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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毁了容的女人

当今皇上的生母并不是当今太后,但是却是当今太后亲手带大的,有养育之恩。但是令念长安感到为难的却是公主的生母,正是这当今的太后娘娘。

若是太后知晓那公主是被自己给逼疯的话,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念长安一路思考对策,但是却没有什么头绪。若是太后已经知道她是那个罪魁祸首的话,无论是怎样弄好对策也是无济于事的了。即使现在念长安多么不想这么快就来到皇宫,但是载着她去往皇宫的马车却还是慢慢行驶到了目的地。

皇宫端得金碧辉煌,高雅大气。虽然念长安在现代的时候也参观过在北京的故宫,也是这般充满了华贵之气,但是那毕竟是死的。和现在她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有所不同。

太后居住在后乾宫里。念长安便一路跟着小太监向那个方向走去,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小太监的后脑勺不动了:这里是皇宫重地,她可不想为自己招来什么祸患。哥哥若是为自己犯下的错事收摊子,那她真是太不应该了。

一直都没有将一丝余光献给除了小太监的后脑勺以外事物的念长安自然没有看见,就在那不远处的湖畔柳树之下,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他静静的站在柳树下面,微风吹拂着柳枝轻柔的舞动,他如丝般的长发也逐风轻轻飘舞着,像是最美妙的风情。

他一直看着念长安娇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路途深处,这才缓缓转过身然后对着一直站在他身后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娃娃脸侍从轻声说道:“去调查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娃娃脸的侍从低声应了一声,身形一闪,却是在原地消失了。

很快的,后乾宫便是到了。然而,就在念长安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服就想要进去之时,便看见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少女向她款款走来,然后行了一个礼,只道:“太后娘娘在御花园等着郡主呢。”

论礼节,那少女的动作却是挑不出一点错误,但是就那言语,却带着一丝轻慢之意。怎么看,就怎么不是个滋味。

没想到她真是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御花园如此之大,若是她单身去找,要找到猴年马月啊。若是没有在规定时间之内找到太后娘娘,怕是就会被其趁机治罪吧?

念长安内心嗤笑一声,然而她的面容沉静,却是找不到一丝不甘愿,或者是抱怨。她只是微垂了眼,然后低下头轻声笑道:“如此,便麻烦姑娘在前面带路了。”

那个宫装少女一愣,继而眸中浮现淡淡的赞许之意。她点点头,然后便向一处走去。

念长安虽然内心早已是乌云密布,电打雷鸣。但是她表现的比在刚才刚入皇宫之时还要安静典雅,只是默默的跟在那个女子的身后向前走着,然后唇畔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看起来真真是个令人一眼看去便是心生好感之人。

那个一直在前面带路的宫装女子见到,也不禁暗暗点头,有些佩服她此时的淡定从容。

算来,这也不是念长安第一次见到太后,她在记忆之中看见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哥哥大婚的时候,那个女子一袭华丽透顶的宫装,然后就坐在最上面,隔着层层的纱幔,那般的高不可及。

要说完颜烈的母亲是如此美丽动人,却依旧没有被封为天下第一美人,原因就在这深宫之中。因为当今的太后娘娘,在当年便是享誉全天下的绝色佳人。

据闻她只是微微一笑,所有见之之人,都会被迷倒,然后发誓终身不娶。然而,这位美人,却也是个著名的冰山美人。相传先皇曾为了博得她一笑,便是亲自学了个把个月的戏法,然后在她寿辰当日亲自表演给她看。

可是她却只是冷眼旁观,双眸淡淡,没有一丝笑意。

先皇大为不满,当场震怒离去。然而她却是不管不顾,只是在他离身之后轻轻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先皇便怔然转身,呆呆的注视着她转身离去,半天未有什么动静。

这段东西在宫中也不是什么秘密,经过几番传播更是讲得绘声绘色,好似她们亲眼瞧见了一般。

其实说不期待是假的,她早就想要看看这宫廷盛传的绝代佳人了。

而现在,她终于要见到她本人了。

念长安向前走去,然后在转弯之时看见那个传说中的女人的时候,瞬间怔在了原地。

眼前一阵落英翻飞,轻薄的花瓣顺着微风在空中荡漾着,而在那满目春色之中,却有一个比之更为妖艳的存在。

那个女人,极媚极艳,像是聚集了天底下所有的艳光,那般灼灼夺目。她只是慵懒的卧在潋滟春色之中,如墨的乌黑长发顺着玲珑的身躯蜿蜒而下,勾勒出绝代的妙曼。雪白的脸藏在柔软的毛裘之中,露出的双眸半睁着,现出里面墨黑的瑰宝,就像是妖艳的墨色宝石,绽放出绮丽无边。

念长安几乎就要看呆了,她咬着嘴唇向她走去,然后竟然像个小女孩一般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朝阳?”

