻烦!”

樊若水这一次真的是气得不轻,阿九也无可奈何,小心翼翼道:“可是……”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樊若水这才道:“那夕颜花不过是两百年道行,天地造化,修行不易,我本不愿伤她,可她对那白家少主却有害人之心,我昨夜想将她降服,你却尾随与我,将那灵符化去,是也不是?”樊若水的掐指一算,倒真是没有一点错处,阿九想狡辩也没有办法狡辩。

樊若水站起身来,就拉着阿九要往那繁华闹市走去,小唯连忙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樊若水回过头来,全是愤怒,“当然是去白府!”人人都说狐狸聪明,可樊若水倒是真正的了解了什么叫做聪明,就阿九这个样子,当真是狐狸吗?青天白日的,不能像昨晚上那样的翻墙进去,阿九却想着昨天半夜那夕颜已经答应了自己,会跟着自己好好报答自己,也许等会儿她会自己出来的,阿九下意识的还是想要相信夕颜的。

阿九看着樊若水,手中的罗盘转动个不停,散发着让自己都不敢接近的光芒,一副有道之士的样子,往白府门口而去,“你们找谁呀!”那门口的家丁连忙将樊若水和阿九拦住。

第一次见到樊若水的时候,阿九就说这小子是个神棍,这一次他倒还真是很神棍的说道:“去和你们家老爷说,白府里头有不干净的东西。”

鬼神之说,凡间之人还是很笃信的,所以两个家丁,连忙往里头跑去通报,阿九看着樊若水的眼光开始变幻莫测,心中想的却是这厮会不会就是一个神棍,自己都被他骗了。

不多一会儿,那里头就有个服饰华丽的男子紧赶慢赶的走过来,一看便是这白家的老爷,看到樊若水就像是看到救星来了一样,急急忙忙的就要将樊若水请进府去。

阿九才刚刚踏入这白府之中,就觉得妖风阵阵,昨晚上夜黑风高的,也没有注意那么多,这么看来,这白府之中的妖孽必定就是那夕颜花花妖,自己当真是被骗了。

“府上是否是从三日之前就频频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例如,此刻立春,没有一点生机,又或是,白家少主得了怪病?”樊若水顿下脚步,只是这么轻轻巧巧的一句话,那白老爷立即就开始说着这府上的异象。

特别是白家少主白高的病最是奇怪,三日之前,半夜而归,脸色惨白,第二日就卧床不起,脸上开始长着青苔,此刻已经不能直视了。

阿九听着白老爷说着,想着当真是夕颜做的,但她能够看懂夕颜的眼睛,是没有这样的心思的,“去将少夫人请来!”白老爷忽然吩咐着家丁,转而对着樊若水道:“可能她对犬子的病情是最了解的!”

樊若水也不客气的随着白老爷坐在那摆着关公神案之下的正位上,正好能够品着那雨前龙井,阿四处打量着这大堂的东西,任何的一件摆设都能让普通人家里头几个月都不用开工了,白家的确是有钱,阿九心思却全放在那那后院之中。

樊若水轻咳几声,道:“阿九,你去后院瞧瞧,必定是那儿出了差错!”樊若水给阿九使了一个眼色,阿九便知道他是让自己先去将夕颜抓住,不然让夕颜得到音讯跑了就不妙了。

白老爷听此连忙道:“我让家丁陪着姑娘去看看吧!”站起身来的时候都被樊若水拉住了,“白老爷不必担心,阿九降妖除魔,可是很有一手,在下则是为少爷治这妖邪之病的。”

比起什么妖精来说,还是自己的儿子比较重要,阿九正走出大堂,迎面就走来一个清秀女子,淡淡的气质似乎不染凡尘,穿着一身青绿的衣衫,发髻挽起的正好,环佩轻摇间,是素净的样貌,阿九不免多看了一眼,这大概就是白家的少夫人吧。

阿九径直的往后院而去,那青苔深处的假山之处,昨夜的夕颜花处,却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夕颜确实已经不在了,阿九来不及想不多,穿墙而过之时,往仙乐坊赶去。

穿过繁华的街头,阿九能够在那人群之中,看到站在那仙乐坊之前的粉衣女子,腰间的飘带随风扬起的样子十分的好看,果然在这儿,夕颜果然没有食言。

“阿九姐姐!”夕颜看到快步奔来的阿九,连忙迎了上去,一脸的欢喜,自己在这儿等了许久才看到阿九,自然是开心的,可阿九跑过来的时候,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夕颜,你老实交代,你到底对白家少爷做了什么?”

夕颜听到阿九这么一问,忽然脸色一变没了笑容,耷拉着脑袋,一看就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阿九将夕颜拉倒那无人的巷子口,急切道:“你今日如约而来,我就知道你不是樊若水口中那什么罔顾人命的妖类,我们虽是妖,但也不能残害生灵,你最好还是将事情告诉我,不然,我也护不了你!”

樊若水的来历很不寻常,阿九只怕自己就算是护,也保不出夕颜,但她必须知道事情的真相,才能和樊若水争辩一二,夕颜犹豫许久,看着阿九也知道她不是坏人,毕竟救命之恩,她还是开口道:“若不是没有白家少夫人,夕颜是不可能两百年就能修成人形的!”

白家少夫人?阿九眼眸之中有了那个身影,那个就如兰花般清丽的女子,“她叫无瑕,每每都喜欢在亭子里头读佛经,我一直听着,便得悟到一些世事……”

夕颜在那宅院里头住了两百多年,而后白府修缮,要将那假山取缔,若是没有了假山,那夕颜也就无家可归了,无瑕看着夕颜花开的很好看,也就将那假山留下来了,所以对夕颜来说,无瑕不仅仅对夕颜的修行有很大的帮助,更是夕颜的救命恩人。

阿九静静的听着,看着夕颜眼神开始黯然,“无瑕嫁给白家少爷整整十年,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打理内宅,那白家少爷却开始留恋妓院,还去了不少的妾侍,无瑕夜夜以泪洗面,夕颜才会想着报仇!”

夕颜是为了报恩,才将白家少爷弄成了那副样子,这样看来,这件事情本就是白家少爷做的不对,但阿九转念想想,道:“那你让白家少爷得了怪病,要害他性命,也实属不该。”算白家少爷是个负心汉,但终归罪不至死。

夕颜连忙摇摇头,辩解道:“夕颜根本就不想杀人,只是让白家少爷得了怪病,让他看看,对他最好的人还是无瑕!”自从白家少爷得了这怪病,三日之内,那些所谓的妾侍都不敢接近他,只有无瑕日日夜夜衣不解带的伺候他。

阿九这才点点头,虽然夕颜有些任性,但这种办法也……符合她的性格!阿九其实还是很欣赏这样做事的夕颜的,“好!”

夕颜笑了笑,看着阿九,“姐姐也觉得夕颜做的好吧!”阿九掩不住的笑意,伸出手去,紧紧的拉住夕颜的手,笑靥如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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