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寒满脸尴尬,不知所措之际,“浪仙”适时开口,“先进去再说,你也想知道其他人的情况吧?”
林寒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他见只剩江碧与方无本二人,颇为不解。“浪仙”笑着伸手请林寒入内。二人一同进了停泊,林寒见江碧正在不停地喝茶,顿时,有些好笑。
二人走向江碧那张桌子,坐了下来。整个过程,江碧都低着头,樱桃小嘴不时地抿一口茶水,脸上红晕有些褪去,但耳根处的火红却始终消散不得。
“浪仙”没有再取笑江碧,而是看向林寒,诉说起当日众人回来的场景。
“少主本就奉命行事,使命完成,便需回去复命。不过,少主临走前留下了一枚令牌,让我转交于你,言日后若有困难,可携此令牌至楚家,楚家与豪刀门定会倾囊相助。
而步少侠也是等了数日,却因私事,已在昨日离开停泊。
其实当初他们回来……”
…………
当初,楚狂生等四人被张道陵请下山之后,自知无法再有收获,便未多做停留,直接回到了停泊。
前几日的等待,众人基本都很安稳,没有过于担心地行为。然而,五日之后,还无有林寒的丝毫消息,众人便开始按耐不住了。
下山后的第十日,每一个人的内心都已经开始焦虑不安,行为举止逐渐不按礼数,左右乱走,甚至于是一掌粉碎桌凳都时有发生,气氛显得极为压抑。
江碧依旧是来回踱步,不顾仪态,脸色焦急,无法抑制担忧;而步销魂则打起精神等待着,一旦有醉意,便会使用佩剑,刺股以醒神,纵使有人劝阻,亦不加理会。楚狂生还算镇定,只是眉头紧锁,但细看之下便知,他也同样担忧着林寒。
日复一日,身为停泊酒肆的掌柜,“浪仙”也实在看不下去,每逢相劝,都被当成耳旁风,也着实让他无奈。
变故发生在第十二日,楚狂生接到了家族飞信,见信之后,脸色突地变换,最终化为无奈。他叹了口气,便拿出令牌,交给“浪仙”,并且交代了一些事情。
与此同时,楚绝海突兀出现,盯着那枚令牌,脸上满是震惊,言语有些颤抖道:“这……这是‘天刀令’!少主怎么会持有此令?”
“此事日后我定会如实相告。”
“可……‘天刀令’如此珍贵,你怎能轻易借于他人?”楚绝海难以理解。
“他是我兄弟,我既无法等他回来,便留下此令,给予全力帮助。”
楚狂生目光笃定,没有任何犹豫,根本不听楚绝海劝阻。最终,楚绝海也拗不过,只得无奈应承。
料理完一切事宜,楚狂生便乘马离开,直接返回了家族。
两日之后,“醉侠”步销魂亦莫名离开,步销魂离开地很隐秘,并未通知任何人,于是酒肆只剩下江碧与“浪仙”二人。二人一直等待,直到林寒出现。
林寒听完这些,看向江碧,罕见地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江碧依旧低着头抿着茶,视线上移,偷偷看向林寒,忽见林寒温柔的眼神,江碧顿时又红透了脸,红地仿佛能滴出水来。
“谢谢……你的关心。”
“我……我……我……”江碧支支吾吾,情绪极为忐忑,心脏砰砰砰的直跳,紧张地竟连话都说不出。
林寒温笑道:“我纵使是一块冰,也会被融化,更何况你那火焰,温暖却不炽热。人生路漫漫,而武者之途,艰险而漫长,我不想一人独闯。”
“若有一人,与我相伴,共同前行,纵使前路凶险,我亦心安。
“江碧,你可愿与我携手,同闯难关?”
林寒每句言语都敲击着江碧心底最温软的地方。江碧闻言,已然抬头,最终更是泣不成声,重重点头,不断说着“愿意”二字。
温馨不过片刻,就被“浪仙”这位中间人给打散。
“这是‘天刀令’,楚狂生还说,同生共死的,不是兄弟,又算甚么?”方无本将天刀令递给林寒,并代楚狂生说了这句话。
就因此言,让林寒愣了好一会儿,而后重重道:“兄弟!好兄弟!”
相聚很快,散去亦很快。每一份相聚便意味着一场别离,人们总在应对着各种接踵而至的聚散,重复着相聚与别离,乐此不疲,未曾断绝。
然而,每一次的分别,又不知,是否会是最后一次相见,所以人们重视别离,重视每一个别离之时!
离别是重逢的原因,但是,重逢,却未必是别离的结果。
林寒看着天刀令,脸上露出惆怅之情,忽地叹道:“兄弟,天下之大,不知何时,才是你我重逢之日?”
渡尽波劫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没有人知道,至此,二人竟成为了至交,生死相寄的兄弟!
逗留了数日,林寒与“浪仙”交谈甚欢,离别之时,“浪仙”亦有些不舍。
“浪仙”虽是放荡不羁,却也是性情中人,重情义,轻名利。
林寒与江碧二人架着马车,朝着雪城进发。
雪城乃西域之中,除罗城之外,最为繁华的城池,各路商旅与武者汇聚,消息最是灵通,正好可以打听这数日来的情况。
途中。
林寒走的是一条古老官道,人烟有些稀少。为了避免江碧无聊,便开始聊起了家常。
对于江碧而言,最感兴趣的莫非江湖,然而一直困扰她的也是江湖,这是每一个江湖人都在思考的问题,江湖到底是甚么?然而没有人能够回答,即使有人回答,也是说法不一,并非是所有人心中最完美的诠释。
“曾经被‘小豪刀’追杀,听他说过,如今武道势弱,难以真正窥破天机,破界飞升。你被天山主人留下数十日时光,可曾有所听闻,是否上古有更高明的修炼之法?”江碧最终也是问出了内心好奇。
“确实有所阐述,对于如今武道,最高境界亦不过神王层次,但听闻汉秀前辈所言,神王之上,还有一个境界,乃是仙圣之境。
但武道有所缺陷,根本难以进阶。这也是为何数百年来未曾有仙圣境强者的原因。除此之外,汉秀前辈还说了两类强者?”
江碧眼睛泛光,好奇道:“哪两类?”
林寒肃然起敬,缓缓道:“仙与神!神,无法修成,天生而是。仙则是修者,乃修金丹大道!”
“金丹大道!”