那个女人终于看见了她,也没有坐起,只是将头放在更柔软的皮毛上蹭了蹭,然后轻声道:“你过来说吧。”

念长安便只好走了过去,然后低着头,不敢去看她,只是轻声说道:“太后娘娘……”

她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半晌才道:“倒是个漂亮姑娘。”

念长安等了半天才等到她开口,没想到她竟是说这句话,于是念长安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太后娘娘……您找长安前来是为了?”

太后却是看了她一眼,眼波流转,艳色无边:“长安,你可曾婚配?”

念长安顿了顿,意识挣扎了一下,眼神一清,终于从她的蛊惑之中回过神,然后低声道:“曾有一个未婚夫婿。”

她慢慢低下了头,然后不再去看太后的眼睛。从刚才开始她就觉得不太对劲。虽然太后的确很漂亮,但是也不至于让她几乎都看呆到神志不清的地步。

这个女人的眼睛……有问题。

她便听着太后轻声道:“你正值豆蔻年华,正是适婚的年纪。我见着朝野之中有不少青年才俊,若是你喜欢哪个,哀家便将他与你主婚。”

她还未拒绝,就听她又说道:“我看那倾阳就很不错,你觉得如何。若是喜欢,便将婚事先行定下吧。我看今月十五号就很是不错。”

她根本就不给念长安说话的机会。念长安默默的握紧了拳,但是面容却看不出一丝的抗议,然后她忽然开口,轻声说道:“太后娘娘我……”

“姑母。”

念长安抬起头向来人看去,却看见一紫衣危冠之人向她们漫步走来。他的面容邪肆,像是罂粟花开般勾魂夺魄。带着无边的蛊惑力。

完颜烈?

而在他的前面却是站着一个穿着明黄衣袍的俊雅少年。他的年纪尚小,面上却隐隐呈现出皇室之人的高雅大气,眉姿秀雅,极为好看。他只是淡淡的瞥了念长安一眼,然后就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太后娘娘,眸光瞬间就从平淡转为了热切,然后轻声道:“母后。”

念长安有些疑惑看了一眼皇上,然后低下头识趣道:“参见皇上。”

那俊雅少年只是有些敷衍的轻应了一声,然后就走上前站在太后的旁边,有些撒娇的说道:“这里偏凉,您还是一会儿先是到殿里吧,省的受了伤寒。”

太后娘娘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这里有花,哀家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赏过如此灿烂的花了。”

皇上却是眼睛一亮,然后说道:“那母后今日可否去朕的寝宫?外邦送来了一束奇特的花,只在夜中开放。绽放之时,花香万里,花瓣洁白,有如月下美人轻舞。故而它的名字便是唤那月下美人。母后愿意随朕一同观赏吗?”

太后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念长安却见皇上就如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般,欢喜极了。

念长安终于明白刚才那种诡异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她看了看卧在榻上慵懒而卧的冰山美人儿,又看了看一旁满眼炙热的俊雅少年,忽然就想通了。

这太后娘娘生的风华绝代,且若不知情者看去,当真以为她是只有二八年华的豆蔻少女。不若是个男人,连她这个女孩子看去都有点怦然心动的感觉。更何况是皇上这个年纪尚幼的少年,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正是对女子向往的时候,身边却是有这么个妙人。且皇上非太后所生,只是在他幼时的教养挂了个名号而已,这段感情,确实是正常的,可以理解。

但看着太后娘娘的模样,却是对这少年无一丝念想。约莫是见到先皇那般伟岸的男子,便再也不会对其他的男子有其他的想法了吧?

要说完颜烈年纪轻轻就手握重权,然那先皇,却是一个传奇。他自幼时起,便为人人赞不绝口的神童。且他征战数几个国家,最后才将自己的国家统一下来。将只是一个小小的附属之国,变成了人人谈而色变的大帝国。这太后娘娘,便是他自一次战争之中,从万人之中被发现而来的。且据说先皇长得俊秀无比,像是天上的仙人一般,不可高攀。只是就是如这般传奇的人物,却竟也是如那完颜烈的爹爹娘亲一般,缠绵病榻,最后死于疾病之中。

那般传奇的时代,那般传奇的人物,却是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个面如秋之潭水一般寂静无声的寒梅美人儿。

念长安从思虑之中反应过来,禁不住感叹一声,有些思及那个年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让那开国的皇帝,绝代的佳人,战无不胜的将军同时是死于病榻之上的。

怕是只有太后娘娘一人会知道了吧?

