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生,一念死。一念之间,生死立判!
一切发生地太快,即使是那名金身境强者,亦是有些恍惚。剑虹闪烁之际,霎那,场中已只剩下一名黑衣武者。
而另一旁的江碧亦不容小觑,十四名武者,亦只剩下四人,其余要么重伤,要么身亡。“平天人”的徒弟绝非易与之辈。
面具人见状,眼神隐晦不明,陡然间,气息翻滚,一股金身上等的气势散发。
“煞,捉住那名女子。”
那名金身强者突然启步,迅赴江碧身前。林寒见状,岂会坐等此人强虏江碧,随即迈步,欲拦在此人。
“你的对手是我!”面具人猛然出现在林寒身侧,速度之快不逊色于林寒。
随着面具人的拦截,那名金身强者已至江碧身前,江碧不过战意上等,即使功法剑法玄奇,亦难越两阶杀人。
煞只是简单一掬,顿时,江碧周身如同被天地禁锢,根本难以动弹。这就是境界的差距,难以逾越的沟鸿。
林寒见状,心中大急,正欲转身襄助江碧,谁知,面具人再次拦在林寒身前。步法如鬼魅一般,迅疾诡异,防不胜防。
林寒眼中寒意大甚,凛冽冰冷,只被其望一眼,便如同身坠寒窟,四支僵劲不能动。
《无情剑典》杀招九式,其中尤以上三招最为恐怖,遂以“天杀地绝”称之。
第七招,阎冥地狱。以周身杀意与杀念,扭曲空间,构建地府幻相,如坠寒地,四肢难移,只等被杀,故别称“阎王请帖”。
第八招,剑出无我。人剑合一,与天地共鸣,不拘泥于一招一式,有我无敌,有剑无我!
第九招,灭情殇。凡情物,皆可伤,一剑出,灭绝有情之人、无情之物!
“阎冥地狱”一出,即使金身上等,依旧有所停滞,难以寸进。后三招需庞大内力支持,故而林寒极少使用,仅前六式便足以横行无忌。可是前六式难以速决金身上等,因此,林寒只得兵行险着。
就在面具人不得动弹之际,林寒欺身而上,挥剑急杀,长剑直指眉心,欲一招制敌。
电光石火间,面具人竟挣脱了禁锢,猛地后撤,林寒冲势未减。
可惜林寒境界不足,否则“阎冥地狱”所构幻相亦有杀敌之能,而非仅是困敌。
林寒心系江碧安危,完全不顾内力消耗,脚下一动,《紫气东来》随即施展,又是迅猛一剑,依旧刺向眉心。林寒这次攻击又快又疾,完全出乎面具人意料,猝不及防之下,已然刺中了对方眉心处!
面具人眼中惊恐,不顾所谓隐瞒身份,一贯擅长的步法连连施展,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步法挪移,似乱踏又像刻意,精妙绝伦,似有心,如醉意。
正是醉游步法!
面具人的恶鬼面具被林寒一剑刺中,竟有些裂痕,并且急聚蔓延,顷刻之间,裂痕已布满整副面具,随时都可能崩裂。
林寒眼神闪烁,似有些难以置信。于是气势一抖,长剑斜指。顿时,一阵剑风横扫,刮过面具人。
咔嚓——
面具四分五裂,散了一地。
林寒见状,呆立在原地,竟有些出神!
面具之下的面孔并不陌生,俊逸清朗,正是步销魂。但与之前的步销魂相比,其眼中却充满邪意,眼角黑线如同羽翼,仿佛被黥面了一般,十分怖人。
林寒眼中充满失落与迷茫,因为失望而震惊,最后变成了愤怒与嘲笑。
面具断裂,露出了熟悉与陌生,这个昔日的朋友,今天竟下杀手!林寒的剑静止不动,原本的诧异与震惊,顷刻间,化为愤怒与咆哮。
“为甚么!”
曾经亲如手足,如今刀剑相向、生死相搏!这是何等的讥讽与嘲弄。
步销魂,这个被世人称为“醉侠”的剑客,如今听来,如今看来,竟是这般刺耳!
步销魂完整的面容已暴露人前,他不再需要掩藏,因此没有顾及。步销魂看向林寒,眼神淡漠,没有感情,更甚地是讥笑。
“我本就是圣教四大圣子之首,你如今获得秘宝,我焉有不对你动手的理由?”
林寒双眸布满血丝,刚才受得伤开始崩裂,浑身逐渐被染成血红。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步销魂。
“你我之间,难道只是演戏,没有半丝情义?”林寒眼神闪烁,有些咬牙切齿。
“或许吧!像我这般人物,本就不再奢望生死交情。”步销魂平淡的语气着实让林寒气恼,林寒强忍着怒火,开口:“那或许让你失望了,天山之上,我并未得到甚么秘宝!”
“休得胡言!你于天山多待数日,又岂会一无所获?!”步销魂眼神冒火,极有恼羞成怒之嫌。
“若说收获……或许,也只有我这一身修为了!”
话音未落,林寒周身血色便就褪去,其皮表忽地隐有金光浮动,定格在皮肤之上,汇聚成一条条金色脉纹。
“不好,金身!”步销魂连连后退,并对煞极呼道,“撤!”
步销魂早该想到的,林寒方才为救江碧,已是提前暴露境界。若非金身,那招又岂会玄妙地连金身境界都看地不清晰。可惜,他被利益蒙蔽了双眸。
战意境时,林寒可战金身强者——“小豪刀”。如今金身境,又怎无越阶取胜之能?此刻不走,必定后患无穷,步销魂当机立断,便欲撤离。
林寒迅上前拦截,怒吼:“休走,放下江碧!”
“若想救出江碧,十日后,河阳不知林见。”
步销魂一个提纵便已消失,邪教存在至今,自有一些非凡的脱身手段。
林寒当即回神,正待追时,眼前已无半点踪迹。马车处,亦无江碧身影,林寒心中极为恼火,却又无处发泄。
无奈之间仰天怒吼,狂捶自身胸口。林寒心中愤怒与痛苦交加,眼里唯有血红,此刻已无半丝泪水!
“不知林!步销魂,你给我等着。若江碧有半分闪失,我要了你的命!”
林寒眼神冰冷,周身气势喷薄而出,犹如一柄利剑,严寒刺骨,凛冽地使人不寒而栗。
这一刻,林寒心中情种已然萌发,若明悟,可登顶;若不悟,则疯魔!
…………
多年前,林寒欲下山历练红尘。武非凡在那时,有所明悟,便以完善后的剑意为林寒制造了轮回虚影,埋下了情种。
情种萌发之日,便是他剑魂大成之机,若捉住契机明悟,即使没有《有情剑灵》功法的辅助,依旧能够得悟《太上剑经》的最高层次。
——太上忘情,无别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