“你在想什么?”耳边上传来的湿润热度让念长安忍不住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转过头去,便是正好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眸。

念长安一惊,之后退了一步,然后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参见王爷。”

刚才她竟是想的太过入神,而是忽略了一旁站立的完颜烈。她暗暗皱紧了眉:一个太后就已经很是难以对付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完颜烈,这……

还未待念长安想出什么对策,就又听见他轻声说道:“可是见到本王又情不禁了?”

这下念长安是真的感觉有些头疼了,她微微侧过了头,然后轻轻咳了咳:“王爷说笑了,长安只是有点讶异王爷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完颜烈闻言轻笑:“长安在这里,本王自是也会到哪里。”

念长安有点吃不消,她看了他一眼,眸子里全是戒备与不信任。

但是完颜烈却是像是完全看不出她对他的不欢迎似的,眸子深黑,唇角微翘,带着不可言说的深意。

念长安不知为什么后背有点发凉,竟像是被什么大型的猛兽瞄准了一般。

而此时,那皇上也终于看到了念长安。他直起腰,咳了咳,像是要将刚才的威严重拾起来一般,面色肃然道:“你便是父皇御封的朝阳郡主吧?”

念长安点点头,然后轻声道:“是的,皇上。”

“今日一见,朝阳果真是灵气逼人,怪不得父皇会对你赞赏有加!”皇上点点头,然后唇角露出一抹笑,转头看向太后娘娘:“是吧,母后?”

太后娘娘慵懒的半睁着眼,眼波潋滟的在念长安的脸上打了个转,然后轻轻“恩”了一声。

念长安不知为何在她的眼睛对上自己的那一瞬便是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然后装着柔顺的模样,不再开口说话。

但是显然太后娘娘是不会如此轻易就会放过她的,念长安便听着太后柔软如冰缎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皇上你说,她这般水灵聪颖,是不是应该为她招来一个好夫婿呢?”

皇上几乎巴不得让她能够多说点话,于是他下一瞬便是点头道:“自然是应该为她寻得一个好夫婿的。母后,你心中可是应该有了人选?”

“我看倾……”太后还未说完,便听见另一个男声缓缓道:“我见着郡主实在是聪颖可爱,我甚是欢喜。不如,便将朝阳郡主许配给本王如何?”

瞬间一片安静。

念长安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错愕之色。连皇上的面容之上都掺杂着震惊之色,他下意识的去看太后的脸色,却见她只是靠在毛茸茸的皮毛之中,半眯着眼,看不清其中的神色如何。

念长安仔细看了看完颜烈的表情,却见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后,然后极为轻声的说道:“姑妈,你看这桩婚事可好?”

气氛一下子便有些凝重,念长安暗暗皱紧了眉,就见着太后只是骨子睁开眼望着那满树的落花,然后低声说道:“若是在水月前的落花,一定比现在美多了。”

说罢,她的眼角竟是瞬间染上了一丝倦意。她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轻声说道:“哀家却是不知道这女娃娃竟是这般让人欢喜的,也罢也罢,随你们吧。”

皇上见她精神不济,于是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然后诱哄一般的说道:“母后,我们现在便先去寝宫休息一会儿可好?”

太后点了点头,然后便是任由皇上搀扶起她,向着长安开始去时的宫殿的方向走去。念长安一口气还没有放下来,就听见皇上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头,然后吩咐道:“完颜,那朕明日便下旨赐婚。我看这月十五便是个好日子,便在那天把事情给办了吧。”

念长安愣了愣,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完颜烈,却见他煞有其事的点头然后俯首道:“谢主隆恩!”

谢什么啊!念长安忿忿的想:她定要让这件婚事被搅黄了,她才不想与这个像是一条恶狼一般的男人在一起。不然到时候她恐怕会被吃的连渣都不会剩下。

妮可的事情,就是最好的教训。

她只是想要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而已,不想再招惹什么人了。

于是她转过头看着完颜烈,一脸的郑重,然后肃然道:“王爷,您的恩惠长安铭记在心。但是婚姻乃是大事,马虎不得。若是王爷有何心爱之人,不为遗憾?望王爷思虑再三。”

然而她却是听见那人漫不经心的说道:“本王为何会反悔?”

念长安怔然抬头,却见他看着她,唇畔的笑容在此时显得有些邪恶:“若是将你带回去铺床,倒是也是甚妙。”

念长安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拳头。

他轻笑一声,眸色浓黑:“不然你以为本王是想作甚?朝阳郡主。”

念长安沉默半晌,忽然冷笑一声。看向他的眼眸沉黑如墨,面上却是瞬间恢复了平静,然后淡淡道:“如此甚好。那王爷,请恕长安无理,先行退下了。”

但是完颜烈却是走上前,然后道:“驸马府倒是与本王顺路……”

念长安飞快的打断道:“王爷不必担心,长安能够自己回府的。”

却不料完颜烈慢吞吞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唇角微勾道:“谁说本王要载你回府?本王的马车在来时就让他回去了。不知郡主是否可以送本王一程。”

虽说是询问的话语,但是看他的模样怕是也不会让她拒绝吧?

念长安只好点点头,有些无可奈何的同意了。

一路无话。念长安是不愿意再和这个男人说话,而完颜烈却是一路沉默的看着念长安,那眼神炙热到让她有些汗毛直竖的感觉。

就像是被猎人看着已经掉入陷阱的猎物一样,简直恐怖至极。

好不容易到了皇宫外面,念长安长舒了一口气,有点劫后余生的错觉。然后她就眼尖的看见外面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是她驸马府的,还有一辆奢华至极,一看便知是那摄政王完颜烈的马车。

这不是在吗?

“王爷您的马车……”

“马车?”他轻笑一声,然后对着那马车一旁等待着的车夫做了一个什么手势,念长安就眼睁睁的看见那车夫驾着马车飞也似的走了。

“这不是没有马车嘛。”

“你……”念长安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完颜烈近乎耍赖皮的样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郡主。”一旁的车夫大叔轻声道:“请快上车吧,王爷已经上车很久了。”

你到底是谁的车夫?念长安狠狠看了他一眼,然后也上了车。

却见完颜烈就坐在车厢的一边上,感觉到她上了车,就睁开了眼睛,墨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

念长安的身子忍不住也有点僵硬了。

“过来。”他轻轻说道,声音喑哑,眸中就像是点燃了一把火一般,慢慢地开始燃烧起来了。

念长安下意识的朝他走过去,然后瞬间又反应过来,拧了一把自己不听使唤的大腿,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却见他轻笑一声,墨发如瀑,面容晶莹如玉,真真好看。

完颜烈一把抓住念长安的手腕,然后猛地一个收紧,念长安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站不稳,身子就立刻向完颜烈的方向倒去。

马车晃了晃,就听见外面的车夫关切道:“王爷郡主,你们没事吧?”

完颜烈淡淡道:“没事,继续向前吧。”

马车又慢吞吞的向前面行驶而去。念长安被完颜烈紧紧锁在怀中,动弹不得。她的手被他抓住,然后按在背后,车厢之中满是迷离的气息。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极是好闻。也不知为何,念长安只是轻轻吸了一口,便觉身子一下子就有些发热,见着完颜烈的面容竟是也比原先看上去好看很多。

但是这样子不行!

“放手!”念长安低声说,然后开始使劲挣扎。

“别动。”完颜烈这么说着,然后贴近了她,灼热的气息喷在念长安的耳边,瞬间将她洁白的耳朵染成了晶莹的如同胭脂一般的颜色,那般好看。

车厢之中的两声喘息在这压抑的地方都显得有些急促,念长安的脑海之中一片混乱。

“以后……若是见到太后,记得不要再看她的眼睛。”

“唔……”念长安下意识的问道:“为……为何?”

完颜烈轻声说着:“她以前是魅族之人。那个族类很神秘,但是据说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就会被蛊惑。你……感觉到了吗?”

“还记得本王上次说了些什么吗?”

念长安勉强恢复了一点儿神智,然后雾蒙蒙的看着他,喃喃道:“什么?”

完颜烈看见她的面容,然后忍不住凑上前去狠狠吻住了她的嘴唇。

念长安隐隐听见他说:“本王说过,若是下次再见面,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念长安在听见这句话后脑子瞬间有如当头一棒一般,立刻就清醒过来。然后她就立刻推开了正吻着她的完颜烈,脸色有些发青。

她刚才究竟是怎么了?

“你……你干了什么?”念长安搂紧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在看见自己的领口都被他给扯破了之时瞬间就有点不太好看了。

完颜烈只是邪肆一笑,然后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做出意犹未尽的模样。

念长安终于有点挂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了,就在她想要不顾一切与眼前这个男人同归于尽的时候,她就听见完颜烈用甚是不在意的语气说道:“啊,大概你闻到了我身上的熏香吧,那里面本便是有一点儿的迷幻的成分的。不过竟然对你这么管用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念长安的脸简直黑得犹如墨水一般了。

车子摇摇晃晃,确是不可与那完颜烈府里的车夫的技术相提并论,但是就是这样子的摇晃让念长安有点放下心来:毕竟这还是驸马府中的人。

很快的,摄政王府就要到了。念长安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然而她却听见完颜烈轻笑着说:“你倒是心里安得很。”

念长安转过头看他,却见他正也注视着自己,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她忍不住皱起眉头,然后问道:“什么?”

完颜烈倒是也不在乎她的失礼,只是轻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这四处皆是眼睛,你倒是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人知道吗?”

念长安猛然一惊,但是还是故作镇定道:“王爷说什么,长安不明白。”

然而就在此时马车突然就停住了,然后就听见外面的车夫又大声说道:“王爷,王府到了!”

念长安此时真有点记恨这个老是破坏的车夫了。完颜烈半阖着眼,就在要下车之时,突然凑上来在念长安的脸颊上轻咬了一口,然后说道:“不要相信任何人。”

念长安捂着脸惊呼出声:“你……”

可是他的身形一晃,却是下了马车,向王府里面走去了。

念长安捂着脸,看着完颜烈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面前。在无人的马车之中,她终于放下了一直戴在脸上的面具,露出里面面无表情的实质。

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车帘,半晌冷笑一声,寒入心肺。

不要相信任何人?呵,可是她连自己都没有相信过,那该怎么办呢?

而在某间房间之中,就看见一华衣公子漠然而立,只是入神的看着在他面前的那盆花。

那盆花开得极为茂盛,红色的花朵开了慢慢一盆,细碎的花瓣像是极为浓密的宝石,密密麻麻的堆积在一块儿,真是洋溢了勃勃生机,那般好看。

“可调查清楚了?”

“是的。念长安入宫之后,本是一切都十分顺利,只是后来摄政王完颜烈出现然后请求皇上赐婚。”

那华衣公子转过身,面容邪魅,姿容肆意,竟是那凤倾阳。

只见他冷冷一勾唇角,然后低声道:“本王好不容易才让太后帮这一个忙,却是被他给破坏了。”

说罢,他竟是也不生气。只是抬起眼,眸中全是兴趣盎然:“她竟是有本事让完颜烈也向着她,倒真有些本事。本王对她倒是更加好奇了。”

“那属下……”

“不,你先不要打草惊蛇。”凤倾阳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纸扇,笑得一派风流。

他又转回头看向窗口那开得极为茂盛的花朵,眼眸之中却是没有半丝的笑意,而是一片深意:“猎物总是要一次行的捕捉到才行的啊。”

站在他身后的黑衣蒙面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不知为何全身有点发冷。

念长安回府之后,第一次脚步不停的前去了罗云轩,那里本是公主原有的住所,但是自从从公主疯了以后,那里就被锁了起来,只有专门的女婢前去送些吃食的时候才会进去。

念长安推开那发了锈的铁锁,然后就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院内因为已经很少有人进来,故而院中的野草长得有些茂盛,加上这里有些阴寒之意,看起来倒是朦朦胧胧的有点恐怖。

念长安却是连呼吸都没有乱上一分,她继续向前走去,就听见有轻轻的歌声从不远处传来,微微皱紧了眉,然后不动声色的向那边走去。结果就看见那个原先高雅妩媚的女人散着一头黑发,然后提着裙摆在院落之中轻轻的转着圈,像是在跳舞一般。

仔细看去,她的面容精致妩媚,确是绝色。但是念长安却是见过了真正的绝色,此时再看起她来,当真是仔仔细细的瞧了半晌。

虽说这公主是皇后亲生的,但是若是她的身边当真是布满了眼线,那这太后必是知晓了她对于自己女儿做的事情,但是她却并没有为难于她。

而那太后若真如完颜烈所说,是魅族一代,那这公主必定是也遗传了这一项能力。但是事实就是她虽是妩媚蛊惑,却并没有要将她吸入进去的错觉。

所以……念长安看着面前傻兮兮的女人忍不住露出了冰冷残忍的笑意:既然你不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女儿,那身后就是没了后台。她也就没有了顾忌。

念长安走上前细细的看着她的面容,然后低声说道:“方文清,你这样是不是很辛苦?我就帮你解脱吧,不过在之前……”

她看着她,轻轻说道:“先帮我一个忙吧。”

公主仍是傻兮兮的笑着转圈,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然后就再也不曾苏醒过来。

春日早晨,阳光姗姗来迟。念长安缩在藤椅之上的毛毯子里,享受着晚歌的服务。

她却不知晚歌竟是对药理有如此之深的研究,像是什么小病什么的,就仅是服用了几服药便是完好了。掬月本是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还毁了容貌的女人有些警惕,但是在受了她几副养颜美容的药方子之后就变得与晚歌亲近无比。

掬月便是如此单纯的一个女孩子,谁对她好,她便会对她好,如此单纯。

念长安看着在一旁拿了药方子傻笑的掬月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该羡慕还是叹息。

本来……她也是像是如她一般的女孩子,但是……

念长安的眼眸暗了暗,然后就听见一旁的晚歌轻声道:“郡主,请用茶。”

晚歌轻轻将那茶水递上去,里面粉色的茶水因动荡而扩散出层层的涟漪,就像是一层层微碎的宝石,那般好看。

“恩。”念长安回过神,然后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瞬间那清雅舒爽的味道充盈整个唇齿,像是将整个人泡在暖水之中,毛孔全部呼出轻松的空气,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念长安又忍不住喝上了一口。

“再来一杯。”

晚歌轻声应了一声,然后端起已经喝完了的茶壶默默的向厨房走去。

路上不断有婢女与她擦肩而过,然后纷纷露出惊诧的表情。晚歌依旧是面不改色的向前面走去,像是脸上那块不是丑陋的形似蜈蚣般蜿蜒爬在脸上的伤疤,而是一道神圣美丽的图腾。对于她来说,这道疤痕是她重获新生的标志,让她再也不会被过去所束缚住。

她熟识药理,确是有办法去将脸上的伤疤去掉的。但是她却不愿意这么做。美貌对于她来说,现在只是一种累赘。

若是这个世界上真正有人肯真心待她,那也不会因为她的容貌丑陋而嫌弃于她。

晚歌小心翼翼的端着新煮好的茶水向着郡主的院子走去,却见一个俊秀的男人急匆匆的向她走来,然后看也不看一眼的便是撞上了正要躲避的晚歌。

其实晚歌早就看见他了,但是就在她往左边躲去之时,就感觉面前的男人也向着左边晃去。然后晚歌只好就好来得及护住怀中的茶具,身体就已经撞上了那个男人。

但是就算是护好了怀中的茶具,里面的茶水还是被这么一撞而溅洒出来。滚烫的茶水顷刻间就撒了两人的一身。

那个男人低呼一声,晚歌却是皱紧了眉,不发出一声。

晚歌默默的站直身子,然后将怀里的茶壶重新端正了之后,就见着那个男人笑得一脸憨厚的走了过来,然后关切道:“姑娘,你没事吧?刚才是我走的太急了,没有看到你。”

他看着她,眸中清晰的现出她的面容,上面的蜈蚣伤疤像是一条恐怖的毒咒,那般可怕。然而那个男人却像是没有看见她的脸上的恐怖东西一样,只是关切的看着她,眸子清澈透亮。

晚歌不动声色的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像是害羞一般的垂下了头,那样子看起来真是娇羞无比。

男人见她这副模样,眼底深处有着淡淡的厌恶,但是又在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就又是飞快的隐去了,然后化作清澈透亮的纯善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她。

“你是郡主身边服侍的侍女吗?我好像在以前看见过你。”

晚歌轻声道:“我是新来的。”

那个男人摸摸后脑勺,笑得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叫汉凉,你叫什么名字啊。”

晚歌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我是晚歌。”

汉凉咳了一下,然后脸颊通红的说:“晚歌,我帮你去将这壶茶再去煮一下吧。”

语毕,便伸手想接过她手中的茶壶,却不料她微微一躲,便是避开了他的手。然后他就听见她低声说道:“不必了,你不知道药方,去了也没有用。”

但是汉凉还是一把将她手中的茶壶夺到了自己的手里,然后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厨房吧,吹炉子什么的粗活都可以找我啊。”

晚歌只是半垂着眼睛,半晌才慢慢点头,算是应予了。

汉凉手里捧着那微烫的茶壶,俊秀的面容上绽开了一个十分好看的笑容。

晚歌慢慢垂下了头,良久才轻声道:“那就麻烦你了。”

是夜。

万物皆静,只有圆月高挂于天。念长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庭院之中,望着天空之上的月亮渐渐出了神。

晚歌从屋里走了出来,然后将一件厚厚的大裘披在了念长安的身上,轻声说道:“郡主,夜已深了,进去休息吧。”

念长安轻应了一声,身形却是一动不动。清澈的眸子里清晰的倒映出了月亮的模样。

“晚歌,你说我做错了吗?”

晚歌只是低着头,声音平淡如水:“不管郡主做对或是做错,晚歌都会跟随着郡主。”

念长安闻言轻笑了一声,然后看着月亮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里面的眸色幽幽沉沉的,像是最久远的黑暗:“那么,好戏就要开始了。”

随着一声惊恐的尖叫,驸马府的夜晚又再度不平静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从睡梦之中惊醒过来,然后惊慌失措的穿上衣服赶了过去。

念长安慢吞吞的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公主半露着身体紧紧抱着树干,然后不顾旁边想要将她抓下来的人大声地尖叫着:“鬼啊!有鬼!”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着吧,然后就清晰的在灯光之下看见她的身上满是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就像是被什么野兽给撕咬出来的一般,在惨白的月色之下显得格外恐怖。

因为像是这种午夜惊魂事件已经在前面就发生一次了,而且那次恐怖的景象依旧清晰的呈现在众人的记忆中,一下子,所有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还有几个胆小的侍女就直接吓得哭了起来。

念长安面无表情的看着抱着树鲜血淋漓的女人,眸中出现了某种残忍的意味。

上次只有极少数人猜到那是完颜烈做的,更多的人都以为是真的在闹鬼。所以她这次,只不过是在推波助澜罢了。

而现在的成果,只不过是为了明天。

次日,驸马府人心惶惶。皇上赐婚,本应是不可违抗的圣旨,却因为驸马府出现了这种事情而意外被阻止了。

念长安那时正在满日春光之下悠闲的品茶,听到了掬月夸张的汇报之后,只是轻轻笑了笑,不发一言。

而另外一头,坐在书房之中面色沉静批阅奏折的摄政王完颜烈听到逐风的汇报之后,只是微微抬起了头,眸子幽深,然后轻声说道:“你以为,只是这样就能阻止本王吗?”

他的决定从来没有人可以违抗。同样的,他想要的人,也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念长安,你是真的勾起本王的兴趣了。

在一旁的逐风看着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王爷,忍不住向后退了退,默默忍受着全身上下不断冒出的寒毛。

念长安在春日暖暖之中忽然间就打了个喷嚏,晚歌走过来,将那壶中的茶水倒在她的杯中,然后关切道:“郡主,是受凉了吗?”

念长安揉了揉鼻子,懒洋洋的看着杯中浅红色的茶水,然后说道:“也许吧。”

然后她看了一眼在旁边默然站立的晚歌,浅饮了一口才缓声道:“听说这阵子在厨房一直有一个男人在帮助你煮茶。”

念长安看她神色平常,不禁八卦的打趣道:“怎么,还不说说吗?他是谁啊?”

晚歌只是微微垂下了头,然后轻声回答道:“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顿了顿,她又轻轻说了一句什么话,却是融在风中,几不可闻了。

念长安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是:“很快就会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凤倾阳看着面前已经溃烂的不成人样倒在地上还不断抽搐的男人,微微皱了眉,然后低声道。

一旁的侍从也是低声回禀道:“是朝阳郡主身边的侍女,名字唤作晚歌。”

“查清楚了吗?”

“属下无能……至今还是查不清楚那名女子的身份。”

凤倾阳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看向那名侍从,似笑非笑:“恩?”

那名侍从立刻就跪在了地上,背上被冷汗湿透了衣服,他低着头,只是快速的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那名女子是在半个月前突然出现在朝阳郡主身边的,连驸马府中的人都不知道那名女子的身份,只是说她是由朝阳郡主亲自带回来的,那是她的脸上就已经被毁容,满脸都是血。”

凤倾阳总算是有了一点兴趣,他勾起唇角,然后道:“继续。”

那名侍从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那名唤作晚歌的女子据说医术了得,十分通达药理。不过在他还未靠近她之前,我们并不知道她竟是会使毒。而且会如此迅速的判断出敌情,然后下毒。这次是我们太过于自信了,还请王爷责罚。”

凤倾阳眯着眼睛,笑得一脸深意。他看着那地上渐渐停止呼吸的男人,一字一句的念出那个名字:“晚,歌。”

能在面具之下猜出真正的阴谋,那个毁了容的女人,真是不简单。

真是太有趣了,念长安,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旁边竟是还有这般的人才。

完颜烈把玩着手中的玉石,然后忽然丢到了地上,笑得残忍:“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使出一些不太好的手段了。”

晚歌在厨房烧茶之时,看见旁边的小火炉,忽然轻笑了一声,然后顾自转回头去,不再看那处。

她既是发了誓言要好好保护念长安,她便是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去伤害她,更别提想要借她的手去了。

她这次下手已然是轻的了,若是以前,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晚歌煮好了茶水,然后轻巧的端着茶壶向念长安的院子走去。这才刚进入院子,就看见掬月正对着念长安说些什么,念长安皱着眉毛,显得有些阴郁。

晚歌默默的放下茶壶就站到了一边,垂下头,不再言语。

主子的事情不是她可以打听的,只要听从主子的吩咐就可以了。

念长安此时有些暴躁,本来太阳晒得好好的,就看见掬月飞也似的跑过来,然后大喘气的说道:“群……郡主!大事……大事不好了!”

念长安见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就只好半直起身,然后说:“你慢点说,不要那么着急。”

掬月虽然人是迟钝单纯了一些,但是她却也算是知道念长安一些事情的心腹。自然也是知道她与外面那些人的交好程度的。

她急匆匆的说:“郡主,摄政王与那晋安王爷同时发出了一张帖子说是要请小姐过府一叙呢!”

念长安感紧将那两张帖子拿过来细细一瞧,双眉不禁皱了起来。

“这两个人究竟是想要干些什么。”

念长安的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了见那完颜烈之时的场面……念长安双颊一红,然后下意识的把完颜烈的那张帖子给丢在了地上。

掬月一看,便是瞪大了眼睛说道:“郡主是打算回绝摄政王的邀请吗?”

念长安努力平静下来后细细一想,完颜烈虽说是对她占尽了便宜却也是没有真正的伤害过她,但是这一次上府定是说那毁亲之事,说不定那个男人当真会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念长安摇了摇头,然后就将目光聚集在另一张帖子上。

这张帖子来源于晋安王爷,那个优雅如狐仙一般的男人,就在他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全身都会不自觉的汗毛直竖,简直就像是感觉到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她一眼,当真令人感觉不舒服。

但是她也想要彻底了解这些事情,永远这么逃避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也想要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揪着自己不放开。

可是她若是就这么去的话,简直就是将自己洗的香喷喷,然后自己再走到老虎的嘴巴里面,就是自寻死路。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不管是应哪一个帖子,都是有十分的风险在这里面。

就在念长安皱着眉毛深思的时候,就看见晚歌面色淡淡的走了过来,那张可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然后念长安就听见她轻声说道:“郡主,明日若是赴约,带上晚歌可好?”

念长安看着一脸冷冷的晚歌,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唇角露出一抹笑来。念长安将手中的帖子递给了掬月,然后说:“掬月,你去向摄政王告辞,就说本郡主已然答应了赴晋安王爷的约,便不能再赴他的约了,说是本郡主有一天便会登门致歉的。”

掬月懵懵懂懂的点点头,然后二丈摸不到头脑的向前厅回复去了。

念长安见着她一脸茫然,摇了摇头,有些叹息。

掬月此人,也就只能给她这些跑腿的事而已。倒不是说她不够忠心,而是她的资历实在太浅,根本就不懂人心的复杂。

她也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些诡计之类的东西,因为总觉的,看着这样子单纯的掬月,就好像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虽然以前的自己是她最为厌恶的软弱的存在,但是也不妨碍她看着掬月怀念以前。

这厢,掬月走到前厅,就看见那一个娃娃脸的侍从面瘫着一张脸,然后直直的站在前厅中间,不发一言。

掬月只好走过去,然后将念长安吩咐给她的话如数回复给了那个侍从。

那个娃娃脸的侍从面不改色的听完以后,就将那份帖子重新收回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掬月就听见他语气没有一丝起伏的说道:“王爷让我转告给朝阳郡主,说是让郡主不要后悔今天这个决定。”

这算是什么?威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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